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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发生的极快,待谭纵因为不忍目睹而闭上双眼时,胡老三与那人已然撞在一处。只听得胡老三处响起一声异常闷响,却是胡老三踉跄着退了一步。只是正当谭纵以为终于落败时,只听得胡老三哇哈哈一笑,竟是舍了那废了右腿的甲字三十四,前进两步后,右手倏地抓住那使头槌的人的肩膀,随即又是一记头槌砸了过去。
这使头槌的将胡老三撞退后,他自己却也不大好受,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谁知还不待他将这天地定住,紧接着又是一股巨力从脑门处轰来。到得这时,他已然再挺不住,竟是被胡老三一头砸晕过去。
连续两记头槌,胡老三虽然精神上未有多少损伤,可面上已然破了皮相,先前还不觉得如何,可未过得几息时间便有缕缕鲜血从发髻中顺着额头淌了下来。
只是,还不等蒋五与谭纵出声关怀一二,那胡老三却是满不在乎的拿手在脑门上一抹,随即再度向那岳飞云竖起拇指,随后猛力下翻,竟是第三次挑衅起来。
此时场上的四人中,胡老三被自己两次头槌弄的头破血流,用手刀的那位被胡老三摔的七晕八素,这会儿还躺在地上根本不起不了,使撩阴腿的甲字三十四被胡老三直接废了腿,正在一边盯着胡老三咬牙切齿,最后那个使头槌的却是直接晕了过去。
可以说,胡老三以一敌三,已经是大获全胜,而且胜的极为漂亮。
岳飞云只觉得血旗军的脸面这回当真是被这帮子蠢货丢了个一干二净。好在那甲字三十四好歹入了他的法眼,因此便一挥手,便有两个与其他兵卒不同装扮的人从前排出列。岳飞云再一指甲字四十三,那两人便明白岳飞云意思,立即上前将这人抬到队伍后列的一辆随队马车上,立即出城回营去了。
“好,好,很好。”岳飞云仍旧站在原地——到了这会儿即便是谭纵也看出这人已然怒到了极点,只是谭纵却不知这岳飞云究竟是恨胡老三害他丢了面皮,还是恨手下不争气——随即竖起拇指回应胡老三道:“果真是块好料子,只是只知逞些匹夫之勇,使些傻气力。现今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愿入我血旗军么?”
见这岳飞云竟然露出一副想要将胡老三强拉入军的架势,谭纵不由地惊讶道:“这家伙怎么的,竟是要拉壮丁不成?”
谭纵不过是顺口一句,一时感慨。谁知蒋五却是异常严肃地答道:“为快速恢复血旗军元气,官家曾下过道旨意,在血旗军未恢复千人编制前,可在各地方军中选拣,亦可随意在民间收拢义士入伍。”
“若是这血旗军到处这样拉壮丁,岂非要弄的天下大乱?”谭纵不信道。
“哼,你当血旗军当真这般容易进么?错非老三天赋异禀,怕是早被那三人放倒。”说罢,蒋五却是转头对谭纵异常郑重地道:“似你这样的,血旗军中随意拉一个出来,怕是都能一个打你十个!”
谭纵被蒋五说的忍不住一阵咳嗽,最后好歹缓过气来道:“咳……你来我这文弱书生比什么,若要和我比,有本事比数理嘛,我让他们两只手!”
蒋五原本转过去的脸却因为谭纵这句话又转过来,不满道:“哼,数理好又怎的!莫以为光凭区区一门数理便能讨得四妹欢心,我定不会让你这等城府深沉之人接近四妹的。”
“这怎么说的?”谭纵一时间满脑门子问号,却不知道自己只是提一嘴数理而已,怎么又和蒋五的四妹扯到一块去了。特别是蒋五用异常凝重的语气说出的“城府深沉”四字,更是让谭纵浑身不自在。
这时,谭纵却是想起来,似乎先前胡老三也这般形容过他,也就渐渐明白过来,原来这两人这般不冷不热的对自己,却是因为他谭纵“城府深沉”!
说不得谭纵便觉得自己有些受伤,只觉得这里有当真很是有些莫名其妙。
谭纵自觉自己虽然思虑颇多,甚至为了钱途还设计过他蒋五,可这些不过是最基本的官场学问而已,随便哪个混过官场的人只怕玩的都比他熟练。
特别是后世那些个政治大佬们,合纵连横之术那才叫玩的炉火纯青,甚至什么借刀杀人、暗度陈仓,不过都是些普通手段罢了。与这些前辈相比,他一个在正科级级别上混吃等死的公务员,那真的是未够班,是真正的末学后进,怕是再过上三五年也不一定能够出师。
即便是在这大顺朝里头,只看那些个京城内的阁老们,为了顶上李阁老的首辅位置,竟然想到了动远在南京府的王仁,特别是还说动了官家,派下了蒋五这位不懂官场规则,敢乱揭盖子的愣头青,这便不得不让谭纵惊叹一声佩服。
甚至谭纵经过这几日的仔细盘算,已然确定王仁的对头定然已经于阉党联起了手,否则又如何能这般轻易地说动官家下密令彻查此案。
只是,谭纵却未想到,这些在官场上极为普遍的东西,在蒋五这儿却城了城府深沉了,当真是好不冤枉。特别是因为这么个感官,已然严重影响到了谭纵与蒋五的私下关系,因此谭纵已经开始考虑如何才能让蒋五明白这些个事实,至少得让蒋五明白,这些只是官场政治的某种表象,是一种极为正常的规则。
这边厢谭纵正慢慢思考如何扭转人生里的第一个局面,那边胡老三却已然也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