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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庭晟突然就觉得他们二人上门找他兴师问罪很没意思，手中的剑锋黯淡了下去，正欲叫江翊离开，就听齐展啸又说：“从今往后，只要有我齐展啸在的一天，江家人都别想安生。”
他脚下一顿。
齐展啸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他下意识提剑挡了一下，竟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堪堪接下了这一招，整个人猛退了四五步，才勉强站稳，却被内力震得浑身的经脉都在发胀。
莫庭晟这一下分明有意要置他于死地。
他又急又怒：“兰昊！你要为了这些乡野粗人杀我？”
莫庭晟浑不在意，剑势已收，杀意未减，语气淡薄地开口：“我不是为了他们，我是为了日后清静。”
江翊收回折扇，拉住他：“别和他较真。”
他没想到莫庭晟会如此发难，刚才那一下，要不是他及时出手，这齐展啸已经人头落地了。
此人该死，却不急于这一时。
莫庭晟看了看他，轻缓拨开他的手，提剑缓步逼近齐展啸。
瞻前顾后放虎归山的前车之鉴已经够多了，他不能总在一个坑里跌倒。
齐展啸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用剑支着地，声音克制不住地发抖：“你可想清楚了，我若是死了，江家就得给我陪葬。”
莫庭晟往前又近一步：“杀你的是我，关江家什么事？”
齐展啸拖着脚跟往后挪，语速快了不少：“你的身份成谜，所有人都只知道你是江翊的朋友，我若是死在你手里，你说说这笔账会算在谁头上？”
莫庭晟眉眼清冷，不以为意：“那只要没有人知道你是死在我手上，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齐展啸还在强撑：“我已经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再吃第二次，我屋子周边都藏了人，你们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出去通风报信了！”
莫庭晟“嗯”了一声，点了下头：“你放心，无一活口。”
眼见他要提剑，齐展啸急吼：“我来得路上就差人给我爹带过口信，我是追着江翊出来的，若是我出了事，他别想脱得了干系！”
剑锋停在额前不到半指的距离。
莫庭晟终究迟疑了。
他如今在这世上已经是个“死人”，可以毫无顾忌，即便那个有心之人要将他和莫家牵扯上关系，只要他们抓不住他，就坐实不了，也轻易动不了莫家。
而他很自信只要他不愿意，就没人能抓得住他。
可是江翊，还有江家不同，他不能拿他们冒这个险。
江翊将他每一刻的细微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复杂又甜蜜，伸手按下他的剑，俯身在他耳边语速飞快地道：“不急一时。”
莫庭晟侧眼看他，收剑回鞘，两人一如来时一样，自黑暗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