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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以前经历过的那些幻梦有着相同的开端。然而接踵而至的便是号角声、嘶吼声、哭嚎声……以及最后的血色。
困住他的从不是过往，而是无处倾诉的悔意。
严奕瞳孔一缩，便想要退后，却被归终拉住了手。
“快快快，”她催促严奕，“我要输啦！这最后一盘我才不要输！摩拉克斯你这几年棋艺见长嘛！”
千年的生离死别，似乎就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完全揭过了。
严奕不敢置信的退后半步，双手不自然的颤抖着。他抬头看向钟离，似乎是想要向他寻求什么问题的答案。
钟离落下一子，抬头看他：
“坐。”
稀里糊涂的入了座的严奕看起来完全心不在焉，归终也没有催他，而是蹙着眉仔细思考下一步棋要怎么走。
钟离伸手拍了拍他的发顶，心里实在是担忧：
“你还好吗？”
“……”严奕嘴唇哆嗦了两下，似乎有一瞬间的失声。
他紧紧地抓住钟离的衣袖，求救似的看向那双熟悉的金色眸子，“假的吧……是、是假的吧……”
怎么可能会是真的……他为什么不早一点来？他为什么不再做一重准备，他为什么不再多收集一些有用的材料……
「神乡」的坍塌是必然的未来。就算现在不将它解决，在不久后的将来也会自主崩毁。等到那个时候就不是异能者和天师主动出手的事情了。
可以他的能力，自然能推断出归终如今存在的形态。
——九分假，一分真。
那隐约残留在钟离和严奕身上的信息，结合着梦神无法控制的能力残渣，组成了如今的归终。
与其说这是梦境的幻像，不如说是归终控制着幻象行动。
而神乡一旦崩毁，这份存在的依凭也会随之消散。
“我去找他，他一定有办法！”严奕猛的起身，“他一定能做到！”
“小奕。”开口的却是归终，魔神依旧是笑着的，“我的灵魂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就算复活了，那也不再是我。”
“小奕，”钟离开口，道出了严奕不愿意承认的真相，“你也知道，如果他有办法，不会不告诉你。”
老板给打工人画饼也是有技巧的。
还有什么能比“复活归终”对严奕有更大的诱惑力呢？
钟离不曾见过严奕口中的那位「老板」，却也不妨碍他做出这样的推断。
没有提起，那自然是因为做不到——从这一点上来看，至少此人足够诚信。
“坐吧，把这局棋下完。”
钟离在见到归终的那一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一切的真相，只是他不像严奕那样冲动。
能够再见一面，续完未尽的棋局，叙旧过后体面的道别便已经是得天之幸。
……他们本就不该奢求更多。
但此时此刻，就算是钟离，在面对这样的梦境时也未免生出些许动摇。
“不专心哦。”归终生气的敲敲棋盘，“专心啦专心，就算我很想赢，你放水我也会不高兴的。”
钟离轻笑：“那你就让小奕帮你一起下？”
“那又怎样？”归终拽了严奕一把，“快快快，让我看看你这两千年有没有什么长进。”
严奕用力的闭了闭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