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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捡到一样东西,可能是你的。还给你。”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这正是当日我偶然在酒楼捡到的那张纸。
这是一张认罪条。署名处,端端正正写着许安东的名字。他那手字,我闭上眼睛也能模仿出来。
他默默地接过,直接撕得粉碎,丢到地下,还用脚使劲踩了几下,直到纸屑深入到泥土里才罢休。
我从他的表情中看到一种轻松下来的神情,我就知道我做对了。
“你在酒店里的那些视频,已经被我毁掉了。”这句话像闷雷,在我耳边响起。我惊呆了。直直地望着他。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是犯法的。“他轻声地说。”为了个畜生这么做,不值得。“他温柔的声音,让我只想大哭一场。委屈在心地沉积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一个发泄口,可是……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关于你在酒店里拍下的那些照片。”他轻轻地说,“这些照片都是我拍的,怎么样,拍得还清楚吧。”他淡淡的,无情的声音就好像重磅炸弹一样落在我头上。
原来不是陈荣干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觉得怒气一点点地在心头燃起。
“这是陈荣的意思,我不做他会叫别人做。后来电脑出故障,硬盘被毁掉了,什么都没有了。”
“记忆卡呢?”我当然知道,只要记忆卡里还有,就算把电脑烧成灰烬,这些东西还能死而复生。
“记忆卡在这里。”他说完拿出一张小小的芯片,当着我的面,用牙齿一点点咬碎,然后吐掉。
碎片掉在地上,然后就被风吹走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这么担心?”我心头松了下来,以同样冷冷的语气说,心却像是裂开了似的痛!
他到底还是成为了陈荣的同伙,哼,还帮我拍照,为什么不把我放走?
“下次你再落在这个人手里,我还是会帮你拍照。”他淡然说。“我做好过别人做吧。”他的语气很无奈。
然而树叶落在他的头上,我分明觉得他看上去带着一种静默的悲伤。就在我满心彷徨的时候,他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闻到他身上久违了的清香,我凌乱的心竟然在刹那间恢复了平静。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清楚地闻到他的发香,感受到他身体传递过来的温暖。
我反手将他揽在怀里,贪婪地呼吸着有他的空气。足够了,真的足够了,这一刹那,要是能变成永久该多好!
“许安东,你什么也别说,我好累,就想在你怀里休息一下,行吗?”我低声地求他。听到我这么慢说,许安东什么话也没讲,却把我搂得更紧了。
就算是默许吧。许安东,就算我能够搂住任何一切,我也搂不住自己。所以说,没有你我不行。我心里默默地说。
不知道付远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听见王大叔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付远生也一定回来了。
接着果然看见付远生穿着一条很土很滑稽的裤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以为付远生会醋意大发,没想到他没有。
因为,他把我当做空气一般地无视了,而是充满地敌意地盯着许安东。后者也毫不示弱,用同样冰冷地眼神打量着他。
想到这样被围观,绕是脸皮厚的我也腼腆起来。我想挣出去,许安东却牢牢地把我控制在他怀中。我想,这大概是对付远生的挑衅吧。头一次看到脾气好的许安东这么硬冷的一面,刹那间的惊喜,让我疑惑起来。
我想,许安东大概是准备逆袭了。再不这样,兴许我的心就跟人走了。
我不想在这里发生什么暴力事件,于是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放开她。”付远生冷冷地说,我看见他的拳头握紧了。想到他是学过武术的,我不由担心起来。
“凭什么?”许安东的态度很生硬,这与他平日那种温润如玉的风格截然不同。
“你!”付远生眸子一暗,我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眸里燃烧着两个火焰……我的心悬了起来。“你又凭什么?”
“夏眠从小就是我的人,她喜欢的人也一直是我,就凭这。”许安东的声音很坚定,没有半分迟疑。
听他这么说,付远生好像明白了什么,问:“你就是许安东?以为起个相同的名字你就是米开朗基罗了(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看你这个头,像个冬瓜一样,不如直接叫你冬瓜好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按说许安东个头也有一米7多(我曾经偷看他的体检表,上面写着他身高是1米74),但是站在一米八出头的付远生跟前,确实有点不算高……但是许安东的样子确实比付远生好看,这是无可辩驳的。
许安东什么都好,就是不怎么长个子。
听到这么挖苦的话,许安东眸底闪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就消失了,淡淡说:“我知道你叫付远生,人们都管你叫付总,怎么还有人叫你浮肿呢?
这句话是我背地里跟许安东提起过的。只不过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马上缩着脖子把脸扭到一边装着没听见。付远生多精明的一个人,马上给了我一个大白眼。
许安东说:“付总(我听不清楚,总觉得他是在说浮肿),多谢你肯降尊纡贵前来吊唁,也感谢你这两年对我家阿夏的关照……”
那语气,好像我已经成为他的私人用品,不知怎的,我竟然还感到有一点“受宠若惊”。果然,付远生听到这话后,脸色马上就变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双拳头又紧握了一下,分明就是想打架的前兆。
我的心顿时漏了一拍。许安东是个斯文人,不然早期在村子里他就不会被人这样欺负了,于是我冲过去,挡在他前面,并且用警惕的眼光看住付远生。
我的余光看见许安东眼光里竟然浮现出一丝暖意,刹那间我心胸里激情澎湃,好像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哪里,我们家阿夏顽劣不堪,一直承蒙你照看,是我多谢你才是呢。”也许是我跟许安东的眉目传情提醒了付远生,反应过来之后,他也开始觉悟,反客为主了。
我看着许安东的脸色开始不自然了。为了避免他误会,我赶紧说:“你们都对我很好。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许安东你会来看我,真的很谢谢你。”
听到“谢谢”两个字,我感到许安东的身体僵了一下,搂住我的手,也不自觉地放开了。
离开他的怀抱后,我突然觉得寒冷起来。
“阿夏!”付远生把手插在口袋里,干笑了两声。“怪不得刚才看你跑得比兔子还快,我还以为你家是来了什么重要的人,原来是他啊!”
许安东脸色苍白,说:“阿夏的奶奶才刚去世,她现在心情不好。你就不要再在这里给她添麻烦了。”
“她心情不好?”付远生略带嘲讽地说:“我怎么觉得她心情好像好得很哪!你知不知道她每次见到你,哪怕是听到你的声音,都兴奋得像是打了鸡血兔子,你们到底是谁欠了谁?你知不知道她脑子是有毛病的……”
“够了!”见他把我说得如此不堪,又是在许安东面前,脸皮再厚的我终于忍不住大声喝止他,“不要再说了。你如果是来闹事的话,现在就可以自己回去,不要在这里吵我奶奶。”
“阿夏,你脑子进水了?姓许的这白痴根本就不值得你留恋,论相貌论能力我哪点不比他强,你这个浆糊脑子。”付远生生气了,怒吼。“还有,知道他有多坏吗?他为了钱什么都肯干!”最后一句话,他是咬牙切齿吼出来的。
我知道没钱是许安东的硬伤,所以,当付远生拿自己跟许安东比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算是碰到许安东的底线了,我一定要维护他!
“我不想知道。”我坚定地说。“就算有,也是我同意的。”说这话的时候,我有意用余光瞟了一下许安东,可是许安东的眼睛里冒出了怒火,显然他无视了我的表白。
两人的仇恨这就算开始了。一直以来许安东对外人都很客气,这一次,我终于看到了他比较不同的样子,剑拔弩张的他,虽然看上去有些陌生,却使我更加迷恋了。
因为我觉得这是男子汉应该有的气质。
中午坐在一起吃豆腐饭的时候。
有钱就是好办事,一夜之间,所有的人和东西都到位了,棺木、灵堂,而且布置得让我简直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家。
付远生负责接红包,许安东则负责计算来人送了多少钱,再按照本地规矩回赠多少,以及准备送给客人的毛巾、碗之类礼物。两个人距离很近,却谁也不看谁,就好像完全不认识。
我就负责把付远生这里的红包数字报给许安东。还礼的钱是许安东出的,我没跟他争,是因为我知道要是跟他争,他很可能就会走人,之前跟他说句“谢谢”他就差点跟我翻脸。难得朝思暮想的美男肯自己送上门,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把他气走。
令我没想到的是,乡亲们竟然真的送了钱来,数字竟然比我想象中要多很多。比如王大叔,他竟然送了一百块。在我的心里,他最多送个20块就已经很慈悲了。看着这堆花花的票子,我的心情还是好不起来。
密密麻麻的花圈,高大的白底黑字对联,还有那个箩筐大的“奠”字,无不提醒着我,奶奶走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客人很多,还有念经的和尚与做饭菜的厨师,熙熙攘攘的人群,却让我的心更加失落!
付远生也是没好气地“霸占”我左边和前方的空位。因为他一边坐着,还用一条腿搁在另一张凳子上。
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其实,不但霸道,而且还……对,就是八卦!
“哎!王大叔,坐这里吧!这里没人坐。你看一桌人多挤啊,快点过来吃吧,流水席,随到随吃啊!”
“还有那个……大婶!也别光站着吃饭了,这样对身体不好,不利于肠胃消化,那里有条凳子,阿夏,你怎么做主人的,快点拿过来!”仿佛在这里他是主人,而我只是在旁边打杂的。
许安东却只能站着。因为他的脸皮没有付远生那么厚实,所以他只能站着,看付远生口沫飞扬地人五人六。
我站起来,把碗筷放到桌上。对许安东说:“你先坐这里吧,我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多余的凳子。”
“没关系,反正我没胃口,你坐吧!”许安东淡然地说。
“这怎么行,要站我跟你一起站好了。”我说完就站起来。
付远生一听这话就来劲了,“对对,来者是客。东……冬瓜,还是你坐着,我和阿夏在一旁站着吃饭就好。”说完他就把我拽回他身边,还用那脏兮兮的袖子给我擦汗!我赶紧躲开。
付远生是个爱干净的人,而且他对干净的要求,简直到了洁癖的境界,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容忍自己脏成这样的。
原先我并不在意,跟他相处长了以后,就不知不觉被他同化了。
“这大热天的,没事你和别人挨这么近干嘛。也不担心会中暑。”站在我前面的许安东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我。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层薄薄的寒意从他的掌心渗出,直透进我的骨血。他是在向付远生挑衅吗?知不知道付远生是个暴力的,要是动手,我相信许安东不是他对手。
我的手很快被许安东握得有些凉了,但心里却是暖的。
“许安东。”我像小时候一样,这样唤了他一声。他却一眼都没看我,而是冷冷地盯着付远生。
付远生依然没有发作,而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我们俩的手分开。
“如果不想我在这里闹事的话,你们俩最好也注意一点分寸!”说完,付远生就拉着我走了。只留下还呆呆站在那里的许安东。回头,我看着他还保持着突然抓住我的那种姿势。只是,现在我的手已经完全从他的掌心里抽离。他的手也跟着空了一块。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想,先前抓住的是不是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