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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焚尸误(13)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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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牧二人向后山走去,不多时便到了树林中,夜色下的树林里寒气袭人,无边的黑暗像反穿的毛衣勒得人喘不过气来,曹牧和医徒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用眼神鼓励一番,谨慎地在树林中穿行,周围如僵尸般挺立的苍郁树木着实有股说不出的恐怖,但是都来了,曹牧二人也没有打算在此退缩。

曹牧低声在树林里叫了几声路焱大天才的名字,声音很小,约莫只有空气飘出,信息像藏在饺子里的压岁钱可遇而不可求,仿佛从未出现过般微末的不可闻听,曹牧实在不敢高声语,唯恐惊醒什么树林里的东西。

曹牧回头与身后的医徒聊天,“欸,你说待会儿会不会突然从那棵树上垂下来路焱两人的尸体啊”,医徒面色一僵,显然有些心悸,不过还是面无表情地催促道“快走吧,早点找到路焱他们赶紧离开,我感觉这地方好像不太对劲”

曹牧没有说话,回过头继续往前,目光漫不经心地四处搜寻,其实他心里也有这种感觉,但又说不出来因为什么,这破庙他以前也经常来,可今天却怎么都觉得诡异的像另一个地方,沿着高低起伏的山路艰难地攀登,可能是适应了环境也可能是太无聊了,

曹牧呼唤声高了许多也渐渐急促起来,“路焱大天才,你们死没死啊,没死喊一声啊,我们来找你们了,死了就在下面保佑我们富贵长寿,逢年过节我们一定多给你们烧纸哈”

没有回应,四周依旧静悄悄,曹牧不免有些悲伤,略带伤感地叹了口气“大抵是都逝去了吧”,言毕,便打算返回,这时,不知何处飘来一声仿佛呜咽般的低语,“曹牧,曹牧”

曹牧猛然间回头,面前是不知深浅的浓浓夜色,他赶忙对着出声处高喊“死的去,活的来,不死不活埋起来”,一连高喊三次,这是村里一些老人教给他的,他一直也没有机会用,今天想起就打算试一试,说完话对面还一直在喊“曹牧,曹牧”

曹牧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试探性地问“阁下是人是鬼,是人就说点别的,是鬼就继续重复”,村里老人常说“鬼喊人会不断重复对方的名字,等着对方答应”,所以曹牧必须慎重验证对面究竟有没有智慧存在,毕竟一般的鬼灵识浑浊,智力也多有缺损。

对面静了一会儿,然后也试探地问“曹牧,是你吗?”

“大天才!”曹牧立即朝着出声处跑去,果不其然到那儿就看见大天才倚着树根坐着满脸放弃挣扎躺平的落寞姿态,走到近前曹牧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还好大天才及时述说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曹牧看了看四周埋葬于阴影下的草木,开口就提出了一个想法:“出不去,你烧了啊,一把火烧完不就出去了吗,这一棵棵拔要拔到什么时候”

大天才着实被曹牧大胆的想法震惊了,支支吾吾解释起来,“这...不太好吧,辛辛苦苦长这么大的树,一把火烧了也太不当人了吧,不会招致树灵的怨恨吗”

曹牧摆摆手,斩钉截铁地反驳“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大不了出去之后再栽回来呗”

“那栽回来的能一样吗,不会出什么事吧,我感觉这地方好像...不是很正常的样子”

“没事,不一样怎么了,反正都是树,种下去都一个样,真要有什么灾祸,就让新树跟旧树它们内部解决,反正对新树我们有再造之恩,它们必然要为我们承担这莫名的灾祸...不是,我在跟你废话什么,赶紧动手”

“好”大天才也没有反驳什么,觉得曹牧说得也有道理,自己是被逼无奈,再者也算有挡箭的,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万物有灵保不齐就会横生什么枝节,做人还是谨慎一些,提前预想最糟糕的情况也不为过。

大天才怀中摸索半天,愣了一下后才缓缓略带歉意地又说道“我好像忘了带打火石,好像是放在破庙的供台上了,应该是点火的时候忘拿了,对,其实我也想到了火烧的办法,就是没带点火物件,就只好麻烦你们点火了”

曹牧听罢也没有说什么,转头朝身后医徒说“你点火吧,你手稳利索”,医徒自然也没有推辞,立马点着了火折,大天才和曹牧抱来之前拔出的小树堆在一起,点燃后将其分到四周树下,三人就这么静静在旁等待着,

常言道:火焰集聚之时,便是光明降生之日。果不多时,在火光与温暖中,开阔的坦途映入众人眼帘,耳边是夹道上的浅吟低唱,脚下铺陈着红与黑的华毯,一种尊贵无上的感觉跃然心上,直燃得人血脉喷张额角沁汗,引得无数中二病都不由想仰天大喊一声“这便是我的炎之力吗,桀桀桀”

但在场的曹牧他们却没有如此,有的只是一种漠然,一种送别亲朋好友的无力与负罪,但却没有眼泪垂下,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必须背负的罪孽。

离开满目疮痍已瞧不出原本模样的树林后,他们跟着大天才的指示继续向着小河走去,路上勉强算是正常人的医徒看着二人冷峻的面容颇为不解,于是问二人“怎么了,为什么都板着张脸”

曹牧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旁边大天才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出了森林了吧”

大天才冷着脸点点头“嗯”

曹牧这才像劫后余生般长出了口气,“呼,那就好那就好”

医徒在旁不解地问“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们俩不对劲呢?”

曹牧摆摆手,“没事儿,我就是想起我家境贫寒,可能买不了那么些个树种下而已”

医徒闻言还是不解“那又怎么了”

大天才补充解释了一句“也没什么,要是真有树灵什么的,应该算是食言了吧”

说完,也没有再没有补充什么。

医徒回头看了一眼,“真有鬼吗?我长这么大都没看见过”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要是多听老人家讲故事估计也得像我们一样,我只希望但愿没有吧,毕竟鬼可比人难办啊”曹牧如此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解释的话说完,三人都不说话了,他们身后刮起一阵凛冽的寒风,吹得他们后脊梁都起鸡皮疙瘩。

不多时,几人便到了河边,听完大天才的讲述后,曹牧总觉得过于离奇,又赶上话本故事的感觉,旁边医徒也是将信将疑的样子,见状大天才只能一边拍胸口保证一边不厌其烦事无巨细地重复他所看到的一切,试图精确到每一帧微小的差异。

“真的,就在这儿,我一转眼他就不见了,真的,比哪吒骑风火轮追敖丙还快”大天才急的满脸通红,生怕二人不相信他,以至于他对哪吒闹海的事都记岔了,哪吒有风火轮那应该是后期的事了。

但无论如何,见他说得言辞凿凿,曹牧也不由得眉头紧蹙,心想:‘这合理吗,我也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儿啊,倒是常听说书先生提起过,但那是假的呀’。

他俯身仔细端详暗夜下闪烁着鱼鳞般碎光的波澜兀自沉思,医徒在旁也是顿感好奇,仿照着话语捧起一摊水华均匀地拍打在脸上,‘砰’一下惊得曹牧转头查看,医徒已然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二人赶忙掐人中带晃身子依旧不见其醒来。

“怎么回事?”曹牧有些焦急,

“好像是从湖中舀了一勺水拍在脸上就这样了”大天才支支吾吾道,

“你tm看见了不阻止他”曹牧压抑着自身的愤怒

“我怎么知道这事儿真这么离谱,洗把脸都能昏迷,这违背了常识,接下来怎么办啊”

“啧”曹牧咂舌,“还能怎么办?你会医术吗?”

大天才摇摇头,“不会啊,怎么了”

“巧了,我也不会”

“什么意思”大天才一时没明白,

“还能什么意思,要么你扛着他出去寻医,不过我觉得寻常医术应该救不了他,要么咱们也跟着一起躺板板,看能不能把他救回来”

“那还用想”大天才直接走到湖边拍起水抹在脸上往后一仰,哦呀斯密了,曹牧随后也紧随其后躺平了...

在一片昏暗中,浊气混杂着肉眼可见的颗粒尘埃漂浮着,阴风若涨潮时送上沙滩上的贝壳刮得人后背寒冷酸痛,路焱已经在墓碑旁不知坐了多少个春秋了,或许也并没有那么漫长,只是时间的概念渐渐模糊了仿佛并不存在般的死寂。

假使坟墓里能蹦出一两个摇头摆尾的行尸都不至于令路焱如此无聊,但这终究是一种无法实现的奢望,这里没有生命,起码没有能行动的生命,除了路焱。

但他感觉自己也快成为其中的一员了,因为感官自我已经渐渐被这种诡异的氛围同化了,他甚至不禁在想“我活着吗?也许我早已死去,我或许只是一种不安的幻想亦或是灵与魂的杂糅,我的记忆或许是妄想的填充物,只为了支撑我忘却知晓真相的空洞和麻木,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而不是那里或其他地方...”

他麻木了同时又极为清醒,他像是意识混乱的小丑又仿佛博学多才的贤者,他近乎疯狂地求索些什么又迷惘地分不清上帝与恶魔,理性的概念在头脑中混乱嘈杂,借此时机感性突破了的枷锁刀芒,新生的自我终将取代迂腐的旧我,愚蠢的躯壳即将走向凋亡,终于他承受不住情绪的蛊惑欺瞒,呜的一声哭泣下悔恨的眼泪。

究竟是在悔恨什么呢?是刀下哀戾的亡魂谩骂,还是尔虞我诈的诡谲谋划,这些都不得而知,也许看做是一时恐惧的悲鸣更符合平凡之人的认知吧。

“夜雨孤生化残泪,茔冢几行碑志现。不恐杀身反害人,唯困命途横亘。休言孝义忠信,我道个个无情,不晓家国义气愤,却把柴刀自枕。”

“谁,谁在念诗装神弄鬼,出来”路焱正值感伤之际,却闻诗文郎朗不觉惊诧连连,急忙起身四处寻觅

“e=(′o`*)))唉,路焱,你受苦了,快快随我们回去吧”那声音如丝如缕飘荡在墓地的阴风中恍惚几下间便又消弭无踪了。

路焱心中此时酝酿起大恐怖,后背冷汗直流,他克制住颤抖的双腿,勉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不至沙哑“你是谁?要带我去哪儿”

“你无需多问,快快随我们走吧,日子可不早了,别耽误了时辰”那声音又夹杂了几分急切催促起来

“我...我...我不去!”路焱几乎将最后一句话吼出来般,试图驱除了自身的恐惧

远处的声音更着急了,明显有些气急败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犟呢,你要是不走的话,那我就过来拉着你走”

说罢,声音消失但路焱明显能感觉到有东西在靠近,他赶忙运足真气摆开架势等待对方一露面就发动奇袭,随着脚步声一步步逼近,直到距离路焱约二十几步远处突然停了下来,墓地里没有光亮能见度极低,远远地路焱只能大概瞧出是个人形,‘难道是牛头马面?’他自语起来。

突然就在路焱一错神的功夫,远处突然冲过来一个人,路焱来不及细想,凭借多年的战斗直觉和经验一套连招直接打过去,拳脚交替之下当真是虎虎生风游刃有余,每一下都切实无错地击中了,因此路焱不免放下心来,“呼,我还以为多厉害吗,原来也不过如此”

正在路焱享受拳拳到肉的难得平静时,又有两道身影从远处闪出袭向路焱两侧,路焱暗道一声“不好”,忙分身去防左右,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哎,路焱,你tm打人快赔医药费”

路焱定睛看去,不是旁人正是曹牧,当即一口浓痰压在嗓子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属实是惊讶至极。

曹牧见对方没反应,又重复了一遍“快赔钱啊,你看看这给我兄弟打成什么样了,亏我们大老远不畏艰险排除万难来救你,结果你就这样恩将仇报是吗?也罢,今日你撂下几万斤灵石,我们从此恩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老死不相往来”,说罢,还轻轻拍了拍晕迷在地满身淤青的医徒,眼角隐约有些许泪花。

此时路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脱口问出“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废话,你能来,为什么我们不能来,要不是为了救你这个混蛋,我们才不想来这鬼地方呢,少说废话,快赔钱”大天才也在旁边装腔作势

“不是,我...这...这怎么回事啊,还有我没钱啊”路焱扫视众人,看见倒在地上的医徒,一脸的羞愧,“怎么会这样?你们听我说,这里面有误会”

然而二人并不听他废话,而是旁若无人地开起会来,“哎,曹牧,他说他没钱”

“别听他的,你看他那衣服多艳啊,像是没钱的样子吗,无非是现在钱袋被偷了,找回来不就有钱了吗”

“啊对,那个医徒兄弟被打成这样没事儿吧”

“没事,年轻人身子骨硬,受些锤炼又何妨,大不了多分他点钱就是了,再说了就算出了什么事,他师父是医师肯定能救好他的”

大天才一听有道理,“果然还是曹兄想的周到”

曹牧连连推辞,“只是多经了些世面罢了”

路焱在旁边一脸问号,‘你俩人当我不存在是吧’,但话又说回来,人确实是自己打的,也没办法抵赖,再说大家也帮了自己不少给点钱也不是事儿,“行吧,只要能找回钱袋,你们要多少钱都行,不过可没有几万斤灵石啊,我又不是富到趁一座灵石矿,再者说了谁出门带那么灵石啊”

“啊,失策了,下次得改良一下,只要几百斤灵石应该就行了”曹牧点点头,细心听取对方意见。

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接下来几人就是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了,曹牧首先叫他们到处找找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可四周就坟地和墓碑杂乱陈列着,除此之外黑色雾气中也找不到其他什么了,曹牧仔细端详着地势并积极与大天才交换意见,最后二人一致认为接下来应该:刨坟。

既然地上没有那就往地下找,几人纷纷选定一座坟,捡起地上的石子开始挖,挖的差不多了最后从土里启出了六个黑棺,从头到脚如墨黑,看着就觉得很压抑,一个个打开来看,发现六个棺材里都躺着浑身长满红毛的尸体,大天才几乎惊呼出声“红僵”

曹牧则是反驳一声“什么红僵,不就是长红毛的尸体吗?要真是红僵它能躺这儿安安分分的睡觉,我看八成是死前得了什么红毛症之类的诡怪疾病,亦或是红毛老怪跟僵尸的杂交体”

“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大天才明显不信

曹牧也不多废话,说了一声“合上合上”,几人又把棺材合上了,“我看我们之所以出不去应该跟这几具棺材有关,依我多年听故事的经验来看,这六具棺材里的尸体极可能会尸变,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卡住他们不让它们尸变”

几人点点头,可怎么办呢。曹牧招呼几人蹲下,用石子演示道“好比这是六具棺材,我们把他摆成长方形,中间竖四个,横着放两个,棺材盖正对着躺平,再在中间撒上土夯平填实”

几人看了看,不是很理解,但感觉好像可行,也都没有废话依法照办,好不容易都埋好了,曹牧看见旁边孤零零的墓碑,又想到一点,“来我们再把墓碑插上去,我看这墓碑好像有八个,我们给它摆个后天八卦吧,因为后天八卦以震为始,震为雷属阳克阴尸,应该能起点用吧”

几人一听,觉得好像有道理,那就再加层保险呗,可墓碑怎么摆成了问题,因为墓碑上的名字有些奇怪

“‘陈火旺’这个摆哪儿”

大天才:“张火旺’属火肯定摆在离位啊”

曹牧:“等一下,名字这东西好像是根据五行缺什么起的吧,你这么摆好像不太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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