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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本来还怕他反悔,毕竟自己的那头是万里江山,至尊之位,在那种绝境之中,他会选自己,或许是以为两人出不来了,可如今他们出来了,他是不是还会选择她。
晓晓很是忐忑了些日子,曾想若他反悔,自己该怎么办,是撇开他一个人山高水阔而去,还是重新站回小白的阵营,可晓晓发现,无论哪一种选择都不成了,因为心有所牵,身不由己,她不舍得撇开他,更不可能站回小白的阵营。
好在他没有反悔,好在他在江山跟她之间选择了她,这令她觉着没爱错人,没信错人,可小白……
晓晓想起小白那目光,就觉有些冷,虽只一瞬,她还是看到了小白眼里的伤心以及伤心后头的冷厉,他那种目光就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可她做什么了,她觉的事情发展到现在,没有比这儿更好的结局了,所有人各得其所,以后没了夫子,小白这个皇上也能当得实至名归,或许自己该跟小白谈谈,至少要把事情解释清楚,还有辞行。
睡不着晓晓索性坐了起来,芍药听见声儿掌亮烛火走了进来,拢起帐子见晓晓坐着,忙道:“还早呢,刚过了寅时,姑娘不如再睡会子,这一路也累坏了,该当好好歇歇,回头把身子熬坏了,相爷指不定多心疼呢。”
说的晓晓脸一红,白了她一眼道:“以前瞧你不爱说话倒好,如今这说起来倒成了个话痨,生怕人家把你当哑巴卖了不成,哪儿就累坏了我便累坏了,碍着夫子什么事儿了。”
芍药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姑娘这话可越发没良心,莫说奴婢就在跟前眼巴巴看着,就是咱那十万大军谁不知,姑娘是相爷心尖尖上的人儿,冷了不成,热了不成,渴了不成,饿了不成,一眼瞧不见就问姑娘去哪儿了,真真一个心头宝呢,若姑娘有个闪失,奴婢如何担待的起。”
晓晓瞪了她一眼道:“哪个让你担待了。”说着下地穿鞋,芍药忙给她拿衣裳道:“都说了时辰早呢,姑娘这是要起来不成。”
晓晓瞧了窗外一眼道:“昨儿个白天睡多了,这一晚上倒没睡着,横竖都早上了,起来便了。”
芍药忙唤婆子打水进来,伺候她梳洗,收拾妥当,晓晓便说要出去走走,芍药猜着她是要去书房,自是不拦着,只把斗篷与她披上,塞了盏提灯在她手里,由她去了。
进了腊月就数九了,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尤其一大早,北风刮在身上,顺着骨头缝儿往里头钻。
晓晓最是怕冷,又不耐烦穿那些笨重厚实的衣裳,搁往年在宫里,这个时候,晓晓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非要出门也是忙着跑进跑出,尽量不在外头停留。
许是在苦寒的北地待了半年的缘故,今儿晓晓倒不觉着多冷,连那刮在身上的北风都觉有几分和煦的味道,只不过天还是有些黑。
晓晓提着手里的琉璃灯,刚过了相连的小门就看见慕容兰舟,他就立在门口笑望着她道:“今儿可是日头要打西边儿出了,我家懒丫头怎起的这般早,莫不是没有夫子陪着,睡不着了。”
晓晓脸一热,撑不住白了他一眼,想想或许真有这个缘故,这半年里,两人都是睡在一个帐子里的,虽说中间隔了屏风,到底挨得近,躺在床上彼此做什么都能知道,寒夜里那般睡着,令人觉着暖和安稳,时候长了便成了习惯,这乍不愣的分开,真有些不习惯呢。
慕容兰舟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灯吹熄,牵着她的手进了里头,一进来晓晓就瞧见书案上两大摞折子,案头的明烛燃着,烛蜡顺着烛台流下来都成了一条疙疙瘩瘩的小河。
晓晓回头瞧他,见他眼里果然有淡淡的红丝,不禁道:“你打算累死不成,事情哪有做完的一天,劳逸结合才是。”
慕容兰舟坐在书案后,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手臂绕过去圈在怀里道:“手头这些事,总要有个交代才是,不然后头的人不好接手,横竖就这忙这几日,赶明儿咱们走了就闲下了,倒是你,怎么也没睡,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晓晓沉默片刻抬头看着他道:“夫子,我想进宫去瞧瞧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