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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里之外的北岸,追兵越来越多,只这么一会儿功夫,赫然就多了二十几人。坡上坡下,分兵把守,视线交织始终不离大泽一线,一看就是干熟了的。阿呆实在该庆幸,要是晚了哪怕一炷香,可真就插翅难飞了。
此刻,一堆篝火之畔,先前那四人正意兴阑珊的商量着,神情一片郁闷。
“老大,这小娘子手里的东西,可是霈门宗贺家兄弟点名要的。这一次,我们哥几个废了吃奶的劲儿,总不能就这么飞了吧?”
“是啊老大,为了这趟活儿,可还折了老四,要是就这么回去,莫说这口气咽不下,庄里的弟兄那也得有个说法”。
“哼!好啊!你们都问老子,老子他娘的问谁去?你没见,适才老四挨的那一刀,压根儿就不是意外,他是诚心替那娘们挡刀来着”。
那老大,一脸怒气,眼角阴利瞥向一边,在始终没言语的瘦子身上,狠狠的夹了一下。牙齿恨恨地磨着,许久才道:“老五,你平时不是最能讲的么?这时候怎么没动静了?”
“哼哼!回想刚才,你那一刀怎么就那么寸?平常干活可没见你这么准过。好手段啊!你当我们都是瞎的?!!今天要不是你猴急扒拉地,这事能办成这样?!!老子最后跟你说一遍,往后别抖这机灵!待会儿熏香送来,你小子第一个进。等回了庄上,你也三刀六洞给大伙个交代。”
那老五勉强点头,面色显得难看之极,实际心头早松了口气。心里的担心一去,他就噌的一声往起窜,这叫一个痛快,好像把啥都忘了。下一刻,妈呀一声吼!又连忙用手捞住裤裆,那摸样看上去颇为滑稽,这嘴上早跟开栓似地说开了:“可惜了!老四那副好皮囊,连这么个小妞都没拿下,你们听他平常吹得呦!天下女子见了他,都跟吃了春药似的。临了呢?我看他挡刀那下,他倒是动了真情,这不是自找的吗?哎!哎!哎!我说,别走啊…….谁有富裕绳子……..我这还松着呢”…………。
大泽里已近午时,四下里却天光微弱,小苗手里端着火把眼中一片迷茫,正配她暗淡而彷徨的心境,越走这心里的顾虑就越浓。
‘这人,这是干嘛呢,走路也不挑个直线,担架翻了也不言语一声,都扣了好几回了。我哪里惹毛他了?他可别一气之下扔下我不管,那可就是真惨了’。
要说小苗这担心也没错,那担架说起来比半扇柜板都局促不少,这压根儿就不是应景的材料。阿呆本想用它在大泽里弄出块干地,调息时垫在身下刚好够用,他可没想过还有客人。此时固定在小苗双腿之下,半躺不躺的,后背肩膀连个靠的地方都没有,甭提多别扭了。
阿呆是循着右手十五步,再前行十五步的路线,每遇拐弯处不忘打下一根桩。这是三桩取直,走的神机位,只为最大限度地防止绕圈,可怜的小苗又哪里明白。这位爷光顾着前方脚下,后面的小苗当然难免摸爬滚打的。要人照料着,就算再不舒服,哪还好意思出口埋怨。
二人同行却一路无话,这很可怕。可不光是尴尬,旅途顿时显得漫长无比,紧张和焦虑就像雨后的春笋,想压都压不住。小苗就很紧张、很焦虑,她觉得人生变故得一塌糊涂,她越来越没法思考,她急需一个引路人来指点迷津。身后不远就有人,可这位、还是算了吧,瞧他那没头苍蝇似的,不指鹿为马的就烧高香了。
阿呆转弯下桩,按部就班,哪曾想,在小苗眼里却成了苍蝇,还是没头的,真是银者见银,既者见既….。
这些细竹做的标桩,被他精心砍成七尺来长,顶端精心包着油布,混了调和的密料,让每根燃烧都能控制在一炷香光景。末端打了斜刃,稍一用力就钉在地上,那铁环里备着好几百根,不可谓不充足。一旦这些竹桩燃尽,在这大雾之中,就算后来者发现了,也会因为不熟悉走位,很容易跟丢。加上小蝶那慵懒的指点,中途还添了点起承转合。他的动作显得很急迫,一路悉心的倾听周遭的声响,指望那雷声永远不会到来。
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铁环里的竹桩已经见底,眼前的浓雾依旧无边无沿。这会儿,轮到阿呆也开始焦虑了,可想而知,小苗必定一路倍加煎熬。既然心情都低沉到了谷底,于是二人间终于打破沉默,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
“赵大哥,能不能先让我下来,我的脚好多了,这会儿已经不觉得疼了”。
“哦!行啊!”
“不过妳还得再忍忍,等我把这些桩都下了,还有几十根就完了”。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好了!都歇会吧。待会儿,恐怕就算想歇都没机会了”。阿呆伸手松开担架上的绳扣,然后一屁股坐在泥地里,口气中带着些许落寞。
“赵大哥,此话怎讲?能说的再明白点吗?”小苗觉得这口气,与之前那个只知忙碌的人反差有点大。
“就是说,现在开始我们只能硬闯了,能不能脱困,就只有老天知道”。
阿呆双手摊开,耸了耸肩,然后单指向天,一副神秘兮兮的摸样。小苗狐疑的抬头,那里只有一片白蒙蒙的混沌,偏偏这时候就落下细如牛毛的雨丝,这是把人往死里挤兑呀。脚下一片漆黑的泥泞,安静地参合在水中,软塌塌地,毫无踏实之感。这难道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很久没有这样无力到茫然的感觉,这种记忆既遥远又让人厌恶。阿呆现在十分想念三胖子,甚至对吴止夏俭两个都有点怀念上了。他深恨自己没出息,难道这就叫绝望,不禁郁闷上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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