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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的驾驶室里放不下那么多人,你一个女孩子和大家在一起不方便,再说你爸爸也不能让你去,你这个小淘气精。”我爸爸习惯的刮了一下佴妍的鼻子。
佴妍嘿嘿的傻笑,说:“那你要让莫默哥给我带礼物。”
我爸说:“那你得问你的莫默哥啦。”
我赶紧说:“带,我怎么会不带呢。”
佴妍一脸欢喜的把剥好的橘子塞到我的嘴里。
午夜的鞭炮开始响起,我们都已经听不见电视的声音,佴妍说要回家拜年了。我抓了一把佴妍爱吃的糖揣到她的口袋里,然后把她送到了她的爷爷家。
天空这时已经弥漫着礼花的烟味,明亮的星星也变得若隐若现。我和爸爸也挂上鞭,摆上礼炮,然后一起点火。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起,我二十一岁了。二十岁的积雪上铺满了喜庆的鞭炮碎片,积雪将快乐的融化。
佴妍正月初三的时候来向我告别,再三叮嘱我别忘记给她带礼物。我给她吃了一百个定心丸后,她才乖乖的离开。
喜庆的日子总是过的那么不知不觉,转眼就初八了。家里的大货车又开始了新一年的奔波。我兴奋的登上货车的车舱,感受着颠簸的幸福。
路上,有时候我就和爸爸或者司机叔叔聊天,有时候我就傻傻的坐在车舱前面,看着从后面追上来的车迅速的超过。高速路上什么好车都有,什么颜色的都有,这些美丽的过往都让我羡慕不已。我也想有一台漂亮的车,我也想把车开的飞快,然后迅速的把别人的货车落在后面,我的女朋友会说“莫默你慢点开,很危险的”,我就说“没有关系,我的驾驶技术很高超”。
这些看起来都是一个美丽的梦,当梦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坐在大货车的车舱里,大货车的车舱里有拼命挣钱的爸爸,也有比爸爸还拼命的司机,我觉得我也很幸福,至少我不孤独。
困了的时候,我就跑到车舱的后面睡觉,不困的时候我就开始构思我的诗歌。蓝天、大地、冰雪、树木,这些都是我的灵感,哪怕是远方坍塌的瓦房和近处泥地的车辙也会拨动我思维的琴弦。
货车不负众望的到达了S市,我也在半夜路过了萧索的长江江畔。美丽的S市展示着他高傲的奢华,让我不可自拔的迷恋。
我们随爸爸去饭店吃了一顿晚饭,然后住进了一家颓败的旅馆。旅馆的老板用善良的外表和热情的服务招揽了很多常年在外的货车司机。服务员过来收拾房间的同时,也把爸爸他们的脏衣服拿去洗了。
我说:“爸,这家旅馆不怎么样,服务态度倒是很好啊。”
我爸说:“态度不好,多少钱我也不去住,我们常年给他们送钱,他们就靠我们养活着。”
我默默的点头,知道现在生活的不易。晚上我早早的就睡着了,虽然S市没有家里那么冷,但是我还是会感觉到我从没感觉到的阴潮。爸爸和司机们的鼾声此起彼伏。我在天快亮时莫名的醒来,小声的打开电视,独自咀嚼着黎明的味道。电视里播放着旅馆租来的九十年代的香港大片,睡不着的时候再看看也算是津津有味,总之我想做个有素质有修养的人,并不想对这些将被时间抛弃的东西品头论足。
第二天,爸爸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在S市随便转转,我只要了一百块钱,说一百够了。
S市实在是太大了,我毫无目的的在路边漫步,和人们形成鲜明的对比,人们并没有因为春节而放慢自己的脚步,他们的脚步永远都比农民快。
我挑了一个很老的摊主,在他那买了一张S市地图和一支笔,然后让这位老爷爷给我标出了我现在的位置,我就开始了我的旅程。
从早到晚,我一直在换乘着各种各样的公交车,看见了各种各样的高楼大厦,也看见了S市人的生活。坐车坐累了,我就会从一个公交站点走到下一个站点,然后又随便的随人们登上下一辆公交车,当然,我也没有忘记在地图上标出我的位置。傍晚的时候,我疲惫的回到了起点,看见大爷的位置换成了一位年轻人。我忽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改变,当我从起点走到终点,再从终点走回起点时,什么都变了。
我在S市待了四天,除了第一天,其它的时间我都在旅馆度过。我把那张做了好多标记的地图小心的包装起来,准备回去送给佴妍,同时送给佴妍的还有地图背面那凌乱的诗。
我们又在半夜离开了S市,我也又看见了那萧索的长江江畔,至始至终,我没有看见长江的江水是什么颜色,长江是什么样子,只有几盏摇曳的灯,点缀着这个古老的传说。
我家的车很顺利的回到了我的家乡,路途上没有碰到大雪,也没有碰到冰雨,没有碰到封路,也没有碰到罚款。爸爸一路展不开的眉头,总算放松了下来。我的思维也因为身体的疲惫而暂不营业,我只想像病人等待死亡那样躺在家里,等着忽然会出现一位神医来医治我。
很快我们就开学了,我从S市给佴妍带回来的礼物她觉得无比的珍贵,尽管她一直是我身边最可爱的妹妹,但是我也从来没有写过东西送给她。佴妍在感动之余非要给我买件衣服。
我说:“过年的时候我都买新衣服了,就不要买了。”
佴妍说:“谁要特意给你买衣服啊,我是自己想买件衣服。由于我逛街你得陪我,所以我也给你买一件。”
本来我还想推辞一下,显示下我二十一岁的稳重,但是听了她的话,我就偏偏让她买。
我说:“好啊,反正都是你消费,买什么样子的我都要。”
佴妍疯狂的购物,我渐渐的感觉到体力的不支,手上由两瓶水变成了一瓶水几个包,又变成了两只手都拿了好多的包包袋袋,我说:“佴妍,你在逗我吗?买了这么多东西也没看出来你要给我买件衣服啊?”
佴妍一脸的无辜:“是啊,我怎么把你忘记了。”
我真想把所有东西都扔在地上,然后告诉佴妍“都给我捡起来,自己拿到学校”,但是我是有修养的人,怎么会为这个不懂事的丫头生气呢?
“呵呵,莫默哥,你生气的样子真好玩。”佴妍调皮的看着我,“其实我早就挑好了我要给你买的衣服,你跟我来。”
佴妍拉我走了半天才来到一个屋子里,说:“怎么样,买个兄妹服穿吧?”
我发现这个精品屋全都是情侣装,我说:“哪个是兄妹服,不都是情侣装吗?”
“就是兄妹服,不是情侣装。”佴妍强词夺理。
“这明明是情侣装,你偏偏说这是兄妹服,兄妹服你个头啊。”我觉得佴妍真可笑。
“本来就是兄妹服,大的为兄,小的为妹,一点文化都没有,还写诗呢?”
“这就是情侣装,我不穿。”我觉得佴妍在无理取闹。
“要是兄妹服你就穿是不是?”
我说:“对。”
佴妍一把拽过其中的一个店员,说:“我们两个想买兄妹服,这两套衣服是兄妹服吗?”
那店员脑袋还没来得及转过弯,就开始点头。
佴妍说:“好,我买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佴妍把那两套衣服摘了下来,然后跟着店员径直的跑到服务台那结了帐。
佴妍说:“莫默,你换上吧,我看看好不好看。”
我说:“不用换就知道好看,只是,另一件是怎么回事啊?”我挠了挠头。
“你换你的,我换我的,你想两件都要啊。”佴妍又开始无赖。
我接过衣服,跑到更衣室把它换上了,佴妍的眼光很好,衣服我很喜欢,可是这两件衣服明明是情侣装嘛。
我出了更衣室,发现佴妍已经换上了衣服,佴妍兴奋的把我拉到镜子边上照来照去。
“莫默哥,你穿这件衣服是不是很难受啊,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不难受啊,我挺喜欢,就是我也觉得我怪怪的。我和你的衣服都一样,这不就是情侣装吗?”我觉得看着镜子里的我们,我的眼睛真难受。
这时不知情的店老板走了过来,刚刚卖出去两件衣服,她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看着镜子里面站在一起的我们,说:“你看看,你看看,你们俩穿上这件衣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还别说,你们俩还真有夫妻相。”
佴妍转过头瞪了店老板一眼,然后拉着我就往外走。我尴尬的跟在后面不知道是哭是笑,而那个卖我们衣服的店员脸都绿了。
佴妍说我:“反正衣服都买了,不穿就浪费了,同学都穿就是校服,警察都穿就是警服,工人都穿就是工作服,和尚都穿就是僧服,我和你穿就是兄妹服,我不管,你不准不穿,我就要和你穿一样的衣服。”
我发现佴妍有比我还强的狡辩能力,而且说的也头头是道。再说她都不介意这样,我一个大男生介意什么啊,我狠狠的下定决心,走我们的路,让路人羡慕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