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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脚踝上被灵火烧灼出的水泡与红肿被它的毛发刺到，绒绒的，却很疼，还痒。
“快回去吧。”有狗窝就不是流浪狗。
说完，鹿衔枝不敢再耽搁，托着两只泛着痛痒的脚往前。
夜间鬼怪远比白天多。隐气符的效果不会持续很久，她必须在天亮之前去到镇子里求助。
鹿衔枝走了许久，久到她也不知多久。久到她不再怕黑。
天刚露鱼肚白时，她终于走入市镇。只不过这个时辰并无多少商贩，街道一片零落疏疏。
鹿衔枝实在没有力气再向前，拖着满身倦怠僵冷，她独自坐在一户大户人家府门外的长阶上。
她阖上酸涩不已的眸，张开手往后一靠，似躺非躺。
她太累了。
四下无人，宽大阶梯上落满一夜白雪，化为白纸。少女染上殷红的袖摆和裙尾在其上铺散开，犹如一只折了翅膀的浅绿蝴蝶。
破碎的美感在纯白净然的映衬下多上几分悲凄，惹人心颤。
她身上的血已经不会流了。
鹿衔枝好不容易得到这片刻宁静，可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男主反派，男二女二的，扰得她不得安宁。
“汪。”
少女猛地睁开眼。
小狗笨拙地跳到她手边，舔舔她冰寒到毫无温度的手心。
它确然是一只棕黄泛黑的小土狗，品相太过一般，入不得旁人的眼。
此时它睁着圆溜溜、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让她从惶惶不安之中脱身片刻。
“不是让你回去吗？”鹿衔枝苦笑。
不知不觉中成了狗贩子是什么感受？
小狗费力地跳上一节阶梯，鹿衔枝这才发现它一只后脚是坡的，破口有血渍，一看便知是被人打断的。
想来应当不受人待见。就像她一样。
能悄悄跟她一个冬夜，它的生命力无疑是顽强旺盛的。也跟她一样。
鹿衔枝仰头望着一片片逐渐变大变清晰的雪花，意识有些模糊。
有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江南小镇上空瑰丽的苍穹......
好想回家。
......
鹿衔枝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
一道晕染着泼墨山水的屏风横在榻边几米远，遮挡住她放远的视线。
“师妹。”很有辨识度的声音，是慕轻衣。
她侧眸看去，刚想支起身体坐起来，就发现她右手并着一截檀木被死死包扎住，紧得难以动弹。
“师妹莫动。”慕轻衣快步走到榻边，制止她大幅度的动作。
“师妹体质特殊，难以承受强悍愈骨丹的药性，故师尊选用民间方法为你正骨。”
鹿衔枝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她这幅躯体实在太过羸弱，药性强的丹药吃了恐会高烧爆体。
她乖乖躺下，不再乱动，“多谢师姐，多谢师尊。”
自那天剧情让她大病一场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女主。
想来慕轻衣前几日一直留在明楼山脚下的镇子铲除食人妖兽。今晨出门巡逻，恰好发现昏迷不醒的她。
慕轻衣看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心里软成一团。
上次见她，少女脸蛋饱满，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极是惹人疼惜。
没想到再次见面，她长发断去，满身疮痍，连看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身子这么孱弱的姑娘，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争夺师兄的宠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慕轻衣心中一直以来的结，终于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她不是爱笑的人，但怕鹿衔枝心里头不安稳，她努力扬起嘴角。
“师妹先留在我院中养伤吧，待你伤势好些了再走也不迟。”
鹿衔枝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