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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群赞许地看着韩笑。这个死韩笑，终于找回状态了。
老董也听得连连点头，笑吟吟地看着夏江南，等着听他回答。
夏江南沉吟了一下，慢慢开口了：“这个问题和刚才董哥的问题很相似。你们知道吗？中国现在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也是世界最大的服装生产基地。在广东、江浙一带，好多地方整个村、整个县都是服装生产工厂，每天出厂的服装数量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还和前一个问题一样，想要控制生产厂家的产品质量，我们质监部门人力物力都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听他说完了，韩笑提着茶壶，过去给夏江南和老董添满了茶杯：“我读书不多，你说的意思我大致听懂了。就是说，你们质监部门管不了生产厂家，管不了街上的小摊贩，就能抓住我们这些大型商业企业狠命开刀，对吧？这不就是人家说的，跑了的咋都不追，抓住的坚决不放，对不对？”
夏江南正在喝茶，一听这话，急忙扭了一下头，嘴里的茶水全都喷到了地上。老董也用手指着韩笑，笑得前仰后合。
于群手捂着嘴笑着，被一口气呛得咳嗽起来。这个活宝啊！
韩笑帮于群捶了捶背，于群总算稳住了呼吸。她忍着笑看着夏江南：“怎么样老同学，我们笑笑说到你们的痛处了吧？话丑理端，现实情况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你们质监部门就是欺软怕硬嘛！就拿我们的服装来说吧，产品合格证、质检报告全都齐备，纤维实际含量与标识不符又不是啥大事，和那些地沟油、苏丹红、还有问题奶粉相比，我们已经算良民中的良民了。再说了，我们还是历年的纳税先进单位呢，你们理应应该多照顾我们商场才对。”
韩笑在一旁笑着，也点头附和着：“就是啊！往年质监局来我们商场抽检，都只是意思一下，象征性地抽几件服装，一个手提袋就提上走了，最后罚的款也不多，被抽检的几家商户每家分摊上一点，简简单单就过去了。今年到底是咋啦？是有人专门要整我们商场吗？那天抽了那么多产品，我都看到了，那几个穿蓝色制服的，用车拉走了好几大包衣服，把他们还没挣死！夏同学，纤维检验所不正是你分管的吗？这事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于群低头整理一下裙角，又抬起头来看着夏江南。
夏江南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快。他扫了于群一眼，脸色严肃下来：“朋友之间玩笑可以胡开，话可不敢乱说。那天我们是在省局的统一部署下开展的突击行动，对待所有的商场都是一视同仁的，并没有特地针对某个商场。你们商场如果对我们工作人员的执法行为有什么异议，完全可以到我们的上级主管部门进行正式申诉。”
于群感觉像被猝然扔进了冰窖一般，心里哇凉哇凉的。这下完了，坏菜了！
老董适时地站起身来：“来，咱们说话是说话，都别忘了喝酒啊！韩笑，你检查一下，看看谁杯子里没酒，赶紧给满上。咱们再碰一个，庆祝咱们今天的欢聚！”
喝完酒，夏江南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其实也不单是你们商场有意见。这几天好几个商场都在围着我们打转，都想像以往一样，通过公关解决抽检服装的事，都被我们拒绝了。现时不比往日，你们原来那些砸钱买鬼推磨的手段，彻底不灵了。”
于群又抬眼看着夏江南的脸，静等着下文。
“昨天下午，我们局里专门就此开了一个碰头会。考虑到企业经营的实际困难，为了减轻企业负担，我们局里已经决定了，让纤维检验所认真甄选一遍抽检服装，剔除重复抽检的服装，全部退回企业。估计最迟下周二吧，就会正式通知你们商场。”
听完夏江南的话，于群和韩笑短暂对视一下，都低着头抿嘴笑了起来。
于群顿时觉得心底里静默多日的花蕾悉数争相怒放，渐渐晕染出一片春暖花开的锦绣画面。这个夏江南，城府也太深了吧？竟然都没有给她漏一点点口风！
不过也不怪他，她既不是商场的质量主管，夏江南也不知道康经理把公关任务交给了她，没有提前知会她，确属有情可原。
于群端起酒杯，笑盈盈地看着夏江南：“老同学，今天是我误会你了。来，我先干了这一杯酒，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