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地老天荒歌曲原唱),接着再看更方便。
离开农院,上了马车后,未夏便一言不发,两只手握成拳搁在膝盖上,不知在想什么。
秦一晗看了一眼她脏脏的光脚,叹了口气,从座下取出一只包裹打开,从中拿出一双鞋淡绿色的绣鞋,递到她面前,示意她穿上。
未夏不接鞋子,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膝盖上半解开的包袱,一把扯过将包袱,放在自己腿上翻了翻,顿时气得直打哆嗦。那只硕大的包袱中装着好几套春衫,从外衣中衣内衫到肚兜,样式、颜色、质地,均是就是她平时常穿的那种,扯出其中一件在身上一比,尺寸也分毫不差,不用看未夏也知道,秦一晗手中的那对绣鞋,也必定是不大不小正好合脚。除了衣衫鞋袜,包袱中还塞着一叠银票、几大包药材和一张字条,字条上清晰地罗列着十几种药材的名字、准确的用药时辰和注意事项。
而在包袱的最下层,还塞着另一个略小的包裹。很软,握住那个有点沉包裹的时候,未夏几乎已经猜出里面是什么东西,咬牙打开来一看,真的是一件光滑水亮的青色狐裘。
将狐裘塞回去,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回包袱原来的位置,未夏抱着那一大包东西,心中不知是气还是寒冷,瞪着秦一晗,似笑非笑道:“准备的真是够齐全啊,一晗,昨晚的事,你和他是计划好了的吧!”乘她睡着,把她偷出来,所以吃的喝的穿的花的他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
秦一晗咳了一声,偏开脸,不作回答,抬了抬手道:“穿上吧,你这样,待会儿叫他怎么想。”
未夏看了看那双鞋,伸手接过来,却并不穿,而是一并塞进了包袱中。拢了拢,再将整个大包裹抱在怀中,拳头握得越发紧,气得眼圈都红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个计划?”
秦一晗皱眉,取出丝帕给她擦拭眼泪,未夏躲开他的手。看样子真是被气得不轻,秦一晗将丝帕放到她的手边,叹了口气,道:“便知道你会如此,子行才不肯事先告诉你。”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未夏觉得又冷又麻木,伴随着心上止不住的抽搐和钝痛,原来他的沉默烦躁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即将分离。
他说永卿修的一手好字,往后若……可……,以后若是想他了,可请一晗绘一副他的像?
他说猎几只青狐,给你凑件大裘,今年用不上,还有来年,后年,很多年……于是他便真的将狐裘装进包裹中,给她一并带走。
他说好,一年一个手镯,我不会食言,然后他便立即在她手腕挂上两个镯子,这算是提前预支,那为什么,不干脆挂满她的双手,这样一次把一辈子的都送够了,就再也不用见了。她真想问一问他,既然他这般言出必行,为何他说想拴着她不放手,他说想两个人在一起,一直在一起,一起吃无数顿饭,看很多场戏,生许多孩子,有儿有女,子孙满堂……这些却不肯做到。
于是,他说你叫什么,告诉我你的真名,只是为了分别后能记住她。他说我们还有一整晚,就真的只是一整晚,他不停地对她说话,是因为那是最后的离别。昨夜缠绵时,他用那样的体位,全程抬高她的腰,事后还埋在她身体中不出来,甚至于包括白日里他给她多喝的那几碗味道奇怪的药,也只是为了提高她受孕的几率。
他想给她一个孩子么,傻瓜,真是傻,他只想着圆了她的梦,却竟不晓得,她最想要的不是什么孩子,而是他。
“骗子,骗子……”未夏喃喃着,眼泪滚落包袱上,将松绿色的缎面晕成大片的深绿,她不停地重复着两个字,那般委屈伤心。
“未夏!”见她如此,秦一晗心中不忍,握住她的肩膀,认真道:“你听我说,当时事态那般危急,你被关在大牢里,子行怕拖得久了你身体受不住,更怕皇帝下令对你动刑,几日也合不上眼地想办法,最后考虑到稍有半点处理的不好你就会没命,我们才定下这个策略。你知道,这里不是我们以前的社会,上面随便一道旨意都能要了你的命,那种情况下,也只有这一个法子可行,要保住你,只有在去北祁的路上才有可能,而把你带出来,也只有昨晚在驿馆那一个机会。所以当初定下这个计划后我便找借口离开君国皇城,出了帝都,我便马不停滴地直奔这里了,安排部署好一切,我在驿馆附近等着你们到来。”顿了顿,他又摇头叹了口气道:“若不是昨晚玉湖庄的人忽然插进来将你劫走,你我现在已经在去西秦的路上了。”
未夏气得说不出话来,原来竟是在他进天牢看她前就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他那日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要她活下去,与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那些话,都只是为了哄诱她活下去,是不是,只是为了哄诱?
“我问你,”她抹掉眼泪,看着秦一晗,一字一句地问道:“他跟我说的话,是不是你教的?”
秦一晗愣了愣,道:“不是。”停了停,又道:“他说了什么。”
双手撰紧了手中的包袱,未夏咬了咬唇,抬眼道:“他说……此生我只爱你一个人,除了我,谁都不要了,阿箩也不要了。”
秦一晗微微一震,满眼震惊,似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如此说了,他对你……”
未夏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他说一生一世一心一意,他把一颗心全部留给我,只要我好好地活着。他说他不要什么下辈子,不会一直记着我,等着我,我若是敢自尽,他便收回对我的承诺,他忘记我,娶阿箩,纳无数妃妾,生很多孩子,有儿有女,等到寿终正寝死后上奈何桥还要多喝几碗忘魂汤,把这一生全部忘干净,再不记得我,以求下辈子再也不遇见你,遇见也再不认识我。”
秦一晗眸中全是震颤,良久才叹息一声,道:“他竟是……对你……我想不到这么快他对你的感情就这样深了,未夏,他能说出这般话,我没有看错他,他是我见过最为专情的的男人。”
“真的……一晗,你是不是骗我,真的不是你教他说的吗?”心中涌起巨大的欢喜,未夏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抓着他的手语无伦次:“他说……他还说,他说对我有一种熟悉感,问我们以前是不是就见过,他问我是什么时候见过他爱上他的,若不是你教他这样说,若不是你教的……一晗,他这样说,是不是他快要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