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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散工回了府,直接回了屋。院里也没见个丫头在,推开了屋门,突然听见轻声惊呼,皱眉看过去,见淑文手忙脚乱藏了什么到身后被褥里。
我看了一愣,下一秒佯装什么都没瞧见,自然进了屋。
“可好的天,你怎么窝在屋里,也不出去走走?”我走到桌子旁自己倒了杯水。
“恩…妾身今儿身子有些不适……”淑文脸微红,神色闪躲,动作极其不自然。
我看在眼里,抬手喝了口水,迈步接近了她些,边走边问道:“可是来事了?早了几日吧?”
“恩……”淑文坐地微微侧了身,像是刻意想藏身后的东西。
我微微侧了侧身子,朝她身后看了看,被褥有动过的迹象,还没来得及整理。
“今儿见了孙禄堂,他说,他家最近跟个胡商做买卖,得了几盒上好的西域奇香,你可想要?”我勾了嘴角,问她道,顺势坐在了她身旁。
“不必了,妾身不喜欢”淑文还是偏着头不看我
“是吗?那可是西域的贡品,平时也只有宫里有,闻着一股清香,我是觉得挺适合你的”我右手握着杯子,空了左手,伸在她背后,暗暗摸上了她藏物件的地方。小心掀开了一点,见里面露出书卷一角。想着一笑,直接抽出了那本书来。
“背着我偷看什么书了?”笑着起身,跑去放了水杯,得闲,看了眼封皮。
事情发生太快,淑文也没料到我使这招,待回过神来我早已站在了桌旁,一急,起身跑了过来夺书。
“‘柳氏妻规’?什么东西?”我侧身躲过淑文,翻开了那书卷,翻看了两页,明白了是什么。
“你看它做什么?”我问道
淑文因为夺不回书来,闷气站在一旁,听我问回了句,“妾身就是看看”
我听了又翻看了两眼书,发现书上内容全是手写,笔迹有几种,不止一人,又往后翻了翻,细看了几行,才发现了不得。里面内容,说是‘妻规’,可看着与《女诫》完全两面,教人做什么强妻。说‘妻强’,则‘家安’,夫君者方得以在外放手成就一番事业。说的是没错,可书上这话,看了可远不止要求为妻者对府上人与事要强,还要求对为夫者也要强、要管,还要管地紧了。
我还是希望她去看《女诫》了……只怕就这书看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房玄龄夫人那样的。
“这书,可是萧守规他夫人的?”我问道
淑文不回话,但看她神色,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书你改明还回去吧”
“为何?”淑文抬头问道,“这些都是柳姐姐祖上几辈的人总结下来的,柳家能成为河东郡里名府百年,说明书上句句,皆是道理”
惊!怎么听她这话像是研究很久了?该不会,一月前,她藏着的,是这书吧?……
《女诫》如果说是官方书籍的话,这《妻规》就是民间祖传,只在小圈子里有名气。奈何这小圈子书籍是柳家几代女眷亲手书写,有柳家现在家族庞大作为它的试验论据,这《妻规》的信服力,远超《女诫》。淑文看了,怎可能不信?
所以虽然《妻规》里同《女诫》的观点有些差异,但《妻规》信服力强,估摸淑文脑袋里早完成了这相悖知识的转移更改。
“文儿,我同你讲,为妻之道,不能听别人如何讲,只要夫妻二人和睦,这家自然会安康,为夫者在外也就可以施展一番……”
“可妾身觉得书上的话挺在理,看了,也能学到不少”淑文坚持己见。我洗脑不成,顿感失败,呆在了那里。
淑文见状,从我手里抽走了书,嘴角噙笑,眯着月牙形的眼睛。
罢了,木已成舟,估摸她早研究出自个的心得体会了。只是这债,都该记在萧守规头上。若非他娶了个柳氏回来,淑文何时会看这书?
我先前以为这里应该有轧路家伙事的,即便只是个简单大滚石头,可直等到朱雀街已经挖开了近半条路,才发现失策了。问了几个人,皆说,平时是靠车马去碾压……
扶额,叹了口气,早知先不通知他们运送泥沙过来了。看了看堆放在路边的细沙,又看了看挖惨了的朱雀街,想了想,若直接铺上细沙估摸不太好,车马重量一大,就有可能陷进沙里去,可这沙子要是铺地少了又不怎么好汲水,皱眉思考了番,眼前一亮,赶忙喊了戚大过来。
“我去找郎中请令,你先带上三百工人,去北山,随便哪座山了,找好质地的砂砾石,找到了立马差人回来告诉我”我决定先在黄土上铺一层砂石,压实了再铺上层细沙。砂石缝隙大,好汲水。“对了”喊住了戚大,嘱咐他道,“你再留心点,看看山上有没两三人环抱的大滚石”
“主事要那么大石头作甚?”戚大疑惑问了句
我无奈摇了摇头,“你先去找吧,时间急,找到了快些告诉我”
“是”戚大忙出了屋。
事发突然,先前也没意识到有这么多问题,这一下子全冒了出来,我忙四处跑着处理。先派人通知东郊,近日先别运沙子了。运进来也是堆着不能用。又跑去找了郎中,同他讲了想法,请了命令,差上千工人去挖砂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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