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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雪飘,苍雪茫茫如雪女散花,覆浩瀚国度,无边无际,冰封万里。
苍雪如刀,以大地为肉板,斩尽万物。寒风如箭,以冰空为敌饵,嗖嗖刺过,血肉横飞,杀千里而不被制止,数万英雄尽折腰!
天苍苍,雪茫茫,少年提头见家长。
一望无际的雪地,四虎拉车,快速疾驰。勐虎一步一跃,忽高忽低,志气昂扬,虎啸惊人,虎车内少年手持神笔,笔可大可小。
此刻,他在画着一位女孩儿,大约五岁年纪。
画画本不是他的爱好,而是修炼,他以自身元气催动笔法,聚万界之魂为墨,借天地灵气为画复生。
少年名叫舒画,刚满十八,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世间行走,此行只为杀人!
虎车飞驰,车后数以百计的金甲勇士如疯如狂般挥刀而来,一路穷追不舍,杀喝震天。
少年从容淡定,手中笔法千变万化,小女孩精致的五官很快呈现出来,他又觉得眼珠不对,伸手抹掉,从一旁血淋淋的人头中取来两滴鲜血,作为小女孩通红的瞳孔。
舒画滴血为眼,在小女孩手中画出一柄长刀,女孩儿瞬间活灵活现。
“嘭!”
画中之人突然活跃起来,一跃而起,站在车内,躬身听候差遣。
“去把后面的人全部杀了!”
舒画严厉道:“倘若杀不尽,你就别回来了。”
小女孩一声不响,转身跳出虎车,一路狂奔,挥刀向车后大军而去。
舒画看了看残留下的原画,心道:“此人不能留,待我返回雷音城,必要将其毁灭,否则仇家必会找到雷音城!”
虎车一路向西而行,车内人头仍在滴血,沿着车轮而落,在车后留下一条望无止境的血迹,很是醒目。
大约行了百里,见身后已无追兵,舒画轻轻一跺脚,虎车速度缓缓渐慢。
少年又要准备作画,忽见雪地中一位少年光着膀子在行走。
那少年一步一个脚印,脚后踩出一条长长的轨迹,有深有浅,深处竟有三尺!
“他可能一只脚有问题?”舒画心道。
那少年枯瘦如柴,大雪已经将他的头发覆盖,厚厚的积雪堆在背上,显得那少年有些沉重,但他并没有因此将积雪抹去。
舒画心中感叹:“大雪天的光着膀子不冷吗?”
细看过去,那少年脸色通红,身上已全是冷冻疙瘩,走路时几乎站不稳脚跟,身子左摇右晃,很是吃力。
舒画不忍,叫道:“喂,小哥,你是要去何处?上车吧,我带你一程。”
少年闻言,怔了怔,却默不作声。
“你是聋子吗?”
舒画皱眉,道:“我聋爷爷是聋子也能听见我说话,可你为什么不行?”
那少年抬头看了过来,目光凌厉,冷冷的瞪了舒画一眼,又扭头看着茫茫大雪,始终不愿言语。
“你能听见就上车吧,我不是坏人,来,我请你吃酒。”
舒画说着,拉了拉车内绳索,奔腾的勐虎瞬间停下。
那少年再次看向舒画,目光深邃,突然看见车后长长的血迹,不禁皱眉,道:“你受伤了?”
舒画摇头:“没有,我刚杀了阳城之主,他的人头在我车上,所以地面会有血迹。”
少年半信半疑!
舒画将人头取出来给那少年看:“不信?这的确是阳城之主的头颅,不信你过来看,有温度,还在滴血呢。”
那少年看了一眼,当即吓得低头,疑惑道:“传言阳城之主乃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剑师,是高手中的高手,你看起来与我差不多的年纪,如何能杀他?”
舒画收回人头,笑道:“我就是随便作了一画,便直接将他杀了,我会一百零八种神通,一人可抵千军万马,这倒不足为奇。我屠爷爷说过,杀人不在于年纪大小,只要你的刀够快,心够狠,便可以杀到人!”
那少年终于与他正面对望,不解道:“画画也能杀人?你叫什么名字?要去何处?”
舒画从虎车内取出一坛酒大喝一口,扔过去道:“我叫舒画,要……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画画是我画爷爷教的,他可比我厉害多了,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那少年伸手接酒,深深喝下一口,这才觉得暖和许多,走过来道:“我叫孤血,多谢你的酒,我记住你了,有缘江湖再见。”
孤血说完便转身离开,舒画从未见过与自己相同年纪的人,心中不禁好奇,道:“你这是要去何处,倒不如我们对酒相饮,同行一程如何?”
孤血呆了呆,冷面道:“有雪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我到处走走看看即可。”
舒画伸出手,诚恳道:“我冰爷爷说过,在冰天雪地中独自行走的人不是逃难便是弃民,上来吧!”
孤血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跳上虎车,舒画拉他坐下,敲了敲虎背,四虎再次奔腾而行。
孤血看着车内血淋淋的人头,不禁愕然,道:“还真是阳城之主的人头,在下实在佩服!”
舒画憨厚一笑,将那女孩的原画样本撕碎,扔出车外,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对了,你为何会独自一人在茫茫大雪之中,你不冷吗?”
孤血苦笑,脸上露出羞容,低声道:“说不冷便是假话了,我生于雪地之中,无父无母,雪地便是我的父母,我已这样度了十七年,冷也无妨!”
舒画取出一件寿衣,递给孤血,憨笑道:“这是我尸婆婆给我缝制的衣裳,你若不嫌弃,便将就着穿上,也当是初次见面,我送你的礼物了,可好?”
孤血心生感动,微微点头,将寿衣穿在身上,俩人对视一笑,举坛碰撞,一饮而尽。
孤血看了看自己穿的衣裳,还挺合身,只是这衣裳的样式有些不对,但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有何不对,想到有人赠与衣裳,反倒暗暗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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