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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有什么凭记?”若倾城问得仔细,回去后才好助弄凉寻亲。
弄凉翻出衣领,自脖项间摸出一根红绳,上头拴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香囊,“这是我从小便带着的,姐姐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依稀记得姐姐说过,这是母亲在世时缝制的,所以独一无二。”
小心的看了看香囊,若倾城眉头微蹙,“可要收好,哪日当真逢着你姐姐,才好以此为证,亲姐妹相认。”
无奈的撇撇嘴,“小姐莫拿弄凉取笑了,世间哪有这样的好事。”
“对了,你姐姐叫什么?”若倾城忽然问,远远的已经能看见马车了。
仿佛压抑在心中太久,弄凉憋了好久才开口,“独孤……弄痕。”
蓦地,一阵急促而纷乱的马蹄声由远至近,若倾城急忙与弄凉一道躲在灌木丛中。心里七上八下,糟了,难道是杀手又回来了?
远处传来窦辞年近乎尖锐的声音,“无论如何要找到云嫔娘娘,否则皇上怪罪,谁都别想活。”
话音刚落,弄凉忙搀了若倾城朝外头走去。
窦辞年眼尖,急忙迎上去躬身施礼,“娘娘?娘娘您没事吧?”惊得脊背一身冷汗。方才看到地面上的尸体,窦辞年还以为自己来迟了。所幸若倾城命大,否则他这太监总管也算做到头了。
“本宫很好。”若倾城一脸倦怠,方才受了惊吓,又奔跑了一阵子,身子当然有些吃不消了。故意让眼眸看上去涣散些,她始终没有忘记佯装失明。
弄凉忙不迭搀住她,扭头冲窦辞年道,“公公不知道,方才之事有多凶险。娘娘险些就遭了贼人的毒手,好在……”
“好在上天庇佑,本宫才能躲过一劫。”若倾城突然接过弄凉的话茬,将她险些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塞回弄凉的肚子里。
弄凉眼珠子一转便知道若倾城的意思,忙点头称是。心里头却打鼓,不知道若倾城为何要隐瞒黑衣女子之事。
“天色不早了,请娘娘随奴才回宫吧,皇上还等着呢。”窦辞年不管前因后果,只要云嫔安然站在自己眼前,他就算完成了使命。当下便带着若倾城转回皇宫,向皇帝交旨。
好在窦辞年忙着送若倾城回宫,也没有细问刺客的事情,若倾城才能糊弄过去,丝毫没有泄露黑衣女子出现的事实。只不过弄凉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待回了披香殿,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个问题。
“小姐为何要隐瞒黑衣女子救了我们之事?”弄凉心思单纯,自然不似若倾城小心谨慎。
闻言,若倾城轻浅一笑,“你觉得皇上如果知晓此事,会怎么做?”
弄凉一顿,“必定追查到底。”
若倾城莞尔,“皇上生性多疑,该女子救了我们,但皇帝却未必这么认为。因为她,出现得太巧合了。何况此女子武艺奇高,皇帝怎会轻易放过。凡是对大毓朝存在威胁隐患的,他都不会心慈手软。”
“到底她救了我们,与其为她惹来灾祸,倒不如权当没有见过,岂不更好?”若倾城心思缜密,无论何时都想着她人。
弄凉似懂非懂的颔首,便不再做声。
门外一声惊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眉头微蹙,若倾城忙敛了所有神色,让自己看上去仍处于失明状态。只有这样,她与弄凉在宫中的日子才会好过。苏流云与花未眠也会因此放松警惕,不再对她苦苦相逼。事实上,她宁愿自己瞎了。
弄凉知晓若倾城的意思,搀了她向外走去。
跪身施礼,若倾城朱唇微启,“参见皇上。”
慕容元策居高临下看她涣散的眼眸,心里揪了一下。这双明亮澄澈的眼眸,再无一丝情感交流。原来他与她,已然陌生到如此境地,只剩下彼此眼中的倒影。
俯身,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若倾城的身子颤了一下。下一刻,她逃避般迅速抽回自己的手,退开他几步远。
一瞬间,慕容元策顿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缓缓垂下。
他们之间,相隔何止千万里。分明是倾一世繁华,都无法填补的沟壑。尤其宝藏事件后,若倾城对慕容元策已然心存芥蒂,再不敢轻易相信。他对她的伤害,也许连他自己都数不清道不明。
心里的伤,一旦结疤,永世难灭。
慕容元策深吸一口气,手一摆,示意弄凉退下。弄凉担忧的望着若倾城,奈何只能遵命,极为不舍的退出去。她不知道,放任若倾城一人面对慕容元策,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冲突?争执?还是更严重?
若倾城当然知道弄凉已经出门,红唇颤了颤,是她忘了,他是皇帝,天地间真正的主宰。眸色黯了一下,却只能佯装失明,一刻也不敢去看他。遑论直视他,炙热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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