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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氏听着就不大高兴,指着刘瑞的鼻子骂道:“你办事不走心,就想个瞎话骗我是不是?!只有广东那边的商行能买,乔府那个唐氏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扬州也变成了广州不成?!”
“夫人,您消消气。”刘瑞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硬着头皮继续说,“弗朗利的自行船,手工精制,但是体积不大,所以档次还够不上那些进贡或者黑市走货的档次……也、也就是广州那边有些关系的人家,买给少爷小姐们玩乐用的。这、这……”
曹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既然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她还买不来,岂不是说她手腕及不上那唐氏?!
立在旁边服侍的丫鬟春绣见曹氏脸色不对,赶忙上前呵斥:“结巴什么!还不快说!若是敢欺瞒三夫人,仔细你的皮!”
刘瑞登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对着曹氏磕头:“夫人明鉴,这唐翰林虽然在京为官,但唐家却是扬州有名的百年世家。他们家在广州,那可是有十几个铺面的啊!”
曹氏的娘家却没有唐家这样的底气,在广州那边更是没什么插得进手的生意。
这一点刘瑞知道,曹氏心里更清楚。
叶攸却是不肯罢休,在家里闹了几天,说是要曹氏给自己买京城买得到的那种大船。
京城能买到的西洋自行船,不止体型比叶致的大好几倍,价格更是不菲,做工最差的都动辄要大几千金。还有那些跟叶致手里的一样,船身装饰着珐琅的,更要上万金不止。哪里是普通人家买得起的。
曹氏一不掌家二来陪嫁也没那么丰厚,虽然手里的钱也够给叶攸买上一条便宜的,可几千金花出去,买回来的还不如叶致那个精致,压不过大房一头。
让她如何能甘心。
本想着小孩子都是喜新厌旧的,给叶攸买几个别的玩具,她就会很快转移注意力,忘记要船的时期。
可叶攸却根本不吃这一套,每天瞪着叶致玩船,眼珠子都快凸出来的感觉。
终于有一天中午,叶攸和叶致在湖边为了船吵嚷起来。
叶攸很豪爽地拎着自己那个装银裸子的小荷包,在叶致眼前晃了一下:“喂!你那条船,我买了!”
叶致没理她,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拍拍自己的裙摆,又扭头喊佩玉:“佩玉姐姐,把船收起来吧。今天日头大,我不玩了。”
“收什么收!这船我要了!你是不是聋啊!”叶攸满脸怒气地上去推了叶致一把,又把荷包砸在叶致身上,“这些银子,赏你的!”
叶致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身子。
“三姑娘!”佩玉上前,挡在叶致前面,“三姑娘,大姑娘是您的姐姐,哪里有做妹妹的有一言不合就砸姐姐的道理。”
叶攸气得柳眉倒竖,又要上去推佩玉,好在云桃眼疾手快,死死把她抱住了。
就是这样,叶攸嘴里还在骂着:“你个贱婢!你不过是我家花钱买来的丫鬟,居然敢教训我!我要回报祖父,把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婢打死!把你打死!”
佩玉在进叶府之前,不知道听过多少难听话,叶攸这种小姐说出来的,连她的皮毛都伤不到。
因此她站在那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叶致却不乐意了。
“你敢骂佩玉姐姐,我也要去告诉祖父!”叶致从佩玉身后冲出来,拾起叶攸的荷包,也砸回到叶攸身上,“让祖父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做错了。”
被她狠狠砸了这一下,叶攸整个人都发狂了,挣扎着就要来扑打叶致。佩玉和琼琚吓得魂都要飞了,死死挡在前面,生怕真的让叶攸把叶致打了。
没想到这一天,郑老夫人带着几位儿媳妇去锦乡侯府赴宴,并不在家里。两个人还真的一路闹到了叶祖荫面前。
叶致见了叶祖荫,两串眼泪跟滚珠子一样掉了下来。
哽哽咽咽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不忘补充一句:“我哪里是摸过银钱的,就是逢年过节长辈们赏的金银裸子,都是玉佩和琼琚收着。三妹妹上来就说要我的东西,这东西还是二舅母千里迢迢带回来的一片心意,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答应。妹妹要是喜欢,好言好语地同我讲,我做姐姐的也不会吝啬,当然要另寻了好的来给她——只是这样凶蛮地争抢,失了咱们大家气派,长生断然没有答应的道理。若是祖父觉得长生行事不妥,只管罚我便是,我的丫鬟却是无辜。”
叶祖荫沉着一张脸,手里正中原本正在把玩的把件都被捏的咯咯作响。他深深吸了口气,才转头看着叶攸:“你大姐姐已经说完了,你有什么好说的?”
叶攸见了祖父,本来已经先软了一半,没想到再听到叶致这一番话,认定她恶人先告状,在祖父面前抹黑自己。
心中那把火又烧起来,叶攸又跳起来要去打叶致,嘴里还嚷着:“贱人!我让你告黑状!我让你告黑状!”
还好叶祖荫身边的小厮们都是练过的,看见叶攸身子一动,就上前制住了她的手。
当着祖父面,要打自己的大姐,还骂得这样难听,叶攸算是撸了老虎须。
不但自己被叶祖荫狠狠教训了一顿,罚去佛堂跪着思过,就连三爷叶季承,也被叶祖荫叫到乐寿堂,狠狠挨了一顿排头。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叶祖荫指着叶季承的鼻子厉声喝道,“从哪里学来的下九流习气,要拿着银子强买她姐姐的东西不说,被人拒绝之后,居然还要打人!这嘴里不干不净骂的都是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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