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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依依恨声道:“我一开始还以为遇到了贵人,没想到竟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易青默然。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谁让你要长得这么迷人哦?恐怕八十岁老头子见了你也要起色心的。
这话他当然不敢跟依依说。
依依哪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道:“我在他家干活没多久,郭承安就看出我跟一般的保姆不同,他问我,我就告诉他,我想考电影学院。他立刻做出一副很爱才的样子,允许我以后去他书房看他的教案,还借很多表演的书和电影学院的学报给我看。我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表演方面的知识,有不懂的就去问他。他有的时候会有点毛手毛脚的,但是他老婆在家,他也不敢太过分。”
“……开了春,过了春节。郭承安的老婆接了个通告,进剧组了,他家里就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有一天,郭承安特正经的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要考电影学院。我说是,他就说,要做演员,就要有牺牲一切的精神,然后他就提出来,如果我陪他一个晚上,他就让我通过电影学院的专业考试……”
“……我吓坏了,转身就逃,他追不上我。我逃出去了才想起,我爸爸的包和我的行李还在他家里,我只好又回去,求他把东西还给我。郭承安恶狠狠的跟我说,只要我想在做演员,就永远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要是我不答应他,他让我永远进不去电影学院的门。”
“……我那时心里想,虽然我真的很想做演员。但是就是死,我也不能出卖自己。我以为电影学院那么多考场,那么多监考老师,未必我就一定撞到他手里。我辛辛苦苦的去打工赚钱,好不容易凑够了一百块考试报名费,满怀希望的去报名考试。结果一进考场,抬头进看见郭承安坐在上面,看着我冷笑。”
易青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单纯的女孩。电影学院考场虽多,但是象郭承安这样级别的人,要想把一个考生的报名表塞进自己负责的考场里来,那是多容易的事。郭承安要卡依依不让她过,只能是一试。因为一试主考除了他郭承安外就是几个研究生,谁敢得罪他去帮助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生;要是进了二试,那主考的有教授副教授级的老师,就由不得他了。
依依黯然的续道:“我本来想过了一试就赶紧打工把二试的一百块赚出来,结果那天一考完就知道不用了。我失魂落魄的在地铁站下的躺椅睡了两夜,去看榜,果然没有我的名字。我伤心的回到地铁站,只想哭。地铁站的警卫倒是不敢我,可是他看我的样子总是色迷迷的,我吓得再也不敢去过夜了。”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街上,不知道怎么办好。天气那么冷,一时也找不到工作,我又冻又饿,在公园里实在呆不住了,又跑到北京火车站。这天,我把包藏在凳子下面,想出来走走能暖和一点,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天,情不自禁的就走到电影学院门口。我盯着电影学院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又难过又气愤,恨不得去杀了那个畜生。我想,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就是冻死饿死在北京,也要拆穿这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易青酸涩的一笑,道:“于是你就成了第一个敢大骂电影学院老师的考生。”
依依抬起头,幸福的看着易青,摇头道:“不是,应该说,于是我就遇见了你……”
易青回想起跟依依相识以来的种种,不禁嘴角含笑。女性的感情真是微妙,她可以十几年如一日的把自己的贞洁看的比梦想和生命还重要,却也可以为了两情相悦把自己完全交个一个相识三天的男人。
易青深深的吻了吻依依,突然想起《廊桥遗梦》里那句经典的台词——
冥冥中似乎有种不可捉摸的命运在低低吟唱,就象两只孤独的大雁,飞越一片又一片广袤的平原,整整一生人的时间,我们都在不停的向彼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