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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建武神君的密令,守城的似乎换成了天帝的人,我们进来时畅通无阻,也未曾走漏任何风声。
守城人说天帝委派的使者申寅仙君已经进城,因得平河王宫中人的款待,现如今正在品香楼喝花酒。我算是知道建武神君让我们来调查的原因了。
现如今主城内一片萧清,街上并无甚人,热闹的也只有花楼了。
楼轻对君禹说:“我和九羲去王宫里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你去会会那位申寅仙君。我们不方便直接从王宫人口中探知些情况,只能靠申寅仙君过问了。”
君禹微微蹙了眉,对楼轻说:“我去王宫。”楼轻主定此事,只要楼轻吩咐,凡君禹能做到的,他绝不会有任何的推辞和敷衍。这次却有些反常。
楼轻自然诧异,问道:“怎么了?”
“我不去那种地方。”君禹声音有些异样,又重复了一遍:“不去。”
我的眼睛亮了亮,难道他从未去过花楼么?我竟从未发现君禹是这样洁身自好的人,见他有些窘迫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可爱。
不过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我着急忙慌地举起手,生怕被人抢了,中气十足道:“我去!我去!我可以去。”
“你?”楼轻蹙眉,上下打量了我一圈。
我回身一转,清波荡开,起一袭白衫小袍,即刻化成翩然佳公子的模样。我将手中的折扇一展,一边作风流倜傥势一边笑道:“那种地方我熟悉,应付得来。不就是从申寅仙君口中套话吗?我可以的。”
楼轻显然还在犹疑。我邪笑着看像君禹,有心逗他:“公子瞧我这身衣裳穿得俊俏不俊俏?”
君禹小退一步,脸侧向一旁不拿正眼看我。我疑惑地拈起鬓前的发,问楼轻:“怎么?阿轻觉得不行?”
楼轻看着我怔了半晌,才道:“申寅仙君不算棘手,你...你自己小心。”
我点点头,说:“没事,你们出宫之后就来花楼找我,我在外面等着你们。”
君禹也不同我说话,即刻就转身离去,楼轻也跟了上去。我见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幕当中,觉得甚是疑惑,低头又将自己打量了一番,看不出有不妥之处,那两人为何奇奇怪怪的?
我不太识路,只能往灯火通明的方向去。风悄悄掠过寂静的街,我的耳边有一丝丝异响,待我抬眸望向天空,之间那悬在夜空中的明月如同落入水中一般波动无常,那一方的星星似乎尽数都塌了下来,如星痕碎片流过天际。
我以为又是自己眼花,赶紧揉了揉眼睛,再看之时已是静空月明,无任何异常。
我刚想抬脚走,忽然看见长街尽头立了一个身影。
淡粉色的衣衫像春风掠过的第一枝桃花,风帽下露出银白色的头发如梨花白雪,刚刚还在长街尽头的人,一眨眼就移到离我几丈远的地方。我警觉地退后了几步,她抬起头,我才看清她风貌下的脸。
皓月般的眸子亮得惊人,眉黛如山,巧鼻樱唇,好一个娇俏的佳人。
我一皱眉,喊出她的名字:“杨灵深?你怎么在这儿?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杨灵深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她出现的方向跑去。我眉头蹙得深,亦赶紧追了上去。
她的速度极快,让我追逐起来有些吃力。我和她仅仅几年未见,可她竟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我差点认不出来。只是什么时候杨花婆婆准许她离开玄凤山了?
冷清的街道逐渐被温暖的烛光驱散,周围的声音也渐渐杂乱起来,我一路追杨灵深到花楼,见她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我心中疑惑未消,看她消失的方向应该是往二楼去了。我懒于应对花楼的招呼,随即隐了身,偷偷潜入了二楼。
我站在楼梯口,杨灵深站在走廊的尽头。她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却不说一句话。
我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喘着气,问:“你跑什么?”
杨灵深将风帽摘下,眸色深深,用手指了指我们身旁的一个雅间。
我看见她银白色的发,呼吸不禁颤抖了一下,不及细问,我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某位公子的低笑声。
他话语间含着戏谑:“想不到苍劫帝君竟还有这样的时候。”
回他话的定是被他称为“苍劫帝君”的人,那人的语气寒得骇心:“滚。”
“什么时候你竟肯为天帝做事了?”公子道,“杀了两个云州的神君,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又是为了谁?”
“为了我自己。”
停了半晌,公子道:“手刃两位神君,你可知这会招致神罚?倘若你真是为了你自己,你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苍劫帝君答:“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我的宿命。”
我听清他的声音,忽然想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听见。这时,在我身后的杨灵深忽然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地跌了进去,从窗户间涌进来的乱风吹响了窗扇,就连屋内的屏风都“吱呀”几下方才稳住。
我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身子,咬着牙瞪向了始作俑者:“杨灵深,你大爷!”
我话音刚落,屏风后的人忽然消失不见,像是在避着什么人似的。
屏风外还立着一个人,修长的身影迎着月光落在地上,折成惊人之姿。他的眉目极为深沉俊秀,让人见一眼就难以忘记。仙气在他周身浅荡开来,墨色的衣袍上流落着光芒,银纹在他肩头勾成祥瑞云彩,望着我的眸子深邃如夜。
“是你?”
这样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令人心寒的冷漠和生疏,这样的眼睛里如蕴藏着百丈寒冰,仿佛再暖的春风都融不化。
“不是...”我失措地说出这句话,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眸子里卷着杀意,一步一步冲我走来。我此生都未这样害怕过,脱口而出的是他的名字,可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舜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