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爱情没有来过完整版),接着再看更方便。
列车准时开出。和秦苗坐的是一个抱小孩的少妇,还略留有些做姑娘时的羞涩,给小孩喂奶还要将**尽量裹得严严实实。对面坐的是一个染了红头发的女青年和一个染了黄头发的男青年。女青年穿着色彩很艳丽的衣服,配一条很短的裙子,一条裤袜裹着又粗又短的腿。男青年戴着耳塞,耳塞线却不接在单放机上,且单放机音量还肆无忌惮地开到最大。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打工仔打工妹。不过秦苗一点也不会露出不满或不屑的表情,她认为正是有各色人等,才有这精彩的世界。
对面的单放机里正在播着孟婷韦的《往事》:“小河流,我愿呆在你身旁,听你唱永恒的歌声,让我在回忆中,寻找往日那戴着蝴蝶花的小女孩……”歌声就像一对翅膀,让秦苗的思绪飘到很远很远。她想起筱笙在课堂上拿镜子照她,老师批评他他还理直气壮的情景;想起去年冬游时,自己找了个笨拙的借口,居然瞒过了同伴,独自回来演了一出与筱笙的“巧遇”;她还想起去书店买书的路上筱笙将她“丢”在路旁;想起表演特异功能之后观众追到后台直至她和筱笙仓皇而逃;想起女生楼下的牵手、南河桥上的拥抱、临都旅社里的热吻……
突然小孩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原来旁边这位少妇的奶水流不顺畅,小孩就吐出乳 头放声哭起来。少妇赶紧把衣服扯下去,罩住乳 头,然后用掌心隔着衣服揉了揉,再用极快的速度将乳 头塞进小孩的嘴里。秦苗对着少妇笑笑,问,你们是去见孩子的爸爸吧?少妇笑着点头,满脸的幸福。秦苗想,团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她恨不得火车马上停在临都站,那她在出站口,就能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伸长脖子在不断找寻的筱笙了……
可秦苗哪里知道,筱笙根本就想不到秦苗会来看他。此时,他正和晓洁在街上买衣服。钻了一条街又一条街,最后,晓洁说,哎,不如到火车站旁边去,那里有个很大的服装批发市场。筱笙不懂,只好任她摆布,就像去年逛书市时任秦苗摆布一样。买好了衣服,筱笙说累了,回去吧。晓洁说,反正回去也吃食堂,咱们不如买份快餐吃好再回去。
秦苗此时在火车上,见推着小车叫卖中餐的服务员,也有些饥饿的感觉。她悄悄地咽了口唾液,心想,还是留着肚子,等会儿和筱笙共进午餐。
筱笙和晓洁坐在站前的草坪上,晓洁将一块鱼肉夹到筱笙的饭盒里。筱笙有些不自在。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样单独和一个女孩子相处,次数多了,晓洁不会想和自己处男女朋友吧?他问晓洁,找着男朋友了吗?晓洁说,没有。他以为晓洁会问他同一个问题,他就可以趁机告诉她,以免误会。但晓洁转移话题,说,我给你讲个关于鱼的笑话吧——
从前有个财主,非常小气,有一天吃饭时,他在墙上挂了一条咸鱼,对儿子们说,你们看一眼鱼,吃一口饭就行了。儿子们没办法,只好这样吃起来。突然,兄弟俩争执起来。父亲问为什么,弟弟告状说,刚才哥哥多看了咸鱼一眼。父亲一听大怒,说,别管他,咸死这个馋嘴的!
筱笙想着心事,但嘴角还是向两边拉了拉,表示笑了。晓洁似乎不满意,又讲起另一个笑话——
狄更斯在钓鱼,一个人走过来说,老兄,怎么一条也钓不上来呀?狄更斯说,可是我昨天却在这里钓上了15条鱼。那人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专管这段江面的,这里禁止钓鱼,快交罚款吧!你猜狄更斯怎么说,他说,嘿,老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作家狄更斯……
晓洁盯着筱笙看,筱笙满脸疑惑。晓洁接着讲出故事的最后一句:“专门虚构故事的!”筱笙想了想,就将一口饭喷在了草地上。晓洁见筱笙终于开心地笑了,就显得格外得意。但筱笙好像呛着了,在拼命地咳。晓洁赶紧朝筱笙身边挪了挪,紧紧地挨着筱笙坐了,并用一只手在筱笙后背轻轻地捶着,并低下头去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被鱼翅卡住了?筱笙说,不是。晓洁说,可不能掉以轻心,我给你看看。晓洁双手环住筱笙的脖子,让筱笙张开嘴巴,给她看看。但喉咙里什么也没有。
生活真是会捉弄人,一件令筱笙无比痛苦的事就在此时发生了。我们都不希望这会是真的,都希望事情不会这么巧,但事情却不能如我们的所愿。
秦苗下了火车,奔向出站口,拼命搜寻那个她朝思暮想的高高瘦瘦的影子,并满心期待着一个激动人心的拥抱的场面出现。可是她没找到筱笙。她以为筱笙躲在哪个角落,等着给她一个惊喜,于是,她继续迈着轻盈的步子,像小鸟一样飘下站前的阶梯,又踏上绿草如茵的站前广场。但她还是忍不住搜寻。就这样搜寻着,搜寻着,搜寻来的却是筱笙和一个女孩紧紧挨坐在一起并做出“热吻”动作的场面——晓洁给筱笙看喉咙的动作,留给人的背影就像是一对恋人在热吻!
秦苗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为了自己敢于和老师顶嘴的筱笙,那个在南河桥失魂落魄地找寻自己的筱笙,竟然会背着自己爱上别人!秦苗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只觉得两条腿啰嗦得厉害。她还是出自本能地、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筱笙——
声音因凄怆而失真。晓洁闻得这一声惊呼,一时瘫倒在地上,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来得这么快。筱笙不愿相信是秦苗的声音,但回头一看,确实是有着美人痣的秦苗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连滚带爬地向秦苗靠近,一只手直指向秦苗,就像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想要抓一根救命的稻草,就像一直生活在幸福边缘的人要去捉住转瞬即逝的幸福。然后,秦苗拔腿就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要跑去哪里,总之,身后的脚步有多紧,她就跑得有多快……
秦苗在前面跑,筱笙在后面追。行人驻足而视,年纪大点儿的摇摇头说,现在的青年人,唉!年轻点的则完全不把它当回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筱笙无暇顾及周围的目光,头脑里只有一个意识,追上她!
秦苗坐上了一辆摩托车,急驰而去。筱笙拦下一辆的士,的士很便宜,市内固定每人次三元钱。摩托车停在了汽车站门口,筱笙催司机停下。筱笙几乎是跌下车去的。秦苗已拦下了一辆已开动的前往省城的汽车。筱笙要追过去,却被的士司机抓住了衣领,用临都方言训道,你这个小子想坐霸王车可是?筱笙掏了口袋,丢给司机十元钱,又朝开往省城的车冲去,但汽车一溜烟驶出百米之外了。筱笙气得直跺脚,想起刚才司机没找钱给他,又冲向的士,的士司机来个急刹车,问,找死可是?筱笙说不是找死,是找钱,找七元!司机丢出七元钱,喃喃道,给钱就记不得,找钱就比谁都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