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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和老太太也都同意了接纳娘家一家,那就好办了。
让二栓找来几根木头,帮着在旁边给搭个棚子。娘家大哥从板车上拿下来许多油布,绑在棚子顶上和四周,像个小帐篷。我问大哥:“咱家有这么多油布的吗?”大哥说道:“咱隔壁的田婆婆昨天也被埋住了,我和老二将人救出来时,只剩了一口气。她就拜托我们在她死后,将她埋在村西她那已死去多年的老伴旁边,还说家里没有别人了,就将这些年攒的东西都留给我们。昨天清理时,咱家东西不多,也就最近一年添置的,田婆婆那块儿,倒是找出了不少能用的东西。她家的房子之前有些漏雨,她攒了好些油布,昨天晚上正好用这些油布搭了个棚子。”听说田婆婆去了,我很心痛,这个善良的孤寡老人,将邻居家三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女来疼,临死之前,还将所有的家底都留给了这些毫无血亲的人。婆婆,一路走好。
小妮妮太小,不能一直呆在户外,让二栓赶紧给帐篷里铺上稻草,大哥在稻草上面铺上油布,又铺上皮褥子:“妹妹,幸亏当时你让收了好些皮毛,你大嫂也做了几件皮褥子,确实暖和。等我去了你大嫂娘家,再多买些。”
大嫂抱着妮妮去了帐篷里,我将小安也放了进去,这孩子会爬了,不想老让抱着,正好让他在帐篷里玩。大嫂说:“你们去忙吧,妮妮还小,觉多,吃饱了就不用操心。我就帮你看着小安好了。”我谢过大嫂,让赵平时不时的过来帮着看顾一下,把小安尿尿。别看赵平是男孩子,平时可没少帮着带孩子。
我跟老爷子说了一声:“爹,我领着娘家两个哥哥,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老爷子摆摆手:“你们去吧。”
领着两个哥哥先在村口转了一圈,告诉他们水井的位置,又带着他们在村里几条街上走了一圈。家家户户都忙着在废墟里捡拾东西,或清理场地。立马重建房屋不要想,这时解决吃住是首要任务。棚子一个个都搭起来了,虽质量不高,但晚上起码让家人有了个能避寒的地方。
路上碰见了刚看完诊的李郎中,打了声招呼,互相引荐了一下。李郎中说:“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怪我只是个村里的土郎中,医术不高,能力有限,不能更好的医治他们。”我说道:“李郎中,您这不辞辛苦的给大家救治,您的医德比医术更值得敬仰。”李郎中说道:“惭愧,惭愧。”摇摇头就走了。
我们走到村尾,看见小学堂也塌了。远处山体滑坡埋住了山脚下那零零散散的几户,都是些孤寡老人的家庭,这几家彻底从赵家村消失了。
走近一看,崩塌下来的泥土颜色有点深,用手一捻,带些粘性。这红粘土可以用来烧砖啊。我记得以前上高中时,老师讲过,这红黏土中含有铁元素,是用来烧砖的好材料。老师当时还领着我们去参观过砖窑的展馆,步骤和砖窑构造都有讲过。可以试一试,这样就能住上砖房子了。
我问大哥:“你看这村西头怎么样?临着小学堂,安静,地方还大。不管是起院子还是养点啥,都行。”大哥说:“我看这一块也挺好。就是不知道需要多少钱?”我说道:“大哥,不行这一片到山脚下,咱全买下来。你在前面建宅院,后边我圈出来养鸡鸭或是盖棚子都合适。”大哥说:“你要这么一大片干嘛?”我说道:“大哥,现在大家的房子都塌了,开春后家家户户肯定都要盖新房,咱可以利用这片空地和坍塌的土,提前打好土坯,除了自己用的,到时可以卖给他们。而且你看这下面的是红黏土,还可以烧砖。到时卖不卖的无所谓,咱自己也能住上砖房不是?”二哥在旁边听我说完,来了兴趣:“妹妹,你这想法好。大哥咱就这么办吧?”大哥说:“可咱也不会烧砖啊?”我说道:“大哥,我不是在老赵家学会了认字吗?曾去过书店,看见过一本关于烧砖的书,还记得一些。咱仿照着弄个简单的,多试试,别人能做出来的,咱也能。即便最后不成,那烧坏了的也浪费不了。”大哥想了想说:“好,先看看地价再说,到时还要盖房子,添置东西,成立个人家不容易,得需要不少钱呢。”
正好看见远处里正领着一群人回来了,我喊住里正:“里正叔,咱村那些故去的人都入土为安了?”里正说道:“是,将他们一个个的都给埋在亲人旁边了。”大哥说:“里正真是仁义,我们来投奔您这赵家村没错。”里正摆摆手,说道:“不敢当,这是我这个当里正的该做的。”
我问道:“里正叔,咱村的土地是怎么卖的?我大哥他们看中了这村西头,小学堂后面这片,是个什么价?”里正说:“你婆家旁边那户不是没人了吗,怎么不选那块,离得多近?”我说道:“这婆家和娘家不能离得太近,否则会很麻烦。再说,我大哥他们毕竟是外姓人,住在村中央不太好,还是在这村边好一些。”
里正说:“你说的也有理。咱村可耕种的农田虽不太多,但这不能耕种的闲置的土地却不少,可惜咱村人少,盖房子占不了多大点地方。这一片也就2两银子一亩,就能盖处宅子了。”那还是挺便宜的。我问:“里正叔,这后面这片一直到山脚下那儿,总共大概有多少亩?”里正目测了一下说:“这得有6亩地吧。”6亩地也就十几两银子,还是出得起的。我说道:“里正叔,那这6亩地我们都要了。我大哥他们没有田地,这片地到时前面盖房子,后面养些鸡鸭,种点菜或是打些土坯之类,还能卖几个钱。”里正说:“想法挺好,你们要是想要的话,正好我明天去镇上,去县衙上报咱村的伤亡情况。你们可以一起去,顺便将地契给办了。”
和大哥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事越早越好,只有地契拿在手里边,才踏实,才能安排下面的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