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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愿住店,他有什么办法,正想说他们是自愿的,余鱼却忽然凑近一步:“风餐露宿就罢了,可是你身上怎么还是这么香,你不洗澡都不会臭的?”
白玉楼见她满脸好奇,想起之前她酒醉时,自己曾试探过她,从她说出的话来看,她应当是不知自己身世的内情,多半是单纯地喜欢这花的气味罢了。
没等说话——啊嚏!
余鱼眼巴巴地等着他回答,一阵凉风吹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所幸她关键时刻将头撇向一边,要不然白玉楼这个洁癖一定会崩溃的。
白玉楼无动于衷地看了她一眼,余鱼捂着脸问道:“要不,好心人借我条帕子擦擦鼻涕?”
他皱眉:“你一个姑娘家,出门自己连条帕子都没有?”
余鱼不好意思道,“出来的匆忙,忘记带了……”
白玉楼估计是嫌弃她这个姑娘家过得太过粗糙囫囵,不仅丝毫没有要借给她帕子的意思,反而问道,“你鬼鬼祟祟的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余鱼盯了一眼地面:“找东西,怜怜的剑穗儿丢了,那是她爹留给她的遗物。”
“那你怕是白来一趟了。之前梁文道和张道长比赛谁捡的圆石头多,把这一片都扫荡遍了,没见着什么剑穗儿。”
“……”
这俩人还真有闲心,当然,也有可能是吃饱了撑的在消食,听汪小溪说,梁文道每顿都吃不少干粮,祝凝香都觉得他废饭,暗示了他几回。
既然白玉楼如是说,她也没必要在此白白耽搁时间了,余鱼抬起脚来,却不太想走,她看看月亮的位置,问他:“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睡不着。”
余鱼想了想,“是不是地上太凉了?你应当很怕冷吧?”
白玉楼顿时警觉地盯她一眼。
余鱼聊天的兴致很高,“其实,你可以管我借钱的,利息也不是很高,看在熟人的份上,三分利就行。”
白玉楼心中失笑,这丫头真当他缺钱?还放上高利贷了!
余鱼继续诱惑道,“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接下来的打算,我就当听书了,银子算打赏。”
好家伙,听书听到他这里来了,多大瘾?白玉楼淡淡道,“不会讲。”
余鱼有些失望,“你之前不是挺会讲大道理的么,还想拉拢我入黑道儿来着,你忘啦?”
怎么自打她知道了他的秘密,白玉楼就变得如此冷淡和有距离感了呢?甚至还有些防备,令她十分不解。
白玉楼动了动嘴唇,“我劝你不要掺和进来,跟着看看热闹就算了。”
余鱼愣了一下,义正言辞道,“那怎么可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且,我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白玉楼看着她不说话,目光幽深。
余鱼犹豫了一下:“我们雪月天宫的名声实在太差了,如果能借着此事……”
“重要吗?”白玉楼忽然打断她。
“什么?”
“名声。好人和坏人,需要别人来定论吗?”
他语气严肃,余鱼愣愣的:“当然不需要,但人言可畏,没做坏事凭什么要被误解……”
“呵,我明白了。余姑娘还真是爱憎分明,所以一开始对我冷言冷语全因为我是个坏人,你觉得对付我就可以洗白自己。”
白玉楼呼了口气,“现在知道我是‘好人’,态度倒是好了,又想借着我来洗白名声……我劝你还是别枉费心机了,汪小溪说得对,虽然事情结果也是你们想要的,但真的只是凑巧而已,我做这些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你懂了吗?而像我这种心机小人,怎会平白把利益分给别人?”
白玉楼目光冰冷,“待事成之后坐收渔翁之利,就是你们的目的?”
他说完,不待余鱼回答,转身就走,那背影毫不犹豫。
余鱼被他这一番接二连三的话给说懵了,怔在原地,他在说些什么鬼话?
她看着他的背影琢磨着,猛然一惊——难道他以为,她想加入计划帮忙,就是为了最后分一杯羹?
她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她是觉得朝廷未必可信,用他的时候万般皆好,万一最后关头他自己折在里头洗不清,到时候梁文道也未必会有能力保他。
自己分明是担心他好心却枉死,才想帮忙的,方才说的那些什么洗白的话,也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小心思随意找个由头罢了,什么名声,她早就不在乎了。
虽然一开始她是有些冷言冷语,可不也给他留了一碗面么,可不还知道他怕冷,特地从爹那给了他要了块暖身玉么,可不还不由自主话里话外地替他解释,不想让人误会他太多么?
到头来,他却认为自己是这种唯利是图只考虑自己利益的人?
余鱼看着他的背影,心下委屈得紧,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头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