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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出价。”
待众人适应了室内的光亮后,王绮雯竟连这件藏品的具体情况都没多说一个字,直接来到了竞拍环节。
这太有违拍卖的一般规程了!
台下四位买家依然一张冷脸,没人出价。
如此诡异的观赏方式,如此违背常规的拍卖,那块号称“国宝级”的敦煌壁画,竟没有引起这四位顶级藏家的丝毫兴趣?
等了一会儿,王绮雯失望地准备宣告流拍。
我左右看了看,立刻举了一下手:“一块钱。”
黄显达惊讶地扭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的怨恨溢于言表:你这小子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慷他人之慨啊。
我见他嘴张了张,估计正要发作,这时,冯老及时冲着他轻轻点了点头,意思也同样明白,“由他去。”
黄显达这才没有吱声。
如此看来,黄显达和冯老早就约定好了,鉴定、出价,全权由冯老做主。
“我这是帮你捡漏好不好?瞪什么瞪?现在普通的板砖都是什么价钱?一块钱真能成,你要是不跪着给我磕头,不头破血流我都不答应!”我在心里骂道。
虽然有人出价,但王绮雯脸上的失望更甚。
“一块钱?这特么是收垃圾吗?这可是敦煌壁画啊!”看着王绮雯脸上的表情,我都能猜到她的心声。
两次问讯后,正当她要落下拍卖锤时,前排另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响起:“一百万!”
叶真!
叶真的脸上冷若冰霜,意思非常明显:“想捡漏?没门,叶公子陪你玩玩。”
对于壁画,他的造诣并不比黄显达高,但眼看着黄显达一块钱就要拿下这块壁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一百万零一块!”我没有丝毫犹豫。
“两百万!”叶真脸上一副痛苦状。
“两百万零一块。”
……
每次叶真毫不犹豫地加一百万,我就毫不犹豫地加上一块钱,必须奉陪到底。
价格顷刻间就来到了5000万的价位。
我不敢扭头看黄显达,但也能猜到他此时的心情:这愣头青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拿着他的钱和叶真较劲,挺带劲儿啊。
要不是冯老无数次地紧紧捏住了他的手,都快捏出其他造型了,他肯定会立刻跳起来手撕了我。
而另外两人,则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山观虎斗,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五千万零一块!”挥霍别人的钱,我稳若老狗,表现得十分迅捷而强势。
估计连冯老都会惊诧为什么我和之前的表现判若两人吧。
“恭喜黄老收获了一件价值5000万的赝品!”叶真“哈哈”一笑,停止了竞价,脸上的“痛苦”之色转瞬间也变成了喜形于色。
王绮雯问询了两遍后,再也无人应价,便也立刻落了锤。
黄显达垂头丧气地自认倒霉。
这块壁画他是仔细看过的!
假的!
虽然这块壁画的大小只有80cm*50cm,画的图案和透露出的信息极其有限,但博闻强记的他,看过之后,已然知道了这块壁画来源于哪个洞窟、哪面墙上,出自哪幅壁画!
而且,即便坐在他身后的人极其低调,他在门口看到他们的第一眼,便立刻认出了他们。
年轻女子身旁坐的老人,是台北故宫博物院资深研究员蔡从章,主要研究方向就是敦煌学,在世界上极负盛名,但他深居简出,不接受任何采访,所以大家几乎都是知其名而不识其人。
乔玄身旁坐的中年人,是法国吉美博物馆专职学者、远东学院教授王立磊先生,吉美博物馆收藏了法国人伯希和从敦煌精挑细选后,盗走的绘画、佛经、雕塑精品,而王立磊常年浸淫在这些精品中,眼光自是毒辣。
连他俩在观赏了这块壁画后都默不作声,那壁画的真假就不言而喻了。
在他眼里,只有我这个孤陋寡闻的臭小子,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不知天高地厚地一路叫价,才会中了叶真的诡计。
可是冯老又为何不加阻止呢?
冯老一向稳重,不会看不出这块赝品壁画吧。
黄显达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答案,只是懊恼不该让冯老前来帮忙。
这是来帮忙破财的吗?
待王绮雯落锤以后,冯世儒这才放开黄显达的手,笑呵呵地问我:“都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真的假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