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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神道设教徒自欺,大事封祀皆闹剧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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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宰相李沆健在的时候,王旦只是个参政,西北边境正与西夏征战不休,忙起来整日顾不上吃饭。王旦异常感慨地说道,“不知何日才能安定,要是能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就好了!”李沆听了,却颇不以为然地说道,“以我看,还是有点儿事好,事情多了,可以让人不生倦怠和懒惰之情。如果四方宁定,朝廷内部未必也能安宁。”王旦听了无法辩驳,心中却并不完全赞同。后来与西夏、契丹和好,边境安静了好些年,朝廷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商议,大臣们无所事事,终日闲散,王旦记着当初李沆所言,便向他说道,“如今这种局面不是很好吗?”李沆仍不以为然地说道,“眼下倒是不错,边境也暂时安定了,只怕皇帝会越来越追求奢侈安逸,难免骄矜。”王旦听了不知可否,终是觉得李沆不免杞人忧天。

从此之后,李沆时常把四方州县的旱涝贼寇等事,呈报上来,一桩桩一件件的奏明真宗皇帝。王旦见了难以理解,向李沆说道,“此等琐碎之事,难道也值得麻烦圣上吗?”李沆答道,“你这就不懂了吧!圣上现在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精力旺盛。非常有必要让他知道天下百姓生活的不易,使得他心里面有所牵挂。否则,太过舒适安逸,精力又非常旺盛,你想结果会怎样?他不免会沉迷于声色犬马,大兴土木工程,更有甚者,便是四处征伐,又或是求仙拜佛,装神弄鬼,这样更让人忧心。我已年迈,恐怕天不假年,不能眼见,而参政适当其时,只怕这事必成为你的心腹之患!”

确实,李沆颇有远见,事实证明他的担忧不是多余的。澶渊之盟以后,真宗皇帝果然迷上了“祷神弄鬼”,他倾全国之力,封泰山,祭后土,祷神祭鬼,极是劳民伤财,使大宋政治经济状况日益恶化起来。

真宗皇帝贬逐了寇准之后,仍然很不开心,一天到晚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王钦若察颜观色、揣度圣意,向他说道,“陛下为何闷闷不乐,难道还在生寇准的气吗?”“哎!爱卿不知,朕是在生自己的气啊!”王钦若装作不懂的问道,“不知陛下何出此言?”真宗皇帝答道,“澶州城下签订城下之盟,契丹人一定以为朕怕了他们,不知道背后如何耻笑朕呢!”说完了,停顿了一会儿,真宗皇帝又恨恨地说道,“朕一定要报仇雪恨,以雪前耻!爱卿可有什么良法妙策,速速说与朕知道。”王钦若善于阿谀逢迎,善于揣摸他的心意,知道真宗皇帝害怕打仗,故意向他说道,“此事何难!陛下当再启御驾,亲率三军,往讨契丹,一举灭了辽国,夺回我幽州,直如探囊取物,颇为易于。”王钦若一番话讲得慷慨激昂,英雄豪迈,真宗皇帝听了却心虚胆寒,浑身打颤。

真宗皇帝顿时如临澶州,仿佛身畔响起了胡马的嘶鸣声,眼前又浮现出了士兵战死沙场的惨状。真宗皇帝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向王钦若说道,“如今河朔初定,百姓安居乐业,安宁日子刚过了没几天,朕怎能如此狠心,让他们再陷深渊。爱卿可有他法?”王钦若听了,愈发心知肚明,向真宗皇帝说道,“天下百姓,崇尚祭祀,无不敬服鬼神。祭祀诸事中,最重要的莫过于封禅,陛下不如行封禅大礼,必定能使四海臣服,八方安宁,周围各国亦必会心生仰慕之情。”真宗皇帝听了此言,觉得深合己意,顿时心中一亮,大感快慰。

所谓封禅,就是封泰山为最高的神,这是一种古老的山川之祭。后世多借此祭天,与祭坛一样,是一种祭祀活动。社首是泰山下的小山,禅社首就是在社首祭后土,此二者合称封禅。

但是封禅与祭天祀地又有非常大的区别。按照传统,只有德行泽被天下的君主才有资格进行封禅的大礼。当年,秦始皇封禅泰山,路途中为风雨所阻,未能成此大礼,反贻笑后世。反过来说,不管事实怎样,凡是行了封禅之礼的皇帝,便表明了他是有道的明君了。所以,自古以来的帝王无不看重此事。封禅之时必要刻石记功,流传后世。若不是天下太平统一,朝廷不够富足,没人敢行此大礼。

听了王钦若之言,真宗皇帝当即欢欣鼓舞、跃跃欲试,正想一口答应下来,却又听王钦若言道,“不过,还有一事。”王钦若惯耍机谋,真宗皇帝听了又是不解又是担心,只怕他所言之事难以办到,便向他问道,“不知爱卿所指何事?”王钦若慢条斯理地说道,“自古以来,若要封禅,必得天降祥瑞以昭示方能可行。”“这,这如何是好?”真宗皇帝听了颇感为难,不由得愣起了神。

原来,这祥瑞是指河出图、洛出书、醴泉涌、甘露降、芝草生、佳谷见等等各种奇闻异事,人们传说,这是上天有意识地降下这些征兆,以此表示天下的太平安定、吉祥如意。不过这些也仅仅只是传闻而已,是以真宗皇帝甚感为难。王钦若见了他的神色,心里颇为得意,抢先说道,“谁也无法预知上天何时方能降下祥瑞。所以,为了封禅,古人不免刻意去制造祥瑞,而如此做法也难免为人所知,不过最重要的是要让人们对它深信不疑,倍加推崇,并把它昭告天下,使天下百姓都以为真有其事,这事就是真的了。比如河图洛书,陛下难道真地认为象《易经》中所说的那样,有龙马从黄河水中背负出一幅图、神龟从洛水中驮出一部书来吗?其实,压根就没有这么一回事。为什么此事被传的神乎其神呢,这只不过是圣人借助于神道来教育后人而已,也就是所谓的以神道设教罢了。”

真宗皇帝听了,沉吟不语,仔细琢磨王钦若说的话,觉得确实是如此。真宗皇帝又记起《礼记》中也有“以神道设教”的话,此言的确出自圣人之口,心中方感喜慰,却又想起以自己帝王之尊,干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毕竟理不直气亦不壮,觉得很是不妥,心中发虚,却又不肯罢休。他沉思默想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向王钦若说道,“如此做法,即使欺瞒得了天下的百姓,又怎能瞒得过其他的宰相王臣?他们一定能答应吗?”王钦若不以为意地答道,“这有何难?陛下尽管放心,臣告诉众人,这是陛下的旨意,岂有人敢站出来反对?”真宗皇帝不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宰相王旦向来唯唯诺诺,王钦若早已看透了他的为人。王旦知道了此事,果然是很不满意,却不敢明确表示反对,倒是真宗皇帝自己心中仍然颇为犹豫,始终难决。

一天,真宗皇帝闲来无事,来到了秘阁,恰好直学士杜镐在秘阁当值,真宗皇帝觉得他这位老儒生终究是见多识广,知识渊博,便向他问道,“古人所说河出图、洛出书究竟慢怎么一回事?”杜镐年事已高,脑筋亦不大灵光了,见皇帝突然问起此事,难解其意,只能随口就事论事地答道,“此事终是传闻,以老臣愚见,只不过是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已。”真宗皇帝见他也是如此说法,心道王钦若所说果然不假,看来圣人亦会撒谎,既然如此,朕又何必太过拘泥于细节呢!想通了此节,真宗皇帝于是心中暗暗下定了去泰山封禅的决心。

真宗皇帝虽然下了决心,他仍然担心王旦出面反对,便召王旦入宫,给他赐宴,一同钦酒。他们君臣二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直喝得酣畅淋漓,甚是痛快。

饮了一会儿,真宗皇帝向王旦问道,“王爱卿可知今日所饮何酒?“当然是御酒了。”王旦醉眼朦胧,随口答道。真宗皇帝听了哈哈大笑,“你这等于没说,不论朕拿什么酒来喝,都是御酒,如此简单的道理,朕何必问你?朕是问你,知不知道此酒的来历?”“哦,原来陛下是在考校微臣。此酒来历,微臣倒也略知一二。此酒原名为蒲中酒,是蒲州所产。太祖皇帝即位前,深爱此酒,即位后便将此酒作了宫中的御酒。”真宗皇帝见他说出了此酒的来历,微微点了点头,很是满意地向他说道,“爱卿以为此酒味道如何?”王旦咋了咋舌头,赞不绝口地说道,“此酒真乃酒中极品,入口平和醇厚,酒香沁人心脾,微臣已不胜酒力了,只怕今日要醉倒宫中,大大地出丑了!”真宗皇帝听闻哈哈哈笑道,“爱卿所言极是,蒲中民谣说道‘蒲中酒,快闭口。’就是说饮酒之人要懂得珍惜它的香味,莫要叫它从口中溜走了。须只从鼻中缓缓呼出,醇香缕缕,熏熏醉人,真如飘浮在云里雾里一样。”真宗皇帝一边说一边作陶醉之态,接着向王旦说道,“爱卿既然喜欢,尽管放开量畅饮就是,醉倒了,朕送你回府,另有好酒相送,爱卿可以与家人一起细细品尝。只是切记莫从口中漏了酒的真味,否则与村酿尚有何区别。切记,切记!”真宗皇帝别有深意地说道。

王旦听了,连忙叩头谢恩,回府之时,真宗皇帝果然没有食言,送了王旦一坛御酒,并命人给他送了回去。回到家里,王旦迫不及待地打开坛中封泥,却发现里面是满坛的珍珠。这些珍珠,大小均匀,皆如小指肚般大小,颜色如一,晶莹剔透,是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品。王旦见了,先是一喜,随即不禁目瞪口呆,弄不明白,怎么御酒变作了满坛的珍珠。随后,王旦想起宴会期间,真宗皇帝屡屡提及闭口酒、闭口香等语,顿时全都明白了。原来,皇上的话另有深意,这是在贿赂他啊,显然是要他免开尊口。王旦既已明了,哪能不明哲保身,从那之后,王旦对于朝廷上的各种事情一概不发表任何意见。王旦闭口不言,其他人更不多事。张笑川见了,却按捺不住,想起寇准为了减轻百姓负担所做的努力,想起龙在天不计个人得失的大忠大义。张笑川虽然明知真宗皇帝对自己颇为忌恨,刻意疏远自己,奈何道义在肩,责任为重,张笑川不得不勉为其难地去见真宗皇帝。

到了朝堂之上,张笑川朗然向真宗皇帝说道,“前时,澶渊结盟,大宋许给了辽人三十万岁币,再加上连年征战,民生凋敝,百姓负担日益加重,封禅之事,请陛下缓行!”众大臣听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心中惴惴不安。真宗皇帝听了,早已勃然变色,极是不满地说道,“朕心已决,此事休要再提!”张笑川欲要再谏,真宗皇帝当即说道,“封禅之事,若再有人谏阻,杀无赦!”张笑川张口结舌,不复能言,愣了一会儿神方退了回去。

到了大中祥符元年正月,真宗皇帝在崇政殿西侧召见王钦若、王旦等大臣,他情绪激动,略显兴奋地向众人说道,“朕的寝殿之中,帘幕账幔皆是青絁所制,即便是在白天,没有灯火和蜡烛的照明,亦是难辨各种颜色,看起来,非常模糊。去年十一月十七日,夜半时分,朕正要上床就寝,突然室中光亮四起,灯火通明。朕讶异莫名,待起身看时,只见一位神仙,头戴星冠,身着绛袍,对朕言道,‘速在正殿建一黄箓道场并做一月法事,便会为你降下天书三篇,名为《大中祥符》,天机不可泄露。’朕正要答话,那神仙已倏忽不见。朕连忙提笔将他的话记了下来。从十二月一日开始,朕每天不再进食荤腥的食物,并在朝元殿设了黄箓道场,搭起了九层彩坛,用上好的木材雕了轿子,镶上金银宝器,专盼神仙有所赐与,也好抬将回来。朕祈盼了一个多月,心里不免忧急起来,但是仍然不敢撤走。朕正盼地焦急,突然皇城司急急来报,说在左承天门南房角上有一条黄色丝帛,上端恰巧挂在房屋的鸱吻口之上,朕急忙让中使前往观看。不一会儿,中使回来奏报说‘那丝帛大约有两丈多长,中间系着一物,好似书卷一样,上面缠着三道青丝缕,打结的地方还有泥封加在上面,里面的字迹微微可辨。’朕不知这到底是何吉祥之物,诸位爱卿一同参详一番如何?”

王旦听了真宗皇帝这番言语,更想起了王钦若的话与那一坛珍珠,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缘故。王旦马上率先说道,“陛下自即位以来,奉祖宗至尊至孝,奉天地至诚至敬。恭己爱人,治理天下,孜孜不倦,以致四方邻国,皆来修好,溪洞诸蛮,请求归顺。如今干戈止息,岁岁五谷丰登,都是陛下辛苦治理的结果。臣等早私下议论说道,‘天道不远,对陛下功绩必有回报!’这黄帛书卷,必是上天所降,以证陛下乃明德之人,臣等向陛下道喜了。”众大臣听他说完,一起山呼万岁,叩头拜舞。前时,众大臣知道王旦对封禅之事尚有微词,不知他怎么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心中惊诧,后悔、暗恨自己行动晚了。

真宗皇帝正要率众人前往承天门奉迎天书,有人奏道,“不知天书所言何事,若众人同去,恐怕天机泄露,不如众人暂且回避,陛下率一二大臣前往即可!”真宗皇帝淡然说道,“天书中若是有指责朝廷政事之言语,朕当与众爱卿一起恭聆教诲,反思悔改;如若只是责备朕一人过失,众爱卿应当督促朕纠正,这些都应该让大家知晓才是啊!为何反要掩盖起来呢?”众大臣一听,有的暗挑大拇指,“真是一个深明道理的君主啊!”有的人更大呼出来,“皇上圣明,皇上圣明!”只有王钦若与王旦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王钦若善会掩饰,他面色恭谨严肃,行若无事;王旦却是一脸的不自在,心里有愧亦有苦,不能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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