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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明氏掌门人明睿东突发脑梗入院,虽说经过医生玩命抢救,保住了一条命,人却一直没醒,只能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靠仪器维生。
都说子承父业,既然当爹的管不了事,偌大一盘家业便顺理成章地交到儿子手里。
明承诲也没另起炉灶,把老爹当年的办公室拾掇拾掇,能凑合就凑合地搬了进去——说是凑合,规格比起一般的办公室还是超出一大截,向南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门口有吧台,中央铺了一块喀什米尔地毯,色泽艳丽,做工精美,旁边摆了一圈真皮沙发,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一面黄花梨茶几。
真皮沙发不是假的,坐上去也很舒服,办公室的主人却连个眼神也懒得分出去,宁可抱胸靠着窗户,把一杯浓缩黑咖喝了个底朝天。
女助理忐忑不安地戳在桌边,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总裁,需要我去调监控,看看是谁放进去的吗?”
明承诲头也不回:“不用了,我心里有数。”
女助理大气不敢喘一下。
摸着良心说,明总裁并不算难伺候,他待人接物谦和有礼,就算对贴身助理也从不高声大气,未语先含笑,整个人就是按照“温润如玉”的模板抠出来的。
可不知为什么,女助理就是对他敬畏有加,神经绷得太紧,甚至于生出了应激反应——她一见到这男人笑,就控制不住地手心冒冷汗。
“人家既然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放进去,就笃定你查不出个结果,”明承诲轻轻叹了口气,“行吧,你替我给她带句话。”
不用顶头上司明说,女助理已经心领神会这个“她”指的是谁,飞快地摸出手机:“您说。”
明承诲偏头看向窗外,沉默了片刻才道:“……不出所料。”
这条短信精准无误地发送到顾兰因手机里,她漫不经心地瞥过一眼,就把手机收进怀里,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东西,打算下班走人。
丁建眼疾手快地逮住她:“这么着急干什么?等会儿我带你回去。”
虽说丁总人贱嘴欠,人品还是没得说,顾兰因念着之前“病假”的人情,对他也很客气:“不用了,我待会儿有约,不回家。”
丁建眼珠动了动,故意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问道:“怎么,有约会?是跟哪家的帅哥啊?”
顾兰因似笑非笑:“去接人出院,怎么,你有意见吗?”
丁建应声闭嘴。
唐嵋虽说伤势不重,毕竟伤到了脑袋,在医院里实打实地躺了一个月,都快长蘑菇了。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出院的一天,骨头登时轻了二两,还没出医院大门,已经连跑带颠,恨不能窜上房梁,把天花板掀个窟窿。
唐老板心惊胆战地跟在她后头,一叠连声地叫道:“你慢点,后面没人追你!前阵子才得了脑震荡,别把吃饭的家伙晃荡下来!”
唐嵋充耳不闻,一口气跑出医院大门……差点跟刚走上台阶的顾兰因撞个满怀。
顾兰因:“这么着急,赶着去打家劫舍吗?”
唐嵋:“……”
这死丫头的嘴缺德不带冒烟的,也不知卓先生到底惦记她什么?
唐老板是经历过艰难日子的,虽说现在不缺钱了,到底落下个抠抠索索的毛病。平时能做饭绝不叫外卖,能挤公交绝不打出租,只是眼下唐嵋刚出院,要她顶着晚高峰的压力去跟身经百战的上班族们挤成个相片,唐老板也实在不忍得。
末了,这男人一咬牙一跺脚,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挥手招了辆出租车。
顾兰因在旁边瞧着,只觉得叹为观止,知道的这是打出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割他心头肉。
晚高峰的点,不仅公交车上挤,车外更挤,私家车首尾相接,横贯一整条滨江大道,车灯闪成了糖葫芦串,喇叭声在燎原的尾气中愤怒地嚎叫着。顾兰因在后座上懒洋洋地刷了会儿手机,偶尔探头一瞧,发现车水马龙没有挪窝的迹象,再一瞅前头翻飞的计价器,不用看都能想象出唐老板此刻的脸色。
这已经不止割肉,连血都放干净了。
虽说出租司机驾驶技术过硬,奈何客观条件有限,紧赶慢赶,赶回西巷时也已经是华灯初上。顾兰因当先下了车,回身想扶唐嵋,却被一把挥开。
唐嵋:“我是撞了脑子,不是伤了腿,别把我当残疾人好吗?”
顾兰因可能是跟丁建相处久了,怼人技能点眼瞅着突飞猛进,闻言不甘示弱:“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撞伤了脑子。”
唐嵋:“……”
这死丫头到底是来接她出院还是给她添堵的?
这俩货打小一起长大,彼此了如指掌,诸如“你六岁了还尿床”“我七岁偷溜出去玩被打了一顿”的黑历史随口道来不打磕绊,眼下针尖对麦芒,战了个旗鼓相当,从巷口到巷尾,唾沫星子溅了一地,把个唐老板听得无语对苍天,恨不能一人赏一记手刀,通通敲晕了落得清净。
小巷口的路灯光隐隐绰绰,从墙根后逐渐显露出形迹,那俩不省心的熊孩子突然闭了嘴,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跟在她俩身后的唐老板慢了一步,正诧异着这俩大龄儿童怎么消停了,冷不防看见巷口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影。
眼下快到十一月份,气温随着落下的枯叶一溃千里,夜风擦过后脖颈时居然有点刺骨的意思。那男人裹着一袭长风衣,瘦削的身量不足以支撑起两肩,落在地上的影子被路灯拉成细细长长的一条,显得没着没落。
顾兰因登时忘了白热化的“战事”,鹌鹑似的缩起脖子:“师……卓前辈。”
男人藏在阴影里的嘴角抽动了下,露出一个不甚明显的笑纹:“都回来了?”
当着卓先生的面,甭管顾兰因还是唐嵋都只有缩脖端肩扮鹌鹑的份,两人闭紧嘴巴,仿佛一分钟前的针尖麦芒从没存在过,乖乖跟了上去。
有了卓先生这尊“镇店大神”在,唐老板受了一路折磨的耳朵终于偷闲片刻。他长出一口气,琢磨了一会儿,又有点不是滋味:“这俩丫头倒是真听你的……我说什么都当耳旁风,你还没开口呢,她俩就自动消停了。”
卓先生用耳朵闻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他作为一个成年人,不好和年近半百的“大龄儿童”争风吃醋,索性钻进厨房,远远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前脚刚进去,后脚顾兰因就跟了进来,这妹子也不说话,两只脚就跟黏在地板上一样,戳在灶台边眼巴巴地看着卓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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