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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如今越发有派头了。怎么二哥觉得大哥不在了,你就是顺理成章的世子爷了麽。呵呵,只怕二哥想得有点多了吧?上回仪姐儿回来闹得人尽皆知,这回君哥儿回来,又闹出这出儿。你还是先劝劝母亲,凡事都别做绝了,还非要往旁人身上推责任。我可不是老妪稚儿,任由着旁人揉圆搓扁!”</p>
“你这话什么意思?”</p>
“二哥觉得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p>
“你.......”</p>
陈传文一甩衣袖,满不在乎地说道:</p>
“行了行了,不同二哥斗口角。母亲这会大约也不乐意见到我,母亲好生休息,儿子告退。”说完看也不看陈家文,转脸拉着周三夫人就走。</p>
常夫人见情形不对,那还敢继续留在这里,紧着说道:</p>
“今儿个实在是闹得慌,环儿就不打扰姨母了,环儿告退。”</p>
说完急忙退出静心居。</p>
屋内只剩下刘老夫人母子三人。张二夫人小心翼翼掩在一旁,尽量不让自己露头。这会子刘老太太满腔怒火,他们母子斗法,她可不想平白无故搭进去做炮灰。</p>
“母亲.....”</p>
陈家文将将叫了一声,刘老夫人便如针扎一般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骂道:</p>
“你这不孝子还有脸叫我。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你倒好,一来就帮着外人数落自己亲娘!从前被你大哥迷了心智,先到如今还要帮着你那死鬼大哥,来气自己亲娘?早知道你是这般窝囊无能之人,当初就不该生你。”刘老夫人说着说着,语气哽咽,哭了起来,边哭边说:</p>
“我这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我费尽心机,不过是想你能顺顺利利做上这伯府主人,从头到尾为的得不就你麽?你可知道陈岚君一回来,这世子位便成了他的。凭什么这些年我忍气吞声,任由你父亲做出一副追思亡妻的深情模样?凭什么这些年我一心一意为着这个家操持?还不都是为了你!”</p>
陈家文听得揪心。长叹一声,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这双手干枯硬实,上面爬满了皱纹。陈家文心中堵得难受。却没有办法指责自己的母亲。只得说道:</p>
“我知道母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母亲要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做,便能做得到地。如君哥儿这事来说,这寒山先生一生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皇上对他赞誉有加十分钦佩。他说救了胡嬷嬷君哥儿,咱们只能认,不得不认。”</p>
“您总说为了我能继承伯府家业。可母亲你又是否知道,没了大哥,这忠勇伯府四个字,不过就是木头做得一块牌匾,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毫无用处!”</p>
刘老夫人听得怒不可遏。一把甩开陈家文,使劲拍打儿子。怒其不争道:</p>
“难道没了陈绍文,忠勇伯府就要倒了?没了陈绍文不是还有你陈家文。我的儿子哪有什么比不上她谢婉容的儿子!我不听你这些废话,你这些话从你大哥在的时候就说了,一直说到现在.....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争点气。你大哥再厉害他已经死了,死了四年多,死得透透地。死得连骨头渣子都化了!”</p>
“母亲别闹了好吗!母亲总说这些没用得话,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就算大哥死了,我真做了这伯府主人那又如何,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翰林......”</p>
“那也不能是她谢婉容的儿子,谢婉容的孙子!我宁愿将这忠勇伯府烧个精光,也绝不可能拱手让给她谢婉容!”刘老夫人双目血红,拍打儿子时勾到发髻,头簪掉落头发松散一片。苍老赤红的脸上满是怨怼愤恨,狰狞可怕。</p>
陈家文望着眼前几近疯狂的刘老夫人,不自觉站起身,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仿佛已经认不出眼前之人,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陈家文从小就知道母亲不喜大哥,可万万没想到,母亲心里竟然深埋着如此重的戾气!到底从什么时候,母亲开始有了这份嫉恨?</p>
难道大哥还在府中之时便有了,那大哥从定远回京.......陈家文深深打了个冷颤,赶忙打住这念头。</p>
不,不会的!</p>
母亲虽说不喜大哥,可对大哥向来有求必应。大哥吃喝用度都是最好,甚至连自己都要排在大哥身后。大哥春闱那一年,母亲在家烧香拜佛,祈求大哥高中。大哥考了几日,母亲就拜了几日佛。母亲不过是对大哥的生母谢老夫人有怨恨,可对大哥疼爱有加。自己昏了头,怎么能这般揣测母亲。</p>
陈家文伸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跪在母亲脚下。不停掌掴双颊。</p>
“都是儿子不好,母亲息怒!都是儿子的错,母亲息怒!”</p>
母子连心,刘老夫人见儿子下手狠厉,很快嘴角见了血。顿时又心疼起来,那股子怒气早抛之脑后,烟消云散了。刘老夫人慌忙扑倒儿子身边,抱着陈家文双手,哭嚎道:</p>
“家哥儿这是做甚麽!你打自己做什么,这是要心疼死母亲吗?”终究是拗不过亲生儿子,刘老夫人说道:“娘不闹了好不好。你别打了,别打了!娘听你得都听你得!”</p>
“母亲!”</p>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刘老夫人也不知是哭自己命苦,还是哭挡不了陈岚君进门,将来儿子的世子位遥遥无望。陈家文不知是哭母亲无理取闹,还是哭大哥命薄早死,亦或是哭心里那份挥之不去的阴霾。</p>
二人只哭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