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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徐循都是白了何仙仙一,“少几句又不会死……这好在是暖阁子里,不然……”
何仙仙道,“你怪我不会话,我还怪你不会话呢。在她宫里,你还这话,不是明摆着她的服侍人碎嘴子吗?”
徐循撅起嘴,看了孙玉女一眼,道,“孙姐姐,你瞧,仙仙又挤兑我。”
实话,这宫里的八卦一直都是流传得最快的,哪个宫不是和筛子似的,什么事都往外漏?宫妃们三个人在一块的时候不八卦,等到两个人聊天的时候,少不得都拿别人宫里的事情来嘴的。这也是孤寂后宫生活的乐趣,亦算是比较公开的秘密。就是现在分了宫,也没见流言就少到哪里去了。何仙仙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和徐循逗闷子呢。
孙玉女便故意板着脸道,“你们两个都是的,一个、两个,都这么爱大实话,这叫我听了怎么好呢?不附和吧,虚伪——”
她还没完呢,何仙仙和徐循哦了一声,都指着她道,“看,这不也实话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都不约而同捂嘴笑了起来。前仰后合正是开心呢,外头有人来报,“回娘娘,赵昭容过来请安了。”
孙玉女便向徐循投来一个无奈的眼神,吩咐下人道,“我们这里商量事呢,领昭容去后头找宝林她们玩吧。”
正着,却是接二连三又来了几人,原来是焦昭仪也过来给贵妃请安,连长宁宫的几个住户都来卯了。
孙玉女这下倒不好晾着这么一大拨人,遂全都让进来大家话。赵昭容、焦昭仪见本宫宫主在座,也有几分尴尬,徐循和何仙仙也不大搭理她们,只是坐在炕头闲磕着瓜子,瞅着孙玉女安排待客。
孙玉女也索性和众人笑道,“今儿你们过来得巧,正好也有事要告诉你们——是好事儿,咱们这宫里……”
话没完呢,院子里又传来了人声,两个宫女抬头挺胸地进了内室,一个道,“原来庄妃娘娘在这儿,可让我们好找。”
另一个又道,“皇后娘娘请您过坤宁宫话儿。”
上级有请徐循不能不去,她立刻站起来,冲孙玉女笑道,“你慢慢吧,我先走一步了。”
孙玉女也未觉得如何,只拿眼睛看着一屋子嫔妾——一屋子人都安坐着没动,只有原本宫女出身的长宁宫吴美人起来行礼道,“娘娘慢走。”
众人方才醒悟,除了孙玉女和何仙仙以外,均都忙起身给徐循行礼,徐循颔首还礼,遂出去上肩舆去了坤宁宫。
到了坤宁宫里,皇后亦无异状,她今日精神头看着好多了,穿着齐整坐在窗前喝茶,见徐循来了,遂笑着招呼她坐下,“从哪儿来呢?”
徐循道,“孙姐姐请我们过去话,才从她那儿过来的,大家也都在的。”
皇后倒笑了,“倒巧了,早知道你们都在,就都请来了。我还当她们都忙着呢,才先让你来商量商量的。”
居然也的是开女学的事。“今早去清宁宫给母后请安时,老人家提起来的。我一听正是这个理儿,可不得快些操办呢?——正想着你宫里四个嬷嬷都是好的,还想和你商量着从你宫里多出两个的事呢。”
徐循的头皮一下就炸开了,头发都恨不得一根根地往下掉。和上回一样,她连脊背骨都是凉浸浸的,冷汗唰地一声就下来了。她咽了一口吐沫,望着笑盈盈的皇后,忽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如今这宫里,别是广结善缘了,就是想保持中立,都很成问题……
毕竟,这戏台子都搭起来好久了,就是心里再想着要息事宁人。局面摆在这里,后妃之间,迟早是要把这片遮羞布给撕下来的……
现在的问题,只是她徐循站在哪边而已——不是这边,就是那边,根本都没有丝毫余地的,想要两边不得罪,就注定只能是两边都得罪。
皇后好像压根就没发现徐循的眼神变化一样,还微微笑着等着徐循的回话呢,徐循望着她清瘦带笑的脸颊,猛一咬牙就下了决定。
“巧了。”她也尽量自然地道。“孙姐姐刚正也着这事呢,这还是她的主意,如今娘娘既然要马上操办,不如把她和仙仙都请来商量吧。毕竟,她们两宫里也是要出人来办这事儿的。”
皇后看着有些吃惊,“是么?”
她也笑了,“那正好,快去都请来吧,一道商量了定个教材,明日起就能把课给上起来。”
当下自然是一番吩咐,又冲徐循感慨道,“我前阵子虽病着,可心里也想着这事儿呢,这新人学规矩的时间少,这一阵子,宫里感觉是没什么森严气象……也该正正风气、明明规矩了。”
徐循只好跟着赔笑,“可不是呢?文皇帝、昭皇帝年间,那深有法度的样儿,现在还在眼前呢,咱们也得跟着学才好。”
她口里和皇后应酬,目送着送消息的宫人一路出了殿门,心不在焉地在想:何仙仙应该会来的,她和长宁宫也就是个面子情,两人私下没什么来往。
重是,孙贵妃会不会来呢…a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