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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拜见师父。”于万树坐到椅子上,示意我向他行礼。
再次行过大礼,于万树向我爷爷伸出一只手,“拿过来。”我爷爷刚要反对,就被奶奶踢了一脚,他只好老老实实地从脖子上解下一个玉吊坠,给了于万树。
“左不言,从现在起,你就是左家的家主。”于万树把玉吊坠系在我脖子上,“这个吊坠是左家家主的令牌,见吊坠如见家主,左、葛两家人都认这个吊坠。”
“都没人了,还当什么家主。”爷爷在旁边嘟囔道。
“左家杰、葛秀儿,拜见家主。”于万树听见了爷爷的嘟囔,脸顿时拉了下来。我爷爷的脸都绿了,但是看到奶奶恭恭敬敬地站到了我面前,他也没敢说话,老老实实站了过来。
“免了,免了。”我发现爷爷奶奶居然准备向我鞠躬,吓得赶紧让他们停下。
“师父走了。”于万树突然说了一句,我一扭头,只见太姥爷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奶奶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们一家人在风清堂住了七天,直到太姥爷入土,爷爷奶奶才向于万树辞行。
“师兄,不言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这几天每个人都很忙,奶奶临走才问起我的事。
“放心吧,不言现在是我徒弟,他被阿虚上身,也是因我而起,我自然会想办法。”于万树说。
原来我在刑场上见到的那个被枪毙的强奸杀人犯名字叫做原文海,是于万树收的第二个徒弟。
原文海的家就在秦岭,离风清堂很近,见过于万树施展法术除妖捉鬼,就想拜于万树为师。由于当时我父亲还在师门,于万树就没有答应,后来我父亲因为东方嫣的事逃走后,原文海又提出拜师,于万树就答应了。
原文海头脑聪明,又勤奋好学,跟着于万树五六年,就学得了一身本领。但时间久了,于万树觉得原文海为人桀骜不逊,锋芒毕露,又心胸狭窄,担心他出去给师门惹祸,就让他出了师,自己去闯荡江湖。原文海本来就觉得自己能力已经不比师父差,一听师父让他出师,当然高兴,于是向太师父、师父叩首拜别,下山去了。
原文海性格好动,对测字、算卦这些不感兴趣,最喜欢的就是捉鬼、除妖、安宅这些事情,觉得这些既刺激又来钱快。但世上哪有那么多的鬼怪?他闯荡江湖几年,虽然鬼也捉了几个,妖也除了几个,但离他心理预期差距太多,于是他就动了歪心思。
按照道门规矩,抓住的孤魂野鬼,要烧香送入轮回,对一些作恶多端,无法入轮回的恶鬼就要打散魂魄或者送入地府受苦。一次,有一户人家家中经常出现各种怪事,不是饭里有虫,就是水里有尿,家人怀疑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就请原文海上门来抓鬼。
原文海上门后,用墨斗线、糯米粉布下陷阱,还真的抓到一个野鬼,这个野鬼是一只灰影鬼。灰影鬼是生前受过冤屈,怨气比较重的人死后形成的,因为心有不甘,所以不愿意入轮回,但灰影鬼能力较弱,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人,骗点供品吃。
原文海此人心狠手辣,抓到鬼也懒得送他入轮回,直接就要打得他魂飞魄散,灰影鬼看原文海法力高强,心里害怕,就跪到地下苦苦哀求,想让原文海放他一马,说只要饶自己一命,自己做什么也可以。
原文海这段时间本来就为了钱少发愁,此时见这灰影鬼服了软,灵机一动,就对灰影鬼说只要他听话,自己不光可以饶他一命,还可以每天为他上供烧香。
这灰影鬼本来就是因为无人烧香上供,饿的不行才进别人家作祟,指望骗点香火,现在一听原文海这话,正合自己心意,自然马上答应。从此一人一鬼就成了搭档。灰影鬼负责上门作祟,原文海负责上门抓鬼,两人合演双簧,生意马上兴隆了起来。原文海兜里有了钱,每天花天酒地,过得逍遥自在,灰影鬼有了供品,也不用再去四处游荡。
但是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引起当地城隍的注意,为了防止被城隍发现异常,原文海基本上在一个地方只演一次双簧,捉一次鬼就换一个地方。这样,在外面过了五六年,也没出什么事,后来就来到我们这个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