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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洗着胳膊,瞪着袈措说:“骄傲了啊。那你为什么不是和尚呢?”
袈措想了想,回答:“从小出家,如何受戒?童真出家,衣钵弟子。”
西原停了三秒,叹了一句:“你终于说了句我个大俗人听不懂的话。”
西原把两只胳膊吊在水盆外,挥着右手上的镯子问袈措:“加查怎么走。”
“你要去拉姆拉错?”
“我想看看我的前世今生。”传说中在拉姆拉错神湖可以看见自己的前世今生。
“你信这个?”
“不信。”西原指了指手腕上的镯子,说:“我信这个。也许我在神湖可以找见镯子里西原的前世。”
西原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袈措,袈措的每句回答都严肃认真。她想知道这个人的过往,除了这些无关痛痒的对话,她再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西原往高站了站,把头发撩在身后,笑着说:“袈措,你说佛渡不渡坏女人。”
“佛谁都不渡。”
“举头三尺有神明,袈措堪布慎言呀。”
袈措走到了大盆前,把手伸进了水中。他看着西原的眼神柔软又坚定,“佛不渡人,人要自渡。”
西原把整个肩膀缩进水中,眯着大眼,笑嘻嘻地对袈措说:“自.渎?你说的是自.慰吧,我可不干,那玩意会上瘾。有需求了就解决,我干嘛委屈自己。”
袈措没有说什么,把手拿了出来,说:“水凉了,出来吧。”
西原把内裤从水底捞上来,笑着说:“湿了,衣服在包里。”
袈措从床上把自己的米白底衫搭旁边,“先穿上,我去取。”
袈措出去给西原取衣服了。
西原屏住气息整个人钻进了水中,四面八方的水波回荡出一个声音:佛不渡人,人要自渡。
袈措走出帐篷在雪地里站了很久,寒风才吹散了他身上的燥热。那次他坐在荒野下看别人虔诚而敬畏地磕长头,几个小孩子一边放牛一边在草地上捡藏羚羊脱落的毛,袈措问他们干什么,那些孩子说,他们老师的右手会疼,他们想要用羚羊毛做护腕送给老师,保暖。当时他并没有刻意去记得那些孩子口中的老师有多么简单,美好。直到后来见到她,鹰隼、经幡和雪山,他记住了西原。
是很美好,只是没有那么简单。她是清冽、刺骨的。
袈措站在雪地里笑笑,有点折磨,但这种感觉很好。
袈措给西原拿来衣服,西原穿上。
西原穿衣服的时候袈措已经过去洗澡了,用了西原洗过的冷水。
袈措速度很快,几分钟就解决了。
西原没有回自己住的土碉房,就睡在袈措的帐篷里。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只是在一张床上单纯地睡觉。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袈措起地特别早。西原刚起来,就听说顿珠来了。
顿珠来告诉西原,他们守了一晚上并没有发现人熊。有几个学者认为出现在唐古拉雪山上的是灵长类动物,但这一说法很快就被夏勒教授推翻了,灵长类动物无非就是猩猩猴子,藏区没有猩猩,那那些巨型痕迹更不可能是猴子留下的,所以话题又回到了野人这里。根据考察队的数据推算和分析,一部分人坚持有野人,一部分人则认为是棕熊作怪,总之双方各持己见,顿珠一看情形,就知道这件事暂时不会有定论,就先回来了。
西原听完后也觉得,野人这股风还得刮一阵,但一时肯定不会有定论。
碍于袈措在场,顿珠有话没有说出,看了西原一眼才出去。
顿珠出去后西原刚洗脸,听见外面有个女人在叫“二哥”。
整理东西的袈措对西原说:“是白玛来了。”
“她在找你,你给我说什么。”
袈措让白玛进来了。
白玛大概没有想到袈措的帐篷里有个女人,呆了一下。
西原则看着白玛,她很年轻,二十岁左右,大眼睛、脸蛋很粗糙,高原红很重。第一眼,西原觉地这是个挺淳朴的姑娘。
“什么事?”
白玛还愣神地看着西原,袈措这一问,她才回神说:“二哥,我来给你送清茶。今天的天气很好,我去给你晒晒被子。”
根本没等袈措说话,白玛姑娘立即把他的床铺卷好抱了出去。
白玛做这些很熟练,西原坏笑着对袈措打了个口哨。
袈措用他独特的语言方式让西原吃了他的清茶早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