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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头散发的范秀才,脸色惨白,气息急促,样子跟鬼似的。况且见到他,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一夜之间怎么就完全变了个人?
况且在小镇已经有了职业病,看到人的神色、气色不对,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脉。搭了范秀才的脉,更是吃了一惊,仔细想了一下,突然一拍巴掌,况且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范秀才原本身体虚弱,在家时食素为主,这几天萧家使劲地供他大荤,结果反倒令他肠胃失调,昨晚一夜苦熬,整个脏器的新陈代谢跟不上,这是要心力衰竭啊。
况且扶他到床上躺着,也不开方子了,急忙走到前面,直接抓药。
这些日子,他已经买了许多药材,基本上常用的都有了。
他抓齐了药材后,马上亲手熬药,药熬好后赶紧让范秀才服下。然后又在他后背下针针灸。
一阵折腾后,范秀才的气息稳定下来,脸色略有好转。
“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萧雷过来看看,纳闷道。
“书生,有个通病,身体底子薄,都是带着病根的,稍微不注意,说来就来。很多文坛大家,年纪轻轻的就没了,很可惜的。”况且解释到。
萧万里也跟过来看,见范秀才有了好转,觉得好笑。
须臾,吕郎中也赶来了,看着躺在床上的范秀才,明知故问:“我这徒弟怎么闹情绪了,不想拜师就不拜呗。”
“行了行了,他都这样了,你就别挤对他了。”
况且现在对吕郎中是十足的师傅样子,两个人似乎都在成长,况且迅速“老化”,这吕郎中却是玩命的逆生长,童心一日盛似一日。
“我去告诉孩子们放假几天吧。”萧万里转身要出去。
“也好,先放三天吧,让先生缓一缓。”
况且眼睛四处扫着,却不见萧妮儿的人影。这等热闹事,按说她早该过来掺合了,怎么有点反常的呢?
萧妮儿这几天也是乖得出奇,白天很少露面,晚上也不再来骚扰他。况且固然觉得舒服,心里也是充满疑窦。
这妮子不是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吧,可别跟我来个积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发啊。
对萧妮儿,况且还真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既担心又害怕。爱不得恨不得打不得骂不得。弄毛了,她还无法无天,谁也没辙。
范秀才躺了一阵,气顺了,身上舒服了些,吕郎中赶紧上来给他把脉,这也是一次临床经验,他现在可是抓住每个机会来向师傅学习,师傅亲手治过的病人,他当然还要再诊脉,然后再向师傅讨教。这也是规矩。
“我这病没事吧?用不用给家里人捎个信儿?”范秀才带着哭腔问道。
“放心吧,啥事没有,进了这屋里,想死都难。”吕郎中浑不在意。
况且用典型的师傅的眼神瞥了一眼吕郎中,意思是你多嘴了吧。吕郎中刷一下脸红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伸了下舌头。
况且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先生放心,只要静养两天,饮食上清淡一些,很快会恢复的。”
送范秀才回屋后,况且告诉萧雷,这几天要给范秀才单独做饭,主要以各种药膳粥为主。
“师傅,这人也多亏到咱们这儿来了,不然,就这身板,活不了几年。”
况且点点头,吕郎中这个判断是靠谱的。范秀才虽然没有大病,但身体不是一般的虚,十年寒窗苦,再加常年营养不良,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民间有个说法,叫穷文富武,其实写文章是最耗费心血的,远胜于打拳抡枪。
熬心落下的病根,症状平日里不显,一到病症加重,新账旧账一起算。到那时候,可能国医都感到棘手,再遇到一般的庸医,就彻底完了。
范秀才的事安排妥当之后,大家各忙各的。
况且回到屋里,看着范秀才落下的几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几个故事段落,勾描涂改的不成样子,结果最后也没能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事有这么难吗?”
况且知道自己想错了,范秀才是八股意识深入骨髓的人,平日里说话都是一副八股霉味儿。写小故事,他还是用八股文的笔法、八股文的陈词滥调,这就如同望月追风,白费力气。
看着这几张纸,况且很是抓狂。范秀才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一点乐趣都没有过吗?可以断定的是,这位老兄从来没看过什么画本,更没听人讲过故事。
八股,还真是把人与自己的本性、本能切断了!关键是,还和社会隔了一层。
况且想,看样子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于是关了门,开始安心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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