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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汉看着小喽罗的背影轻快的从视线中消失,眼中神色又复杂起来,让人琢磨不透,转过身来,对杨凌风说道:“你跟我来吧。”
杨凌风点头未语,默默的跟着黄忠汉回到先前的房间。
路上黄忠汉只顾走路,一直一言未发,快到房间的时候,又才突然停下转身问道:“你使的那套燕云七叠是跟乾楚原学的吧?”
杨凌风也停了下来,恭敬的答道:“正是。”
黄忠汉点了点头,露出个正该如此的表情,未有再问。两人走进房间,黄忠汉照旧又是将房门掩起。盘腿坐到床头,必上眼睛调息起来。
杨凌风见这情况,知是黄忠汉在调理内伤。只是不明白这黄忠汉为何如此镇定,面对一个前来刺杀自己的人,竟然如此放心,若无旁人的打起座来。再仔细回想一下,若是方才于校场比斗之时,这黄忠汉一声令下,虽然自己也能逃脱,但是必定不能击杀他,看来这黄忠汉也的确是一个豁达之人。
杨凌风想到这里,放下心来,就地开始调息,半晌之后,黄忠汉突然开口问道:“白玉莲与你是什么关系?”
杨凌风睁开眼睛,脱口而出道:“她是我二娘。”
杨凌风说完,却不料黄忠汉微微楞了一楞,随即便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杀气铺天盖地而来,立时警觉起来,飞身后退,以为这黄忠汉要暴起伤人。
黄忠汉却没有注意到杨凌风的举动,脸上的胡须因为肌肉的扭曲而矗在一起。他只狠狠的盯地板,自言自语一般的低喃道:“白玉莲,你好大的胆子!”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通讯兵的声音:“禀告教主,白护法到。”
黄忠汉听得传讯,才从暴怒的状态下回过神来,发现杨凌风正在全神防备的盯着自己,也没多搭理,冷哼一声,朝门外大声说道:“让她进来!”
杨凌风一边注视着黄忠汉,一边前去开门,心头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么一句话就会让这黄忠汉杀机突起。门一打开,果然是白玉莲,连忙接住白玉莲双手,扫视全身,未有见任何伤痕,关切的问道:“二娘,你没事吧?”
白玉莲摇了摇头,朝黄忠汉看了一看,道:“我没事,你且出去,我有话要跟教主说。”
杨凌风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就在这陪着二娘。”
白玉莲却并不妥协,坚持的将杨凌风推出门外。
白玉莲默默的将门关好,也不理会杨凌风在门外喊叫,直直的走向黄忠汉,一屁股坐了下来。正待开口,黄忠汉耐不住怒火,却抢先开口道:“玉莲啊玉莲,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待我,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好解释?”
白玉莲见黄忠汉脸色难看,料想事已败露,也不再顾忌什么地位尊悲,女人的拼命劲猛的爆发出来,色若冰霜,站起身来,蛮腰一扭,道:“本来也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罢扭头看天,用两只鼻孔狠狠的瞪着黄忠汉。
黄忠汉见白玉莲如此表情,胸中郁闷,一口气喘不过来,捂着胸口猛烈的咳起嗽来。
白玉莲转头看了一看黄忠汉,习惯性的伸手欲抚,忽又想起就目前来说,自己已与黄忠汉翻脸,用不着在听命于这黄忠汉,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黄忠汉渐渐的平息下来,盯着地板道:“我不杀你,只求你真实的告诉我,这杨凌风到底是你与谁的孩子?”
白玉莲皱了皱眉,道:“凌风?这孩子是又玄的。怎么你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事到如今,我为鱼肉,你为刀狙,还有必要放过我么?”
黄忠汉抬起头,直直的看着白玉莲,眼中暴出一阵精光,道:“怎么会是杨又玄的孩子?他失踪才几年?他孩子怎么可能已经这般年龄?”
白玉莲一听恍然大悟,颇觉好笑,道:“这凌风孩儿并不是我亲生骨肉,是又玄前妻的孩子。又玄他前妻被妖物所害,当时这孩子还跟着他师傅学法,所以他才放心出走,四处寻找那些妖物下落,想要报仇。怎么?你以为我能生得出这么一个出息孩子?”
黄忠汉听完,眨了眨眼睛,神情立即大为放松,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欣喜,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每次又玄一听说有那些妖怪作祟,就主动请缨呢?”
白玉莲颇觉奇怪,道:“怎么教主对这个这么感兴趣呢?”
黄忠汉摸了摸下巴上的几根胡须,死死的看着白玉莲,道:“玉莲啊玉莲,怎么你还不能理解我对你的感情么?这么多年来,你始终因为又玄的失踪对我耿耿于怀,若是其他人这样对我,我还能这样的待他?就凭你意图谋窜位这一条,杀你千次都不够。今日在大殿上,那样对你完全是做给那群杂种看的。你常年在外,有很多事都还不知晓。”
白玉莲叹了口气,暗叹杨凌风终究还是没能下手,话锋一转道:“不错。我是想杀了你。你说,为什么跟着又玄的那么多人都没事,只有他一人失踪?事后连尸骨都找不到,还对我百般隐瞒?难道我不能怀疑是你的一点私心在背后害了又玄的性命吗?”
黄忠汉脸色一变,十分尴尬,沉沉的思量了半晌,开口道:“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就告诉你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中有很多匪夷所思之处我也无法解释,信不信由你。”
“那一年,金狗大举南下,进犯仙人关。那仙人关守备吴玠正是我结义大哥。本来就凭吴大哥那一身本事,要拦下这区区金狗也不是难事,谁知道那些金狗不知从哪弄来一群会使妖法的喇嘛。这些喇嘛的妖法也着实厉害,一连伤了吴大哥手上三元猛将,也拿他们没了办法。那日吴大哥派人前来求援之时,又玄也是在场,他一听有那些妖人,就坐不住了。是以我派了又玄领兵前往仙人关支援。只是想不到就那日之后,他就失踪了。”
白玉莲听得眉头一皱,插口道:“这些我早就听说了,还有呢?”
黄忠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听吴大哥说,又玄刚到的第二日,金狗又来进犯,不过却只是派了些小喽罗前来骚扰。吴大哥便派又玄出去迎战,也好活动下筋骨。没想到又玄就站在城楼上,抽出一支奇怪的笛子,就这么吹奏起来。吴大哥也是觉得奇怪,大战在及,还有心思吹什么笛子。”
说到这里,黄忠汉又盯着白玉莲摇头笑笑,道:“要说又玄这人,功夫倒是不弱,不过我却没见过他吹过笛子。”说罢又紧紧的盯着白玉莲。
白玉莲听得此时,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道:“他笛子倒是有许多,以前我也曾让他给我吹奏,但是每次他都推脱掉了。所以我也没听过他演奏笛子。”想到这里不禁心声好奇,不知道这个自己心中有着无比牵挂的男人究竟会吹奏出什么样的曲子来,不由得着急起来,问道:“然后呢?”一脸殷切的看着黄忠汉。
黄忠汉感受着扑面而来殷切的眼神,不禁一阵眩晕,只得将目光转向他处,定了定神,道:“也亏你没听过。听吴大哥说,他的笛声一出,便是风云变色,本来是和风熙照的上好天气,刹那间乌云密布。而着曲子,也是诡异之极,低处只觉双耳剧震,却有听不到任何声音,高处又不觉有和声响,只觉声音便如在脑中轰鸣一般,直要把人生生撕开。而片刻过后,关外那群金狗,足足千人的一支部队,就这么一下,全部七孔流血,身体干瘪,象是被人吸干了精气一般。而又玄这时也变了一番模样,说是面目狰狞,活脱脱一个阴间跳出来的魔王。”
说得这时,白玉莲已是张大了嘴巴,无声的喘息着,眼中一片空洞,虚无,早已进入了自己沉思的空间了。
黄忠汉看了看白玉莲,也没去管她,继续说道:“然后又玄他对着北面大笑了三声,眼角流出一股血泪,不顾周围兄弟的阻拦,跳下关口向着北面飞一般的去了。你知道他是怎么走的吗?吴大哥说他那是贴着地面在飞啊!真看不出又玄他竟到达了先天之境。就那之后,金狗突然退军,具探子回报,说是金狗那些喇嘛,全部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的营房里,头顶百汇上都插着一支竹笛。金狗见没了靠山,也就退军了。但是又玄却是自那之后没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