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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一只手臂在锦被内一撑,坐了起来,另一只手在锦被内牢牢地抓着锦被,这一动作,也顺势让秦瑄的手从锦被内滑出,却很自然,不至于惹恼他。
纵使坐起来,容昭依然比秦瑄矮了一个头,但她的气势并没有因此衰退,事实上,在容昭身上找不到半点因为侍寝而产生的诸如娇羞、畏怯、忐忑等等正常情绪,她极不正常地表现出一副坦荡平静的态度,全然打破了秦瑄心中对女人的惯常印象。
而且,秦瑄看得出,这个甚至称不上女人的小丫头,压根就没有玩欲擒故纵那一套,她是真的很清楚,他虽然对她很感兴趣,但却不是那样的“性”趣。
该不是,这小丫头还没有开窍吧?
秦瑄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容昭,一手搭在容昭肩上,浓眉微挑,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道,“你救过朕一命,当时情况紧急,朕来不及报答你,后来得知你还在路上替朕收拾了一下破绽,以至于那些敌人没能第一时间得知刺杀失败,你立下这般功劳,可有什么想要的?朕富有天下,你想要什么,朕都能给你。”
容昭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看秦瑄说的是真是假,看了半晌,认真地问道,“您说的是真的?”
秦瑄笑容更深,在容昭细嫩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浑身都洋溢着自信夺目的光彩,“朕是皇帝,金口玉言,绝不反悔!”
容昭当下也爽快地道,“皇上,嫔妾刚才跟您说的是真的,嫔妾能够入宫侍奉皇上,是无上的荣耀,但是无奈嫔妾年纪太小了,比三公主还小一岁,实在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皇上能否容忍嫔妾在宫里白吃喝两年,待真正长成,再全心全意侍奉皇上?”
那在不远处伺候的李连海几乎是目瞪口呆地听着璟贵人提出如此荒诞大胆的“报恩”要求,这这这,璟贵人这是把皇宫当成了什么,把皇上当成了什么?
李连海几乎都不忍再听了,在想想那句“比三公主还小一岁”,这璟贵人小主看起来也不是不靠谱的人哪,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他都不敢想象皇爷的脸色会黑成啥样了……
秦瑄并没有如李连海想象中黑脸,虽然听到那句“比三公主还小一岁”他差点忍住内心的咆哮——你他么是嫌朕老?你敢说你不是嫌朕老?
深吸一口气,秦瑄平复下激荡的心境后,若有所思,这丫头他清楚得很,心机城府深得都不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会提出这种要求,可不像她表现出的那么莽莽撞撞。
联系起今儿发生的事,秦瑄转念一想,这丫头提出的要求貌似也不过分啊,人家连那个都没来,他再喜欢对方的美色,也干不出那种没格调的禽兽之举啊,虽然想起来有点儿心痒,等等,他想到哪里去了……
秦瑄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人家踩在他的底线上提了这么个小小要求,又有他之前放下的豪言,他的确是没理由拒绝。
不过是白养一个小丫头,皇宫还不缺这点份例,再说了,皇宫可不同于外头,每个女人都在争着他的恩宠,争斗太激烈,两年时间变数太多,说不定,不到两年时间,小丫头自己就坐不住,改变主意了呢!
“你确定就提这个要求?不想升位分?坐得高一点,日子也能舒坦一点啊!”
秦瑄俯下身,两手撑在容昭身侧,轻声诱哄地道,仿佛将容昭完全圈在了怀里,却又虚虚地留着一点距离,桃花眼深情地注视着容昭,当真是暧昧缠绵,令人浮想联翩。
如此位高权重的男人为你屈尊降贵,温柔以对,如果容昭真是一般的古代十三岁少女,只怕一颗心早就沉沦,就此挂在了这个多情又无情的帝王身上,可惜容昭并不天真,只是老黄瓜刷新漆,披着一袭嫩皮罢了。
秦瑄身为皇权在握的强势帝王,固然是情场高手,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容昭却也不是善茬,说一句久经阵仗也不为过,哪里会被秦瑄这种小儿科手段降住?
前世那种社会环境是何等开放,且容昭要貌有貌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有貌有钱有本事,多少精英俊男富贵子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又不是清心寡欲的修女,自然是择其中佼佼者交往,情天欲海,纸醉金迷,也沉沦过也疯狂过,玩到最后都索然无味了,才转身准备去接受家族联姻,谁知一不小心,被个早八百年甩掉的疯子开车撞来了大乾王朝。
容昭也曾经做过上位者,上位者的心思,古今皆同,秦瑄想用心理战术占据优势,她心里清清楚楚,也自知目前没资本反击,乐得装糊涂配合。
故而,秦瑄满意地看着容昭慢慢红透的小巧耳朵,以及那犹如染上霞彩的桃粉面庞,却看不到,低着头的少女眼中一闪而逝的冷然光芒。
只听容昭用略带失落的声音低弱却又坚定地道,“升位分?那不是侍奉有功才能升么?嫔妾目前既然无法侍奉皇上,哪有脸面作此要求?奖罚分明的道理嫔妾还是懂的,之前嫔妾虽帮了皇上一把,但现在知晓了您是皇上,那嫔妾作为您的子民,救您就是应当应分的,但皇上却还惦记着报答嫔妾,嫔妾已经很感动了,可万万不能再让皇上为嫔妾破例!”
听了容昭这番话,秦瑄微微有些出乎意料,心道这小丫头诡谲归诡谲,基本的礼仪伦常却还是明白的,心中也觉得柔软了一些,他又不是心思阴暗之辈,一心巴望着身边人都纯洁干净,小丫头这般心思手段,并没有越过他心中的底线,这就够了,看在这丫头既识趣又有趣的份上,他以后对她好点便是。
“你虽然聪明,到底年幼,缺乏女性长辈教导,对宫中女人的心思还是不够了解。”
秦瑄仿若闲谈般开口,顺便摸了摸她的头顶,深感手感不错,当即随手抽出固定发髻的玉簪,一头青丝便如瀑布般散了下来,垂直顺滑,宛若展开了一匹闪着柔和乌泽的绸缎,秦瑄爱不释手地五指张开,来回穿梭抚摩。
“你在养心殿待了这么久,倘若朕一点儿赏赐也不给你,明儿你就等着她们嘲笑吧,若只是赏赐些金银财物,那也不值一提,你既如此懂事,朕自也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