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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夫人,不知道贵府二少爷的伤势究竟怎样了?”大夫人和东平侯夫人自然不是第一次私下见面,可从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样尴尬。
“暂时无大碍,不过是需要将养一段时间,劳您惦记了!”朱夫人阴着脸苦笑了一下,心里对甄家二姑娘下手如此之狠还是颇有微词的,不过从面上看是自己这方理亏,她实在不好意思发飙。
魏铭月虽不是从她肚子里养出来的,但落地时他的生母便因难产撒手西去,东平侯府的老太太格外怜惜,虽然是个庶子,却打小就一直养在老太太的院子里,直到9岁才搬到外院,地位与那一帮庶子的地位都不同,因此与朱夫人母子几个的感情格外亲近,所以今日一见铭月头破血流地倒在地上,以为出了意外,当时就被吓晕了过去。
大夫人略略松了口气,两人一时无语,场面又陷入尴尬之中。
想起魏铭秀的叮嘱,朱夫人放低姿态,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先提起了秋画那桩事:“伯夫人,真是对不住,今日在谧竹轩闯祸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外甥朱子桓;他是我弟弟的独子,老太太过于溺爱了一点,这不,几个月之前我弟弟去了边关上任,老太太不忍心让他去受那风霜之苦,便留在了京里读书,因此寄住在我家。今日的事儿,他的小厮交代说就是几个朋友一起喝醉了,走错了房间,不知道贵府的丫鬟这才做下了糊涂的事儿,我想着,好歹他并未成亲,身边也没有什么知冷知热的人,不如就将那丫头收了,给个姨娘的名分,不知您意下如何?”
“唉,出了这种意外,原不是我们能预料的,这样处理甚好,就依侯夫人的意思,至于那丫鬟的卖身契,我回府后会即刻送到府上,希望舅少爷以后善待她就是了!”大夫人只要一想起秋画这个贱婢,就恨得牙痒痒的;若是秋至跟着来了,自家姑娘怎么可能出这样晦气的事儿?
一个下人,不跟着自己的主子,却偷偷摸摸跑到什么谧竹轩,没准儿就是故意去勾引人家的少爷,结果不仅被人坏了清白的身子,还被人当众捉奸,真正是丢尽了自己和伯府的脸;这样的人,即使那朱家不要了,她也会立刻卖给人牙子,伯府的大门也是不会让她再踏进一步的。
**丫鬟到底不是太大的事儿,只要处理得当,不宣扬出去,对于两家的脸面便不会有影响;听了大夫人的回答,朱夫人略略松了一口气,对方如此表态,意味着自家外甥的事儿就算大事化小了,侯爷那儿也算有了交代。
不过,下面的事儿涉及到大夫人的亲闺女,估计就不是那么好谈的了。朱夫人端起茶杯,拿茶杯盖轻轻拨着杯中的茶叶,轻叹一声说:“伯夫人,不知您家二姑娘可好些了?要不要请个大夫给看一看?唉,按说本不该问您的,可惜我家铭月一直昏睡不醒,没办法问话,所以......今日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儿,二姑娘可曾告诉了你?”
大夫人一听,脸就拉了下来,呵,什么意思?明摆着的,你家的儿子随便就进了人家姑娘休息的房间,被那姑娘拿花瓶砸了,还用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吗?行窃既然是不可能,那么自然是欲行不轨,还有别的可能吗?
朱夫人一番话实则是软中带硬,她的言下之意,魏铭月此时昏迷不醒,我们家自然不能听你们的一面之词,任你家姑娘往我儿子身上泼污水。
“唉,不瞒朱夫人,我家巧丫头一个劲儿的哭,并不肯说什么,问的急了,她才说因为多喝了两杯酒,睡过去了,突然感觉床边有人,睁眼一看,是个男人......一时吓坏了,只以为是哪位登徒子,为了自保,情急之下才不得已行此下策,她可并不知道那人就是贵府的二少爷!”大夫人冷冷地说。
“伯夫人有所不知,今日府里大宴宾客,状况频出,人手不够,我家铭月是代替铭秀来照看静香的,二姑娘睡的那一间,原是我家静香休息用的,这个家里的下人都可以作证的,不知道怎么忽然换了人,这才出了误会的!”
“我家巧丫头说的很清楚,送她上楼休息的,也是你家姑娘安排的丫鬟,名字好像,好像叫做宝蝶的,你们一问便知,在哪里休息原是听主人家的安排,与客人何干呀?我倒没听说过应该怪客人的道理。”大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短短几句话四两拨千斤,便将朱夫人的话挡了回去。
朱夫人听了却暗暗心惊,怎么哪里都有宝蝶这个贱婢的身影?这会儿她已然得知宝蝶这个背叛了主子的奸细在马厩被人杀人灭口,甄家的二姑娘的话自然是死无对证,不过,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二姑娘极有可能也是个阴谋的受害者,宝蝶到底受了谁的指使,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
她自然不能主动向大夫人坦白,自家姑娘身边出了宝蝶这样一个大奸细,那东平侯府真的是一点尊严也没有了;尤其是她这个主母,到底是怎么当家的,御下不严,自己几个下人就把侯府给出卖了,她的威严何在?又如何对丈夫和公婆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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