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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如覆霜雪，冷然无波，可投过来的目光总给她一种冬雪消融之感。
是错觉吧。
“那姑娘究竟是谁家的千金？竟能下如此大手笔，还能得青玉公子青睐！”
“看身形倒是与道君的养女鹿仙子相仿，可那千金大小姐最看不起戏子，嫌卑贱。”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那这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听说雷家大小姐花万金为青玉放了几夜焰火也未博其一笑。”
“哈哈，管他呢。那姑娘要不是个有家世的，估计得被雷二整死！”
“有艳福没命享哈哈哈！”
“看着瘦得跟胸无二两肉似的，青玉这么个美人儿，便宜那短命鬼了！”
“看她瘦瘦小小的，怕不是第一晚就……哈哈哈哈！”
几人旁若无人地谈说淫言秽语，大笑起来。
鹿衔枝将这些话尽收耳底，冷笑一声，嘴角一贯带有的弧度彻底消失。
本来就因为找不到封楼聿火大，遇上这么些猥亵未成年的渣滓，她心里的火噌地一下直往上冒。
她快步上前，抡起一个空板凳就往几人脑门上砸。
“去你大爷的！”
一个板凳消不了气，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愣是敏捷地在几人回击之前连着砸了不下十次。颇有种发疯的既视感。
十足十的力道，就算没让那几人脑门开花，也足以让他们尝尝脑震荡的滋味。
“啊！”
“杀人啦！”
人群瞬间混乱起来。
鹿衔枝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最有的就是自知之明。她有她的发泄方式，当然，也有她的逃跑方式。
趁着人群乱成一锅粥，她看准青玉的位置，拉住他的手就往外跑。
当然，鹿衔枝不会蠢到带着盛锦楼的宝贝疙瘩走正大门。
她看准时机，借助四周的红绸制造掩护，拉着少年遁入一道不显眼的墙缝。
那墙缝不大不小，偏瘦的少年少女挤一挤是能过的。
早在跟随指路丫鬟进入花楼时，鹿衔枝便四处观望着。她装作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样，正大光明地探查内部。这bug自然也是那时候发现的。
“锁心咒没解。”青玉不紧不慢道。
若非是邪门咒术，这层高楼根本困不住他。
“咱先出去，你别怕，问题会解决的。”鹿衔枝没有回头，语气坚毅。
在封锁范围内，锁心咒能应施咒人意念，使中咒人变得孱弱无比，毫无招架之力，任人为所欲为。
不先把青玉弄出去，她怕有人会趁虚而入。那可能是足以毁掉一个少年的噩耗。
少女微弯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摇曳，发丝打在青玉脸上，让他有些晃神。
他选中鹿衔枝是因为她说对他无感。他需要借一个寡欲不纠缠之人的手逃脱。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他已经做好了为自由失身的准备，可她看向他的眼神清明干净，至始至终澄澈如初，没有哪怕片刻淫欲。
他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但他愿意试着去相信一双比宝石还夺目的眼。
这又何尝不是，他以自己的身体和生命为赌注，赌她不会趁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