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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是你?”谢怀则顿时变了脸色,还像被烫到一样,抽回手,甚至海把她从怀里推了出去。
卫好脸色羞红,垂着头不敢看他:“世……姐夫,我,我是,我也住在关雎院,本来是想整理姐姐留下的东西,没想到,姐夫在休息,我……我没忍心打扰。”
住在关雎院?谢怀则如此聪慧,已经想到了,他揉了揉眉心:“谁叫你这么做的?”
如果没人指使,卫好的胆子应该不会偷偷进男子的寝居,她虽然的确有些小心思,却也是一眼就能看见的那种,只要不理会不接近,无伤大雅。
卫好咬了咬唇:“我,我……”
“我知道了,是我祖母?还是母亲?”
他常年住在别院,只有年节才回来,家里长辈已经非常不满意,就算是自己的国公爹和二叔也是都住在公府,哪怕下一辈子孙不少,公府的宅子还是先祖随赵家太宗打江山时赐下的,如今子孙满堂,其实不太够住,几个姐妹都要挤在两个院落打通的院子里。
他是世子,又有出息,是谢家顶梁柱,才得到优待,能占着凭栏院这个除了祖母和父亲最大的院子。
大***仍在,就没有分家的道理,其实二叔家在外面也有院子,比公府也不小,可一家老小仍旧住在公府,就是这个原因。
公爷倒是理解自家儿子的做法,情伤最是难熬,卫婵还死在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两人并没有经历中年吵架,兰因絮果,自然会在记忆里美化那姑娘,他还年轻呢,就更难过这一关,慢慢来时间总会抚平一切。
公爷说顺其自然,莫要太过插手,大***却不甘心,谢怀则这么常年在外头住着,就是在打公府的脸。
卫好垂下头,扯着衣角:“姐姐,姐姐她,都已经走了小半年,姐夫这样,老夫人瞧着心疼,我……”
“所以就让你来?”
谢怀则有点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生冷哼,多么的可笑,他的窈窈尸骨未寒,便已经有人跃跃欲试,想要取代她的位置了,居然,还是她疼爱了好些年的亲妹妹。
在公府为奴,就算他的窈窈不觉得,对大多数女子来说也是美差,不用经历风霜雨雪,得主家庇佑,一个月便要半贯钱,下头那些奴婢,巴不得走关系,让自己亲戚也来当差,把女儿侄女都送到主子身边做丫鬟呢。
可卫婵宁愿苦着累着自己一个人,也没让自己的妹妹沦为奴籍,没做这伺候人的活计,把她保护的那么好。
可她却在做什么。
“你这样做,对得起你姐姐吗?”
谢怀则的确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她的亲妹妹卫好,就算是孟秋蝉,现在还在按捺着。
卫好咬了咬下唇:“可,可是,我也只是想,让姐夫开心,要是姐姐在天之灵看到姐夫这样,也不会安心的,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在这府里怎么一直住下去,老夫人担心您,这才让我,让我。”
她说不出那个词。
谢怀则冷笑:“说吧,不过是勾引两个字,你能做得出还说不出?”
卫好的确是动了心思,公府富贵迷人眼,而谢怀则又是那么英俊,哪个怀春的少女不爱他?那日母亲去世,只那一眼,她便失了一颗心。
姐姐说,要给她寻个好人家做正妻,姐夫说他认识一些家里穷困的秀才,能考取功名,家里虽贫困些,却要倚靠谢氏,必不会苛待了她。
可卫好偷偷见到过那些穷酸儒生,没一个生的比姐夫好看,没一个比得上姐夫。
她们身份低微,可姐姐都能,她为什么不能。
姐姐去了,没人能再庇护她,她想要更好的生活,想要陪在这位神仙公子身边,为什么不可以。
在公府这半年,连姐夫的亲表妹郑氏都痴恋姐夫不得,她为什么不能喜欢姐夫呢。
“姐夫,我,我是愿意的!”
卫好豁然抬起头:“我爱慕姐夫,愿意服侍姐夫,即便,即便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也没关系,我愿意!”
这张稚嫩却相似的脸,让谢怀则有些恍惚。
当初,他的窈窈来到他身边,也是这样信誓旦旦,说是因为爱慕他,想要一直陪伴他身边。
可她是个小骗子,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他,才想要留下,她不过是为了宫里太医的资源,能给她娘看病,为了那一个月三两的银钱。
如今她没了,她的妹妹,要踩着她的尸骨上位,是为了什么,真的为了他这个人,还是他身份能带来的荣华富贵?
面前的女孩还有些稚嫩,却跟记忆中的她有三份相似,对着这样一张脸,他本该狠不下心,思念是这样难熬,即便在梦中,她也从未来过,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然而谢怀则却冷静地打量着卫好:“好一个自愿,你可真是她的好妹妹,你觉得给有钱的公子哥做妾,是什么美差?”
不是吗?卫好迷茫,难道姐姐过得不是锦衣玉食,有人护着的日子,若不是世子姐夫喜欢她,如何会为她争取乡君的封赏,她姐姐从奴婢成了宗室女眷,难道不是好事,不是都托了世子的福?
不是因为给世子做了妾,哪有这种好机会,摇身一变从穷困女子变成了皇亲国戚。
她们这样出身的人,攀附世家公子,原本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姐姐却成功了,姐姐可以,她为什么不行,都是一母同胞的,她又差在哪里?
而且有姐姐的情分在前面,姐夫必然会待她很好的。
卫好羞红了脸,想到真的嫁给了姐夫,从此琴瑟和谐,她再像姐姐一样,给姐夫生个孩子,最好是个男孩,能继承世子之位,她这辈子,可真就是再无遗憾。
谢怀则忽然低笑出来,这可真真是讽刺,在这个家,真正除了他没有一人心痛她的离开,哪怕是她的亲妹妹,都想趁着她尸骨未寒,为自己谋算些什么。
她曾经的忍辱负重,为了家庭为了亲情,委屈自己,都算什么呢。
谢怀则真是为她不值。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我就随了你的愿吧。”
卫好惊喜抬头,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脸色涨红:“当,当真?”
“你一片好意,又有我祖母的应承,我怎好拂了你的意,看在你姐姐的情分上,就顺了你的心,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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