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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他还阴恻恻的笑,“周娘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青史上第一个六元及第的少年英才竟然是女子之身,这会引发一场多大的震动。”
“你要为周庭芳正名?!”周庭芳呼吸一窒,捂着胸口,“你疯了?!”
“疯吗?”沈知脸上皆是冷意,“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本就是天经地义。”
周庭芳苦笑。
“沈世子,这世间的事情,不是非黑即白。”
沈知微抬下颚,目光不紧不慢的游离到她的脸上。
“首先,周大人是陛下钦点的六元及第状元,你若翻案,便说明陛下识人不清被人诓骗。陛下是不会错的,他更不会认错。”
“其次,周大人代兄科举这件事,说明科举制度存在漏洞,一旦追查起来将牵连无数。别说周家,就是周大人生前恩师好友,怕是都不能幸免于难。”
“如果真相和正义要踏着尸骨和鲜血才能求得,我想…周大人不会需要。”
沈知盯着她,眸光幽深,“你如何知晓周庭芳的想法?”
周庭芳知道这小子又在给她下套,瞬间敛了神色,“周大人一向淡泊名利。生前不在乎,死后更不会在乎。”
“即使如此,能引起一场风暴,让周修远余生都活得战战兢兢,也总是好的。只世上没有好人短命,祸害却活得逍遥自在的道理。”
周庭芳静默不言。
一张瓜子般大小的脸在灯火下显出几分苍白来。
走到这里,周庭芳已经犹如身在谜团。
事情,仿佛一步步超出她的控制范围。
她点燃了火,却又无法控制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越烧越旺。
“对了,我听闻最近周娘子和李观棋走得很近?”
周庭芳不做声。
沈知哼然一笑,“周娘子可别忘了,还有十天便是春闱,这次李观棋也要下场,周娘子可别耽误了他的大事。”
“这个我自然知道。”周庭芳瞥他一眼,忽而想起这几天京都里流传的谣言,笑得别有深意,“我看沈世子每次在我面前都要提起李观棋,沈世子不会是……”
沈知望过来。
周庭芳露出一个不可捉摸的笑。
沈知蹙眉,“你想说什么?”
“咳咳,没什么,懂的都懂。”周庭芳倾身,拍拍沈知的肩,一副了然的语气,“沈世子放心,我嘴巴很严的,就算你是个断xiu,钟情于李观棋,我也不会跟任何说起。”
沈知眉宇之间,登时阴云密布。
他也不知怎么了,偏一字一句的辩驳:“我不是。”
“沈世子,没关系的,你可以对我坦诚相待。我不会歧视任何人。”
周庭芳冲他挤眉弄眼。
沈知心头一股无名鬼火冒,“我说了,我不是断xiu!我喜欢女人!”
周庭芳捂着胸口,“沈世子你好凶。别是恼羞成怒了吧。瞧你,心眼子怎么这么小?”
沈知忽的捉住周庭芳的手腕。
男人的力气很大。
抓着她的手烫得吓人,手腕处一阵火烧火燎的感觉。
抬头看见一双幽深如海的眸子。
“周娘子,我再说一次,我不是断袖。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周庭芳压住唇角的笑。
尤其是看见沈知急切的眼色,心中不免得意。
打嘴炮赢了的感觉……还真是通体舒畅啊。
“你笑什么。”沈知对她的反应很是不满,“不许笑。”
周庭芳敛了神情,一本正经道:“我听清楚了。沈世子不是断xiu。”
想起从前他和周庭芳之间因为“断袖”二字产生的重重误会,沈知心里觉得憋闷,似乎不打算放过她。
“你再重复一遍。我不是断xiu,我…喜欢女人。”
周庭芳蹙眉。
沈知喜欢女人就喜欢女人,关她什么事。
不过看着沈知正色的模样,周庭芳还是很乖巧诚恳的重复一遍:“沈世子不是断袖。沈世子喜欢女人。”
“不对啊。你既然喜欢姑娘,为什么遣散你府里所有奴婢,反而换成了清秀小厮?还有,城西的八仙楼,你去了吧?听闻沈世子在八仙楼夜夜笙歌,好不快活——”
沈知勾唇,脸上难得流露出一抹孩子气。
“没想到周娘子虽然人处深闺,对我倒是极为关注。”
周庭芳很老实回答:“李观棋说的。”
沈知脸色微变。
“他说你流连八仙楼不肯回家,整日与京都里漂亮男子形影不离,还有个叫什么奉贤的男相好。你为他一掷千金赎身,引得京都人人侧目,都在猜想你是不是换了口味。”
“胡说!”沈知暴怒,脸上青白交错,“李观棋那个狗东西,竟然在背后如此诋毁我!我就知道那狗东西不安好心!”
周庭芳愣愣的望着他,“那你没有留恋兔儿倌吗?”
沈知沉默。
周庭芳又问:“那你没有为那个叫奉贤的男相好一掷千金赎身?”
沈知再度沉默。
“那你没有试图将他接到王府?”
沈知拧眉,“其他人不知道我,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周庭芳抬眉,很认真的说道:“沈世子,我当真不觉得断袖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你应当诚实面对自己的内心。就算被世俗所不容,你也可以先随便娶个女人,再和那个叫什么奉贤的双宿双飞嘛。”
看着一脸认真的周庭芳,沈知忽然觉得,事情好像玩脱了。
他欲言又止。
终究是叹口气。
“我不是断袖。你说的那些事情,不过是我故意为之。”
“为何?”
沈知面色敷衍,“我厌烦了母妃一直让我相看姑娘。”
周庭芳闻言,抚掌大笑,“原来你是为了逃避婚事。可这样也不是法子,窦王妃抱孙心切,怕有的是法子让你投降。”
“缓兵之计,能躲一时算一时。”沈知深深的瞥她一眼,“还有,李观棋那小子不是个好人。上阳郡的李家少主,绝非心思简单之人,切莫他说什么你信什么,别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个我自有分寸。”周庭芳笑,“不过你和李观棋还真是有意思。你们两看着都是人前君子,怎么偏偏喜欢背后说对方坏话?”
沈知冷哼一声,“我着实看他不上。”
“巧了。他也很瞧不上你。你们两什么时候打一架吧。”
沈知双眸幽幽,竟是一脸认真,喃喃自语道:“是得什么时候给他两刀。”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先前不是说要带给我消息?”
“是。”沈知从荷包之中掏出一张卷好的纸条,慢吞吞的放在桌上,“你还记得田武吗?”
周庭芳一愣,“当然记得。当年就是他的部下率人袭击的周大人。”
“我在西北时遇见过他。”沈知将纸条轻轻推向周庭芳,“然后我带人踏平了他的寨子,并将其活捉。”
周庭芳一惊。
怪不得后来她找不到田武。
原来是被沈知先下手为强了!
“我用他做饵,钓上了一条鱼。这个人名叫齐丰,曾是田武的手下,当年他就是带人袭击周庭芳。我们对他用了刑,他交代说,那一次袭击,他们受一个坡脚的老汉指使。那老汉给了他们五百两银子,让他们打着田武的旗号杀了周庭芳。”
沈知的声音很轻,说话间,他面前的那一只油灯忽闪忽灭。
他的脸犹如白玉,泛着柔光。
周庭芳听得心惊胆战。
她迫不及待的伸手,覆上那张薄薄的纸条。
然而下一刻,沈知却一下按住她的手背。
如此紧张的气氛,偏对面男人还在笑。
“周娘子,在看我的消息之前,我有个问题想要先问你。”
周庭芳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你问。”
“周娘子…生辰是什么时候?”
这可把周庭芳给问住了。
她当然记得作为周庭芳的生辰。
可是周芳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呢?
周芳在家和出嫁都不受宠,几乎从来没有过过生辰,周芳的记忆里也早就忘记了生辰是哪一天。
周庭芳如实回答:“我记不得了。娘家婆家都不喜我,我从未过过生辰。”
沈知轻轻“啊”了一声,一脸若有所思。
周庭芳的手已经触摸到那张纸条,偏偏沈知的手压在手背上,让她不能动弹。
她疑惑的看向沈知。
沈知浅浅一笑,“其实。我还有件事情瞒着周娘子。”
“沈世子。要不……咱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下次一定。”
“先说这回。”
“江潮生……不是我找上他,是他主动找上我的。”
周庭芳面上难掩惊色。
“他从很早之前就发现了京都里这个周修远有古怪。可是他当时只是回京探亲,匆匆呆了几日便离开,临走之前还给我留下帖子。请我查证。”
“我当时念他还在外放,不想将他拖入这摊浑水之中。可去年他一回京,就开始明里暗里的调查此事。周娘子…所以这件事你无法阻拦。江潮生尊师重道,对你推崇至极,将你的话奉做圣旨,又对你忠心不二。你若出事,他一定会追查到底。”
周庭芳叹气,“我这学生向来如此,却不知刚则易断——”
话音刚落,周庭芳蓦地齿间一顿。
她的瞳孔微缩。
抬眸,望向沈知。
他们两人之间,只有一盏煤油灯,屋内昏暗,一切都影影绰绰。
只有沈知的脸,这般清晰。
她甚至能看见沈知眼底深处倒影的盈盈烛火。
此刻,天地万物,陡然死寂。
周庭芳的手指无意识的卷曲,心脏“咚咚咚”的开始剧烈跳动。
她张了张嘴。
试图辩解。
可又觉得太过牵强。
她只好苦笑,索性承认,“兜兜转转,给我挖这么大一个坑,不愧是你,沈世子。”
沈知唇角的笑,一点一点,无声扩大。
周庭芳…终于承认她的身份了。
沈知心中狂跳,整个人被一种巨大的喜悦包围,让他连坐也坐不稳,仿佛要眩晕过去。
即使他早已猜到,即使他确定无疑,可是终究没有听到周庭芳亲口承认。
那颗心就仿佛悬在半空之中。
他总忍不住想,万一呢,万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巧合呢,万一她真的不是呢。
这一刻,云开雾散。
沈知衣袍之下的手,微微颤抖,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真好。
她还活着。
这一次,他终于有机会弥补生平之憾。
周庭芳很是无奈。
沈知也太精明了一些。
不知不觉便让她掉进了言语的圈套,逼她承认她便是周庭芳。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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