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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本名刘二娘,嫁到东山村赵大牛家后生了两女一子,长女赵金娣次女赵银娣和老儿子赵玉宝,记忆里就是她一直撺掇乔悠与秦家解除婚约嫁到苏家。
“哎哟我看看,这才几天人都瘦没了。”她一手拉着乔悠一边斜眼打量看着秦淮之,摆出一副自家人爱护之意。
“我走之前就病着,要不是秦大哥他们一家对我多加照顾,现在恐怕还病的不能下床。”乔悠把手抽出来淡淡的说。
刘氏一愣,乔悠一直待她亲厚,自从乔家出事儿,她跟着忙前忙后的帮着打理琐事,其实照顾是假,从这个小姑娘身上捞好处是真,她现在头上带的金包银牡丹缠枝钗就是乔悠娘给乔悠留下的,钗子虽小但样式精致好看,整个村子里的妇人娘子谁也没有这样精致的钗子。
乔老太太自小卖到官宦人家为奴十余载,手里有不少她们都没见过的好东西。
刘氏眼睛溜溜一转,按下心中不满,径直走到乔悠的闺房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乔悠随她进屋后马上说:“悠悠,房契和地契都带了吗?今天咱们就把过户文书签了吧,你放心,一百二十两不少了,婶子不会亏待你的。”
乔悠家的房子和田地她早就惦记上了,这些年她省吃俭用,四年前便把才十五赵金娣嫁给青石镇高员外做了续弦,那高员外与赵大牛差不多大,膝下还有两个儿子,刘氏愣是狠狠要了一笔彩礼,才攒下了这副身家。
见乔悠没说话,又说道:“苏家哥儿一直打听你来着,听说你去秦家养病急的不行,若不是学业繁重恨不能立马去秦家看你。一会儿他就能过来看你。你听婶子的,趁着秦家人全,婶子带你去族长那儿解除婚约,要是秦家哥儿敢有不从,婶子定为你做主。”说完便向乔悠的包袱伸出手去,想拿来好好看看地契田契。
乔悠一把将包袱抱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睛说:“婶子的好意我领了,但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悠悠生这一场大病也让我懂事许多,亲生父母不会骗我,为我做的打算定是好的,婶子休要再提解除婚约的事了。”
说完又捂着嘴咳了几声:“还有婶子说的过户文书,悠悠想了几日还是不妥,房子是爹娘最后留给大哥的东西,还有田地,虽然悠悠不懂田间劳作,但毕竟是祖产,怎好父母一走就卖?此事还是作罢吧。”说完就虚弱无力的倚着床头靠着。
“你!”刘氏一听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本来以为这次乔悠回家,逮着她签下过户文书后再和姓秦的小子解除婚约再捞一笔,没想到这妮子翻脸不认人。
“什么叫此事作罢,明明已经说好了的,银子我都带来了,你现在想反悔,没门儿!”刘氏气急败坏地上来就抢乔悠的包袱。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的淮浅冲了过来用力一推,差点儿将刘氏推个倒仰,气的刘氏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冲着淮浅打去:“小贱货,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撒泼,看今天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巴掌还没落下,就被乔悠捉住手腕:“这里是哪里,还望婶子说清楚,秦家兄妹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请自来,还出手伤人是何道理。”乔悠另一只手忙把淮浅搂在身后。
那秦淮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冷冷的瞪着刘二娘,还有淮书淮云一个拿锹一个拿镐大有伸手较量的意思。
刘二娘一看寡不敌众推开他们跑到院中坐下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骂:“不知好歹的臭丫头,良心是被狗叼去了吗,亏我一心想着你,竟然带着外人打我。”
上午村里人都忙着去拾柴,尤其乔悠被秦家哥儿接走好些天,现在院门大开,便都过来瞧热闹。
乔悠见人来的差不离了,便让淮书淮云扶着她走出院子,她人在孝中,全身上下只着素色襦裙,再加上病了一场,苍白的小脸还没巴掌大,眼睛却更显大了,这副柔弱的样子任谁看了都心生不忍。
秦淮之挑着眉带着淮浅跟在她身后,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病弱的样子,一时竟无法把她和早上吃掉两个馒头的人重合到一块儿。
只见她朝着大伙低身福了一福,开口道:“乔悠家逢巨变,多亏村里的伯伯婶婶们为我操劳收拾才将爹娘的丧事办好。之前是我糊涂,见爹娘不在了便也不想留着东西伤心,但是哥哥征战在外,我怎好将他今后立身之所变卖,那几亩田地虽说不多,却也是爹娘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今天赵婶儿上门就要买我家房产田地,我与她好好说话可她却想出手伤人,还请大家为我做主。”
乔悠一边说一边掉泪,把众人心疼的不行。
乔家人向来和善,乔奶奶又会接生,十里八村不少人都是乔奶奶接生的,乔守拙也是个仗义的,还会一手木匠活儿,在村里的人缘可比赵家强多了。尤其是刘氏为了那个宝贝儿子用两个女儿的姻缘换钱,更是让村里不少有女儿的人家在背后说了不少闲话。
“还不快起来,在这儿丢人现眼。”赵大牛瞪了一眼自家媳妇,他知道乔悠回来了,看见媳妇忙忙叨叨往乔家走就知道她是办房契田契过户去了。
这个赵大牛平日里只吃酒耍乐,除了儿子的事儿略上些心,其他一概不管,两个女儿更不放在心上。他婆娘最是抓尖要强,不成想过了半天也没回来,他去一看却看见这样一幕。
婆娘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儿,乔悠那丫头在一边儿仿佛随时要倒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