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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二郎屈指狠狠在她头上弹了下,明珠吃痛,小手捂着额头怒冲冲地抬眼,不满道:“二哥这是做什么?下手这样狠,要杀人灭口吗?”
礼鑫皱眉,指了指前头道:“父亲母亲走多久了,我看你二人神飞天外了!”说着便大掌一伸轻轻搡了七妹和四妹一把,换上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压着声儿道:“这儿是宸宫,天潢贵胄所在,稍有差池便要万劫不复的!”
明珠仍在揉脑门儿,抬眼一瞧,果然父亲母亲带着兰珠已经走出一截儿了。她皱眉,回过眼瞪二郎,鄙夷道:“二哥分明是在报除夕那日的掷雪之仇!”
华珠担心七妹真的生气,腿儿一抬便朝礼鑫踹了过去,扬手威胁道,“让你丫儿的欺负幺宝!再打她一下试试!”
“你……”二郎一双眸子瞪得硕大,可四妹刁蛮跋扈是出了名儿的,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真的招惹她,只愣在原地“你”了半天没说出个下文。
明珠皱鼻子朝他做了个鬼脸,接着便挽了华珠的手扬长而去。
“好啊你们俩,联起手来欺负我这个老实人是吧?目无尊长,岂有此理!”赵二爷气得吹胡子瞪眼,念叨了几句又讷讷住口,他一大老爷们儿又是做哥哥的,和两个丫头片子计较什么呢!遂叹气摇首,哼一声广袖一震,昂首阔步跟了上去。
穹窿放晴不过一个早上,没过多久便又开始落雪,大片大片,鹅毛似的从头顶飘落下来。宫人们每日清扫的金琉璃瓦上也积起了雪,一层层累着一层堆砌,日光照耀下反射出道道清亮的雪光。
萧衍从议政殿出来已近午时。
身后近卫孟楚撑伞,他缓步下高阶,立在殿前的空地上微仰首,目光漠然落在殿前的丹鹤铜龟上。今日是皇后寿辰,奉天殿里头有大德诵经,梵音依稀回荡在偌大的皇城,空灵的,不大真切,使人心得到片刻的安宁。
然而片刻终归只是片刻,回过神后仍旧身处这座禁宫,朱墙金瓦,混沌无形。
起风了,雪也开始打飘,偶尔一片落在他的眉心,冰冷入骨,他却感受不到凉意。雪中浮起薄雾,远处山脉的轮廓也变得昏沉不明,他漠然观望,少顷有脚步声传来,他微微侧目,见是昭德宫的内监李德义。
李公公躬身上前,毕恭毕敬道,“七王殿下,皇后娘娘前儿得了些蜜蜡,串了珠子,着小人给殿下们送来。”说完一个眼色使过去,背后小太监连忙呈上了个红底黑面珐琅盒,扣了小金环打开盖,一串蜜蜡手珠横陈其中。
他淡淡瞥一眼,“母后有心了。”
李德义揖手见了个礼,这才躬身退下去,回昭德宫交差复命。
手珠是质地极佳的蜜蜡,薄光之下几近透明。七王拿起来端详一阵儿,唇角绽开一丝讥诮的笑。做不到慈悲为怀,心如止水,空念几句佛号能够超度什么?他这一身的杀孽已经重得无法超脱,所以再添多少笔也无妨了。
“哐”一声响,他将蜜蜡珠随手扔回珐琅盒,提步往昭德宫的方向去,道,“让你查的事查清了么?”
一旁孟楚沉声应是,恭谨道,“回殿下,几个世家中,皇后娘娘似乎属意靖国公嫡女扬娆为太子妃。”
他漠然,微颔首,“情理之中。”
孟楚略琢磨了瞬,又小心翼翼试探道,“赵杨孙盛四大氏族,皇后替太子择了杨家这座靠山,殿下何不趁机将赵氏收入囊中?”
七王半眯了眼,想起方才的一瞥。
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白白嫩嫩,小手小脚,头垂得极低,怕他认出来,恨不得将一张脸都擩进前襟里一般。
细碎的刘海儿,垂髫编成的小辫子软软垂在耳后,一阵夹了霜沫子的风刮过去,那丫头被冷得缩了缩脖子,雪白的耳朵根浮起淡淡一层粉色。
稚嫩青涩,同时又娇艳欲滴,简直能轻易催生任何男人的破坏欲。
“赵氏?”萧衍唇角勾起一丝笑,极缓慢道,“倒确实有些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