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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姑婆,好吃。”夜寒沙撕开饼,大口地吃来,看起来有点囫囵吞枣的感觉。
“呵呵。你太姑婆我可是知道自己做的大饼好吃不好吃,活了大把年纪,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哈哈。”
鬼婆嘴上说着,被自个孙儿夸着,心里还是非常受用。
“要说画崖,还是小栗子她做的花饼味道最棒,还会不时地换料变着花样。这戫汩虽是对除我之外的生人都怒目相向,却也是对小栗子做的花饼垂涎三尺呢!”
戫汩正灵活地在溪谷里翻滚着颇大的身躯,这时停下来对着鬼婆讨喜地叫唤两声,似乎对鬼婆的的话颇为赞同。而黑糾则是在潭水边上低头饮水,显得很有学士般高雅风度。
潭口边上只有水瀑声和风吹落叶的沙沙小响,夜寒沙不时地问这问那,鬼婆呵呵地笑着应答。
直到日头西下,树林间不见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光影。夜寒沙脱去外衣,只剩一条亵裤,赤足走进水潭,找好一个位置,盘坐下去,只露出唇上鼻眼部分,轻轻闭上双眼。潭水奇寒无比,寒意渗入肌肤,逐渐包裹全身,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感觉。
夜寒沙感受着潭水的的极寒,一丝丝寒意从潭水侵入肌肤,游走在身体的每个角落,然后在五脏中心的本藏处汇合,与本藏内的无数欲火相溶,化作水火之气,再从毛孔里一一散出。
奇怪的是夜寒沙一直清醒着,并未像以往的每一个月圆之夜一样,迷失神志,不知所为。到下半夜,夜寒沙缓缓睁开双眼,身体稍微上浮。寒潭死寂地有些吓人,没有半丝风气,只有两条水瀑下潭时候的击水声,打碎倒影潭面的一轮圆月。
夜寒沙抬起头,明亮的圆月就挂在不远处的上空,想来已经是夜半时分,鬼婆盘坐在潭口老树不远处,添了一件毛绒绒的外衣,黑糾安静地在鬼婆旁边打着盹儿,戫汩却是半分影子不见。
偶尔会有绿叶飘落在潭面上,潭中也会有小鱼欢喜地吃啃着夜寒沙的身体。夜寒沙抬头望月,他从来不曾仔细端详过如此近而圆的月亮,月光皎洁地洒在树林和水面上,仿佛十几年每个月圆之夜的钻心之痛,只是为了让今夜的月圆更加迷人难忘。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鸟鸣,只见几队野雁排成一字或者人字雁序,从北往南徐徐飞过。其中一队野雁在寒潭上方徘徊低飞许久,似是在找寻落地歇息之地,待见到鬼婆和黑糾,又高飞远走,只在潭面上留下越来越小的雁影。
约有半刻,寒潭又恢复了死静,夜寒沙正想闭目养神,不想天空中传来更加吵杂的雁鸣,无数雁群低飞盘旋后直接宿立在寒潭左右崖顶的树桠上,成群的雁子低飞而来,遮住了圆月和树林间的天空,直到除了鬼婆身边的低矮老树,其他高处的树桠立满雁群,吵杂的声音才逐渐息去。
天空重新舒展开来,圆月却已偏离原来位置不少,月光再洒下来时,更添了几分清冷寒意。
鬼婆始终一动未动,亦未睁眼,对周遭的一切置若罔闻,仿佛习以为常,知道这群野雁对寒潭里的夜寒沙没有威胁。
待到圆月没入林中不见,寒潭的光线便暗淡了许多,夜寒沙也闭目养神起来。直到天将破晓,有晨曦破林而入,依稀可见林中雾气涌动,林风带起树叶婆娑,恍若仙境。
鬼婆和黑糾已经不在潭口老树边上,却偶尔有零碎的马蹄声忽远忽近,打破长夜的宁静,想要唤醒沉睡的山林。
夜寒沙正要起身寻声一探究竟,突然间有奔腾的马蹄声和马的嘶鸣声由远及近,片刻后有成群的野马从潭下的溪涧跃起而过,马影在雾气中时隐时现,马蹄骤而急,带起大地频频震动。
寒潭上方停宿树桠的雁群闻声惊起,无数野雁向上疾飞,密密麻麻再一次遮住林间黎明前的天空。
相比因雾气笼罩而无法全现的野马群,寒潭上空惊飞的雁群先是慌乱飞撞,伴着咿啊、咿啊的怪叫和落羽,片刻后突然有头雁长鸣,接着雁群重新落满树桠后引颈齐鸣,整齐一致的鸣声甚至盖过林下奔跑的马蹄和马嘶的声音。之后雁声停住,成队的雁群有序地向上空飞去,出了松树林,再转向继续南下。
待到马蹄声逐渐平息,寒潭崖顶的树桠上也不再停有一只野雁,林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夜寒沙看着寒潭水面漂浮的树叶和雁毛,缓缓回过神来。
这时浓雾开始散开,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清晰起来。夜寒沙急切地寻找鬼婆的身影,不想眯眼定睛往前一看,从潭口下方的溪涧处缓缓进来一个黑影,无声无息,仿若鬼物。
心中大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