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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一行人刚走到阜成门街,看到一辆公共马车缓缓驶过来。
这种马车是普通马车的两倍长,轮子小,底盘低,前后左右就是一人高的栏杆,顶上是个棚子。
左右两行座位,从头到尾足足把排。
中间是过道,前上后下,跟后世风景区的游览车很像。
四匹骡子在前面慢慢拉着,一个马夫在前面赶车,一位售票员在前面上车口,一会拉着车门扶手,半截身子吊在空中,拼命地挥手;一会跳到地上,恨不得把路边的行人都拉上车去。
上窜下跳,浓浓的阿三坐火车的风格,嘴巴里大声嚷嚷着。
“阜成门、宣武门、正阳门、永定门,五分钱一位,上车就走啊!”
“坐车!”海瑞提起衣襟,往公共马车前门一钻,张道四人紧跟其后,舒友良最后上车,站在车门跟售票员交涉。
“我们六个人,等于包了你的半个车。打折,必须打折啊。”
售票员很是无语:“老哥,你只不过是坐了五分钱一位的公共马车,打个毛的折啊!”
舒友良跳着脚说道:“你会不会做生意啊!哪家商铺买的多都要打折啊!”
售票员不耐烦地说道:“我们这车是顺天府市政厅公共交通局的,官营的,我只是领薪水的,又不是自家的生意,给你打个屁的折。
要坐就坐,不坐滚蛋!”
舒友良气愤地拿出三枚一角的铜钱,拍给售票员。
“官营的就是牛笔!这么做生意,早晚要完!”舒友良嘟嘟囔囔地走到海瑞旁边坐下,嘴里还在嘀咕着,“老爷,你得跟潘少尹说说。
你好歹是江苏巡抚,坐公共马车居然不打折,说出去都丢分啊!”
海瑞没好气地说道:“老爷我都是江苏巡抚了,坐个五分钱的公共马车还要打折,说出去就有面了?”
舒友良一时无语,“老爷这官做的,真是太失败啊。”
公共马车开得十分稳当,速度不快,比步行要快得多,但比“滴滴专车”的四轮马车要慢。
中途停靠了六个站点,有时候遇到了熟人,售票员叫马夫把车速放低,然后一伸手把熟人拉上车。
四十多分钟后,公共马车在终点站永定门停下。
海瑞一行人下了车,出了永定门,看到城门外停了四五辆开往南苑的公共马车。
“这么多车?”
“今儿南苑热闹,公共交通局多开了几班车。”
“上车了,上车了。南苑北门,上车就走,五分一位。”
舒友良不乐意了,“这到南苑北门才几步路,就敢要五分钱,他怎么不去抢呢!我们从阜成门坐过来才五分钱。”
海瑞无可奈何地说道:“今儿破例好吧。我得早点赶到南苑,只有臣等君,那有君等臣的。”
“好吧,好吧,这一破例,又多花了三毛钱。”
舒友良嘟嘟嚷嚷地说道。
上了马车,并肩坐着,海瑞忍不住问道:“友良,这两年你怎么变得锱铢必较了?以前不这样啊。”
舒友良看着海瑞,“老爷,以前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却有老婆孩子了。再说.”
“什么?”
“老爷,我们都老了,孩子们却都大了,总得给他们留点什么。我知道,老爷你肯定说,你给他们留下高洁清名,可是那玩意不能吃,不能穿,我得想法子给孩子们留些什么。”
海瑞没有出声,转头看向车外。
两边是步行赶往南苑的百姓们,数千上万人,三三两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说着话、唱着曲、含着笑。
其中有一位老者,跟海瑞年纪差不多。
他穿着藏青色衫裤,蹬着靸鞋,微弯着腰,跟家人们一起走着,转头看到海瑞,笑着点了点头。
他黝黑的脸上,层叠的皱纹里堆满了岁月的沧桑,裂开的嘴里可以看到缺了好几颗牙,嘴角的笑意却像暖日一样,眼睛里闪动的光让海瑞心里一亮。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海瑞喃喃地对舒友良说道。
不过十分钟,公共马车在南苑北门停下。
门前空地里满是人和车,还有几十顶轿子。
在角落一边还有四五十位男子推着鸡公车,载着老娘或老婆孩子,从几十里外的顺义、香河赶来的。
说是昨天就开始结伴赶路,走了足足一晚上,现在正啃着面饼,喝着水,休息一会,好进南苑看热闹。
南苑平日里紧闭的大门敞开着,站了二十几名身穿鸳鸯袄的警卫军,扛着长矛,配着钢刀,持着盾牌,更像是在这里维持秩序,以防万一的。
海瑞跟着人流走进南苑大门,正中间是一块大木牌,左边写着一张顺天府和太常寺告示。
说皇恩浩荡,今天端午节与民同乐。
右边有一张图,占据了木牌三分之二的面积,上面画着一副画,标识了今日游乐场和龙舟竞标场地的位置。
左右两边各立一杆,各树一旗。
左边写着:“太原钢铁公司祝吾皇万寿无疆!”
右边写着:“平安海运保险社祝大明国泰民安!”
顺着指示牌,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看到许多牌子,写着各种字。
“七彩棉布,绚丽多彩!”
“白雪砂糖,让你的生活更甜!”
有字有图,路过的百姓一看就明白,有的还欣然指着说道:“嘿,这不是我家上次买过的吗?”
来到一处空旷的空地,这里有三里多长,一里多宽。
空地上搭着十几个离地两米高的台子,艺人在上面卖力气地表演,数百上千的百姓分别围在一个个台子前面,时不时爆出一声喝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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