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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狼偏着头看他,又看了看前方已经没有茂密丛林遮避的道路,路上有车轮留下的痕迹,显示这里有人类出没。它似乎听懂了展鹏的话,蹲坐在地上,嘴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似告别又似叮嘱。
展鹏把背囊里所有剩余的肉类全部放在它身边,低声道:“再见,我的朋友,我会想念你的。”
依依不舍地分离,一直走出很远很远,展鹏再回头张望时,雪狼仍旧蹲坐在森林的边缘,向着他的方向眺望着。
天快黑之前,展鹏顺利地找到了集结点,这里临时搭了几顶帐篷,炊事班正在忙碌着给已经归队的狙击手们熬粥。展鹏找到连长报到,上交了枪支后,连长高建军通知他洗澡更衣、自由活动,等待其他战友一起归营。
喝了一碗热呼呼的大米粥,展鹏长舒了一口气,近三十天来,他还是第一次吃到冒着热气的食物,他觉得自己快要忘记人间美食的滋味了。
炊事班烧了几大锅开水,已经归营的狙击手们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三三两两地围在篝火边写自己这次长途拉练的心得体会。
突然,哨兵位传来一片拉枪栓声,有人大喊:“狼!有狼!是头白狼!”
展鹏一惊,跳了起来,向哨兵处看了一眼立即急奔过去,边跑边喊:“别开枪!那是我朋友!”
营地外,雪狼面对无数指向它的黑洞洞的枪口毫无退缩之意,眼神中带着桀骜不驯的神采。展鹏扑过去抱住雪狼的脖子,用身体挡住哨兵的枪口,喊道:“它没有恶意,它是来找我的,别对它开枪!”
“把枪收起来!”身后传来高建军威严的低喝,哨兵们慢慢垂下枪管。
展鹏回身看着高建军,低声道:“高连,这只狼曾经救过我的命,要不是它,我现在恐怕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了。”
高建军审视的目光落在雪狼身上,他是丛林中的老手,与狼打过无数次交道,他发觉这头狼确实没有向人类攻击的企图,便点了点头:“给你两个小时时间,跟你这个朋友道个别,够了吗?”
“够了,谢谢连长!”展鹏喜出望外,正准备招呼雪狼一起离开营地,高建军忽然在他身后喊了一句:“就这么待客,不太礼貌吧?去炊事班拿点野味招待招待你的朋友!”
展鹏回头看着高建军带着浓浓笑意眼神,敬了个礼,喊道:“是!”
拿了两只还没有剥皮的野兔,展鹏把雪狼带到远离营地的小山丘上,一人一狼并肩坐着仰望天空高悬的月亮。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做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展鹏像对待久别重逢的朋友一般诉说着自己的心事,“所以,我一直都很努力,努力让自己更优秀,努力让所有人接受我。我的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随时准备面临各种挑战,在遇到你之前,我真的有些累了,觉得自己就快崩溃了。”
雪狼像是听懂了一般,凝视着展鹏的脸,眼神像极了一位慈爱的父亲,正在端详自己即将踏上征途的儿子。过了一会儿,它垂下头来,仔细地嗅着展鹏的气味,又伸出前爪轻轻拍打他的肩膀,象是在给予他某种鼓励。
展鹏低头笑了,他轻抚着雪狼背上雪白的皮毛,“是你教会了我孤身一人时怎样顽强战斗,谢谢你让我明白,孤独竟然可以给予你如此强悍的力量!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害怕孤独!更不会害怕挑战!”
雪狼走了,向着它终生的家——原始森林奔去。展鹏不知道它是怎么来到这片森林的,它无法把自己的故事告诉展鹏,但是展鹏知道,终此一生他都不会忘记这位无言的朋友。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当展鹏自己成为一位父亲的时候,他才明白雪狼为什么会到临时营地去看望他。它就象是一位慈父,担心自己的儿子在陌生的环境无法生存,一定要亲自去看上一眼才能放心。
展鹏端着望远镜,一直凝视着雪狼的背影,直到那背影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白色小点,终至消失。轻轻地叹息一声,展鹏垂下头来盯着自己脚下的草地。
“走了?”身后响起高建军的低语声。
“走了。”展鹏回过身,深吸了一口气,迎视着高建军的眼睛,“高连,谢谢。”他把自己“与狼共舞”的这段日子向高连做了简短的汇报,然后充满期待地问道:“上次您让我给自己起个代号,我想叫‘雪狼’可以吗?”
高建军有些犹豫地看着他:“你想纪念这位朋友我可以理解,但是,狙击手的代号里必须有一个‘鹰’字。”
展鹏凝望向雪狼消失的方向,没有说话。
高建军忽然觉得展鹏和过去有些不一样了,在他的身上,一种无形的、锋芒毕露的气势正在缓缓升起。是他那在深沉夜色中依然骄傲挺拔的伟岸身躯?还是他那隐隐带着钢铁般坚强的棱角分明的脸?抑或是他那一双凌厉中带着炙热,已经融入原始森林浩渺无际的宽广与彪悍的双眼?!
高建军的手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我试着帮你向大队提出请求,如果大队没有意见,那你就用这个代号吧。走,上车回连队了。”
回到狙击手连,依然是体能训练、常规训练、心理素质训练,偶尔还有跟其他兵种的对抗性训练。有时候也被派到边境执行巡逻任务,或者被扔到原始森林里单兵长途拉练。但是,此后的岁月里,展鹏再也没有见到雪狼的身影。他常常在想,或许雪狼正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里,眨着那双充满智慧的蓝灰色眼睛,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为他的每一次失败而落寞,也为他的每一次成功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