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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海风吹来,和煦的凉意让人精神一振。海边有些骚动,然后波纹般扩散开来。港内船只太多,鲍西亚看不到海上的景象,但她认为这应该跟刚刚传来的隐约炮声无关。
骚动更加明显,市民都站起,探头望向海面,虽然大多数人看不到什么。鲍西亚突然心跳加快,片刻就快的要跳出胸腔。她脑子里模糊有了点念头,却闪动不止,无法捉住。
“是陛下…”她身边的一个政务官突然说道,声音浑浊,像是费了一番力气才挤出胸腔。
“是么?”鲍西亚脑中突然没了任何思绪,洁净的像晴日午后的天空。
看到了,一片不起眼的帆影在桅杆丛中蠕动,速度很慢,也不是直线行驶,却可以肯定是朝这个方向驶来。鲍西亚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但眼睛开始模糊,以至于彻底看不清那片白帆。
刘氓同样说不上有什么思绪,但他心中的憋闷感松解不少。船在码头上停稳,不管是纳闷、惊讶、茫然还是惶恐,眼前近乎无边的人群有了生气,与刚才商船上看到的情形已经不同。
等水手搭上跳板,他试了试,正要走上去,舒斯特突然在身后说道:“陛下,您在这里一样能处理公务。”
回头笑笑,他无所谓的说:“也许吧,但我晕船,你知道的。”
走上踏板,他继续说:“你跟大家留在船上。斯福尔扎那里要是有什么信息也好处理,别都被隔离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众人,小心翼翼的走过踏板。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船上两天不眠不休的生活不是那么好克服的,踏上陆地,他还是趔趄一下。仍然没人来搀扶,但他并不懊恼。人们眼中有泪花,有些人是想上前的,但有所顾忌。
适应一会陆地,扫视一下,他笑了笑,大声说:“都挤在这干嘛?海上又没发现金山。回家去,看得我心烦。”
除了一个憨厚的水手咧咧嘴,众人没有任何表情。真是群土老帽,幽默都不会。刘氓心里鄙夷一番,大步走到人群前方。前排的人慌忙后退,人群被挤得一片纷乱。一个孩子被大人挤倒,哭叫起来。
刘氓心头一颤,挤进更加慌乱的人群,伸手把孩子拉起来。孩子吓得不会哭了,他却不在意,拍拍小家伙脏兮兮短衣上的灰尘,冲旁边躲开的人骂到:“蠢货没长眼睛么?孩子额头还带着天使的吻,你踩什么,踩天使么?”
随手将孩子交给一个吓瘫的女人,他怒气更盛,一边往前走,一边骂咧咧:“该死的农夫,让开不想死就滚回家,别挡路”
摩西能分开红海,他没那本事,但可以分开惶恐的人群。随着他的脚步,人群让开一道缝隙,慢慢向前延伸。走出人海,看到一小群人前方的鲍西亚,他愣了一下。小女人眼窝深陷,眼睛布满血丝,原本丰润的脸颊也凹了进去。
不管小女人发愣,拍拍她的小脸,刘氓冲周围的神父和政务官喊道:“都站着干什么?休假?立刻把市民给我赶回去记住,以教堂和街区为单位,把城市给我分成二十个片区,片区间的建筑都给我拆平,片区间不许来往。每个片区安排五百名城卫兵或水手看管。每个家庭挑出一个孩子搬到后面山上住,由神父和修士照管,也分成二十个片区,相互不准接触。”
“剩下的人呆在家里,不许外出,饮水和食物由城卫兵统一配给,出事就让神父处理。还有,所有人回家后立刻洗澡,不管怎么洗。除了身上的衣物蒸煮后再穿,剩下的衣物、被褥,反正可能生跳蚤和虱子的东西都给我扔到门口烧掉还有,老鼠是传播瘟疫的魔鬼,全部打死,然后跟可能藏老鼠的家具一起给我扔到空地上烧掉,老鼠洞全部填上石灰,再给我浇水。所有垃圾都由城卫兵和水手扔进大海。”
疯狂的说了一大堆,见大家还愣着,他又骂道:“还想干什么?等着领金币么?快去明天我挨个街区巡视,让我看见一只老鼠,一堆垃圾,看见一个人在没事乱窜,包括你们,整个街区的人扔进大海”
片刻后,神父、政务官和后备军官雷劈似的奔向人群,各种吼叫充斥码头。而人群像是晒够了太阳,吵杂声轰然而起。随后,人群不住的蠕动,变幻形状,然后规则的流回城区。
见他笑盈盈的看着自己,鲍西亚这才回了神,猛地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起来。拍拍她的脊背,刘氓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恼火变成心酸。人群正在散开,也显露出一个个小小的人堆,压抑的哭声夜潮般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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