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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是在酒吧里工作的女孩,有哪个不是吃青春饭的?何况这里的环境这么复杂,要是传回村子里我还想不想做人?再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奶奶一直打电话来,催我快点回去结婚。她说她在村里已经给我物色好合适的男孩子了,男孩子的父母以前也见过我,对我很是满意,就等我点头答应了。
可是这样的话,我不能可能老老实实地告诉他。因为我和他之间还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释。我就只能沉默。
付远生转过身来,试探性地问:“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或是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我摇摇头,很干脆地说:“没有。”
能伤害到我的朋友只有林晓晓和小宥两个,可他们偏偏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伤害我的人。
隔了一会儿,付远生又问:“那……是不是薪水低了,想跳槽?”说道这里,他的语气重了起来。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难道你准备给我加薪?”
“你的工资已经不少了,知道吗,这个价格起码可以请4个像你这样的人。你这个贪心鬼,小心贪字变贫。”
我暗自琢磨着,一直不说话。
我的沉默让付远生真的误以为“原来真是这样。”
“钱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是不是家里有事情需要钱来救急?”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我喃喃地说:“你说的不对,我计算过了,你给我的工资最多请3个像我这样的人,还不能包括提成。”
静谧的空气里,付远生穿着那双特地从意大利定制的皮鞋朝我的方向往前走了了一步,又一步。
我看着那鞋上复古的花纹,慢慢地往后退一步,再退一步。
付远生走路的步子很稳,在这个静谧的夜里,竟莫名地产生了一种迫人之感。我不禁想,接下来他会不会狂性大发,然后把我杀害,再分尸,然后放到锅子里烹煮,最后放进红白蓝胶袋,分散地丢到各个垃圾站去。真的这样,太残酷了!
我觉得真是变态的杀人狂电影看多了,所以现在才会不自觉地把他和电影里面那些人联系起来。看来,以后这样的片子我还是少看为好,免得被他们弄得疑神疑鬼的。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鞋上,继而看到他的袜子和他最下面的那一小截裤管。唉,我应不应该一头把他撞倒,然后夺路而逃?可是他这么大的块头,万一撞不倒我摔倒了怎么办?而且,一旦翻了脸,只怕他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
退到最后,退无可退。付远生才止住脚,怔怔地在我面前站好。
微抬起头,偷偷看着他的脸。心跳却在一瞬间骤然停止。他的吻,迅疾而漫长。像黎明前破晓的那一束光,又像是潮汐来临前平静的海面,夹杂着苍劲的力道向我扑来。嘴唇一点点地被他撬开。起先是轻轻柔柔地亲吻,到最后,竟变成了有种侵略性地噬咬。好似恨不得把我的舌头都吞下。我想对他说,别咬,我痛。可是他不让我有机会说,于是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可是身体,有种像被电流击过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
“知道痛了吗?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比你更痛。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你就会欺负我。”我有气无力地说。“你以为我是一块牛扒吗?我会痛的!你想吃牛扒明说啊,大不了我出钱请你吃就是。”
“你要肯是顺从,我就会让你知道我是一个好男人。”他的语气破天荒的温柔,对我用这种状态,他不是脑子进了水吧?我突然有种“嗔目结舌”的感觉。
我尚未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缓了下来,不再粗暴,变成了多情而缠绵。像是暴风雨之后的小雨点,滴滴答答地落在湖面上。
夏季的风,透过窗户缓缓地拂过桌上一页页的纸,然后渐次拂过我的脸,吹皱了他眼底的一池春水。仿若小时候听到木莲花的绽放,一声声,都含着数不尽的温柔。
远方是一望无际的天,天空黑得像他的眼。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半张开嘴,感觉身体里的氧气一点点被他抽走。
我该做什么呢?这时候,我该做什么呢?
啊!
好像是应该……要推开他吧。
我木然地看着他。机械地抬起一只手……放在他胸口,推了推……没有反应……不对,我的右手……我放在他胸口那只手的手腕好像被他的左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是凉凉的,但是,舌头很温和,触碰到我的时候……感觉有点麻……
我……怎么了……
为什么会动不了……为什么我不是真的很想离开?
慢慢地,他用另一只手覆上我的眼。眼前骤然漆黑,但可以想象现在我脚下的万家灯火,汇聚起来是怎样的一片光景。
就像一片璀璨而又华丽的梦境。
我背靠着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站着,心中找不到一丝真实。紧紧闭上眼,却听到他语焉不详地一句:“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