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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卓,你是我礼部的郎中,不是他蒋庆之的门客。”
“你为谁说话?”
“蒋庆之卑鄙无耻,撇开我礼部独自去迎使者。”
肖卓在礼部被群起而攻之。
张固冷笑旁观,催促心腹赶紧去打探消息。而他知晓此刻去迎接王申也晚了,干脆不去。
“侍郎,咱们也得去吧?”有人说道。
“他蒋庆之想抢功,那就让他去抢。”张固说道:“回头本官上一本,弹劾这等不顾大局的小人!”
“正该如此!”
“我礼部虽说没了尚书,可却依旧不容外人欺凌!”
张固笑着进了值房,令人准备笔墨,开始写弹章。
外面,众人依旧对肖卓叱责不断,把对蒋庆之的不满都尽数发泄在他的身上。
肖卓据理力争,可没多久就没淹没在口水中。
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众人这才暂停。
“蒋庆之可是劫走了使者?”
礼部许久未曾接过这等大单了,就等着此事之后论功行赏。谁曾想蒋庆之竟然横插一杠子,这让他们如何不怒?
去打探消息的小吏看了肖卓一眼。
说实话,当初蒋庆之问过肖卓,是否愿意调离礼部,肖卓却断然拒绝,说自己想在礼部磨砺一番。
他知晓自己若是离开礼部,就有当逃兵的嫌疑,此后有机会,蒋庆之也绝不敢重用自己。
但此刻肖卓摸摸脸上的口水,不禁苦笑。
早知道会成为众矢之的,哪怕是去兵部也好啊!
这时左侍郎陈河走出值房,“吵什么?”
“陈侍郎,蒋庆之抢走了咱们礼部的活!”礼部主事,也是陈河的心腹赵法扯着嗓子喊道。
他得意的看了肖卓一眼,心想你肖卓也有今日?
陈河淡淡的道:“那是不该。”
他不负责此事,但发表一下看法没问题。而且如今他和张固都在争夺礼部尚书一职,算是对手,所以不肯帮衬张固说话。
那个小吏干咳一声,说道:“就在先前,长威伯去了城外,当众纵马踩断了使团随从的腿。”
所有人猛地看向小吏。
礼部安静的令人心悸。
仿佛先前的嘈杂是幻觉。
转身的陈河猛地回头,“你说什么?为何?”
“那人在通州撞伤了百姓。”小吏觉得胸中有一股子热流在奔涌,他忍不住抬起头,挺直腰,“小人觉着……”
他嘴唇蠕动,在这个阶层森严的时代,他知晓自己的表态会带来什么,可……
老子就是忍不住啊!
小吏忍不住提高嗓门,“小人正好看到长威伯用马鞭指着使者,说。”
小吏极力模仿着蒋庆之当时的轻蔑模样,“我的马,也惊了。”
周遭很是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官员走到了肖卓的身前,拱手,默然离开。
另一个官员走过来,轻声道:“是本官错怪了长威伯,对……对不住了。”
小吏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说道:“就在此后,使团怒不可遏,长威伯说了……大同城外的京观,许久未曾增添头颅,若你等不介意,本伯可在京城外为你等修建一座!”
众人悚然动容。
小吏嘶声道:“小人不懂什么礼部的好处,那一刻小人恨不能去从军,持刀跟着长威伯去塞外,去杀敌!”
……
“陛下,俺答使者到了城外,长威伯纵马踩断了使团随从的腿。”
芮景贤亲自来禀告这个消息,黄锦眸子一冷,然后恢复了平静。
帝王身边的内侍,哪怕是一个普通的内侍,依旧是宫中人趋之若鹜的美差。
在帝王身边做事,出头的几率太高了。
就说黄锦自己,当初只是个伴读,但就因为道爷重情,故而一路青云直上。
如今在宫中,谁敢冲着他黄锦使脸色?
哪怕卢靖妃也不能。
做人,特别是做一个没了家伙事的男人,到此等境地,方能扬眉吐气。
芮景贤执掌东厂,可执掌锦衣卫的陆炳是道爷的奶兄弟,让芮景贤找不到出头的机会。
芮景贤自然不甘心,他死死地盯着黄锦,就等着黄锦犯错,自己好取而代之。
但咱怎会给你机会!
黄锦心中冷笑,但有这么一个人盯着自己,那滋味儿也不好受。
嘉靖帝蹙眉,“为何?”
芮景贤恭谨的道:“长威伯说,他的马也惊了。”
“也字用得极好!”道爷淡淡的道,然后把道书丢在案几上,骂道:“瓜娃子,这便是他和朕说的能处置好此事?”
芮景贤心中一喜,低头道:“王申大怒,使团沸腾,双方险些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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