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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除夕的前一天，卫嘉俊都还在给我打钱，三百块。
3，
“燕子啊。”我唤了她一声。
“嗯。”燕子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声，自从知道了我和陈听雀在一起了，她就再没和我讲过超过十个字的一句话。
“快过年了，我打算歇业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工资照发，你也好回家过个春节嘛。”
“哦。”燕子抬起头，但不是在看我，而是像在想着什么事。
“你是想春节来了再给你还是现在连着工资一起给你？”说着，我打开了微信，正好今天也到了给她发工资的日子了。
“一起吧。”
“好。”说着，我给她凑整了三千三转了过去，燕子看了一眼手机，没有立刻点击收款，又像是打开什么软件点了几下，又开口道：“你多转了九十四。”说着，她退了九十四块钱给我。
我看了看那九十四元的转账，又无奈地看着她开口道：“唉呀，凑个整啦。”
燕子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了。
我也没领那个转账，这一天的下午没什么生意，赵宇哲也没来，或许是也是回家过年了。我打开微信问雀儿的行李收拾好了没有，我们今天下午打烊了就一起走。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六点钟我正要打烊，燕子也还正在打扫卫生，雀儿就提着行李进来了。
“亲爱的，七点和七点半的车票都卖完了，我们八点再走吧。”
“啊……”我正想说好的，却看见了燕子手上还拿着扫把和簸箕，双瞳死死地盯着雀儿。雀儿也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着燕子微微一笑，便径直走到了我的面前，挽上了我的胳膊说道：“今晚咱俩去哪里吃饭呀？”
咱俩，她说的是咱俩，没有燕子。
“陈听雀！”燕子突然惊声咆哮道，双目通红地把扫把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冲进工作台拽起自己的提包便夺门而出。
“小丫头火气真大呢……”陈听雀玩味地看着燕子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当燕子迎着黄灯直接冲到了马路对岸的时候，她的眼神中有一抹我看不懂的意味。
4，
我有很久，没有回家了。
听说家能安魂、悔能救身，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个需要被安慰、拯救的人。
还是说只要将就活着，哪怕浑浑噩噩，哪怕随波逐流，哪怕多年以后默默无闻，这些其实都无所谓呢？
在爱情故事里很少提及的，就是在轰轰烈烈过后的平平淡淡，从琴棋书画雪月风花，到钱米油盐酱醋柴茶，有的人说得通透，说这叫乐天知命，安贫乐道，可是如果能精彩，谁又会选择平庸呢？
我这个月没有全勤，而是缺了四天，就是包括今天在内的前三天，和雀儿吃完饭，她在一旁外放看着抖音，我带着耳机听着音乐，没有言语，若不是紧紧挨在一起，怕不是像极了一般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