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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昀大吃一惊:“这是怎么说的?”
“和嘉公主被民间称为‘佛手公主’,可是?”傅恒只点了一点。
纪昀听得莫名其妙,转念一想:“万岁这是在疑令郎嫌弃公主啊?”他一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今皇帝是个细腻的人,哪怕公主亲口说富察家的好话,他也会半信半疑。
他半生命途多舛,磨练得世事通透,性子也由早年的锋芒毕露变得宽厚达观,并没有寻常儒生那种令人见之生厌的酸腐习气,听傅恒这么说,顿时很是同情,尽管觉得他的话颇有不尽不实之处,却也不再逼问了。
傅恒暗暗松了一口气。
……
次日,养心殿西暖阁。
“傅恒大人到了。”远远的望见傅恒向这边走过来,高无庸忙笑眯眯的迎出来。
傅恒从容道:“烦劳高公公通报一声儿。”
高无庸笑道:“不敢当,万岁好不容易得闲了,可能过一会儿才能召见您,不如您先去坐坐?”
他无意中一瞥,透过大开的窗扇,正好看到了室内的情况。
乾隆皇帝正倚在长榻上听曲儿,双目微阖,手指轻轻地打着拍子,神情很是沉醉。
屏风外铺了一张厚密的羊毛地毯,一个女孩子抱着琴坐在上面。她年约十六七岁,白净的脸上略施粉黛,头绾螺髻,身着一件宽大的心字领襦裙,别有一番欲语还休的风情。
歌中有些悲意,傅恒凝神细听,她唱的是:“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语声低切,十分触动人心。
是阮籍的诗。
他一时听得痴了,竟忘却了身在何方。
乾隆皇帝听到声响,睁开眼,看见他呆呆的样子,不觉好笑:“春和,怎么不进来?”
傅恒猛然回神,被自己的孟浪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匆忙打了一个千儿:“万岁金安。”
皇帝随意地向那个女孩子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口中笑骂道:“好你个傅恒!真个为老不尊,看小姑娘看得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傅恒不敢还嘴,垂手而立。那女孩子抱着琴出来,经过他身边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飘到了他的鼻端。他正不敢多看,耳听得女孩子一声清脆如铃的娇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阳光、诗词、远去的美人,这真像一个梦。
乾隆皇帝没有追究他的失礼,如常的叫他进去说话。他默默地过去坐了,仍然有些失神。
高无庸暗暗心里叫糟。
“昨日散会后,他们是不是凑在一处商量了?都是怎么说的?”出乎意料的,皇帝面不改色的起身,语气闲淡地问道。
傅恒这才收敛心神,忙不迭的起身拱手,将众臣的话一一道来。
乾隆皇帝信任他,他也确实配得上乾隆皇帝的信任。
他的记性极好,此时将众臣的言语复述出来,几乎一字不差,就是说过这话的本人也不一定能复述得这样精准。
乾隆皇帝听了,半晌沉吟不语。
“万岁为何一意要开海禁?”傅恒疑惑道。开海禁和鼓励工商是新政中的重点,工商之事尚可徐徐图之,开海禁却一开始就要定下基调,这也是大臣们吵得最厉害的。
八旗糜烂,民生凋敝,国朝积弊已久,皇上想要励精图治的心情傅恒是明白的,只是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些。
其实皇上之前就透露过改革的风声,只是没用,来自朝堂的阻力不会因为皇上有所准备而减弱。群臣的异议就是最好的明证。
“你不懂。”皇帝微微笑着,只甩出这么两个字。
傅恒只好把已经到嘴边的谏言再咽下去。
君臣密谋半晌,直到夕阳西下,傅恒才告辞出宫,皇帝在他身后突然来了一句“虽然朕心疼女儿,可也并不是不讲理的人,珊林对和嘉如何,朕都看在眼里”。
他脚下一绊,直到坐上了轿子,抬手擦了一把冷汗,才发现腿脚还在发抖。
纪昀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