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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吗?”
陆泽轻轻将门掩上,微微摇头,“没事儿,等天亮了,你回家收拾一下。你姐这个样子,估计短时间出不了院,医药费我出。”
谢惜梦望了眼谢归,点头,“谢谢你,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他摇摇手,捞了把凳子坐在床边,像钓鱼的老者,久久不肯动一下。
窗帘拉得很紧,但是清晨的阳光依旧会从每一个孔洞中挤进来,为病房中的每一个人披上温暖的光。
谢归没醒,谢惜梦先回家收拾洗漱用品,只留下陆泽一人看着。
窗帘被彻底拉开,住院楼下的花园不时有鸟飞过,种的绿植是常青的,在寒冷的冬季依旧是绿油油,一片生机盎然。
今天是春节,外面时不时冒出红色的喜庆,可这间病房只有冷冰冰的仪器,滴答滴答地运行。
似是窗外的阳光太暖和,谢归眼皮微动,睁开眼睛。陆泽握着她的手,刚开始愣了一下,好像是辨认现实与梦境,随后一个激灵,摁响床前的警铃。
医生检查过后,没有什么大问题,着重强调了一下心脏检查问题。谢归脸上的呼吸面罩被取下,但是心电监测仪仍保持原样。
陆泽将医生送走,在楼下前台办理了相关业务,马上赶上来。自己跑的气喘吁吁,床上那人咧开嘴,温柔的笑着,失血导致脱水,她的嘴唇起皮,更添一份脆弱。
他锁上门,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谢归。谢归太渴了,舔了舔嘴唇,猛灌了一大口,还没等到第二口,陆泽就给抢走了。
“你是不怕死吗?喝那么急,找死吗!”
这句话带了气焰,可陆泽的动作却温柔似水,又将水杯递了回去。刚刚是他对苏醒的谢归说的第一句话,随后又不再言语,可他眼睛里的话却逃逸出来,无法遮掩。
“谢谢。”
第一句,礼貌的致谢。
“你脸上的伤擦药了吗?”
第二句,问到了自己,但自己没有回答。谢归沉默良久,问出第三句。
“惜梦呢?”
呵,第三句是她妹妹的。陆泽依旧没有回答。
谢归抿唇,将空了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背部倚靠床头,脑袋顶着白色的墙面。房间陷入死寂。
良久,陆泽抬头,眼睛发红,死死盯住谢归,突然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就如寒假那天下午的微笑一般,包容一切。陆泽眼中原本就有的愤怒,怜惜因为她的注视更添了悲怆。
“你的第四句呢?”
干哑的嗓音响起,谢归头部稍偏,似是表达疑惑。陆泽看她这个样子,越来越气,最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谢归。
“你问了我,问了你那个妹妹,甚至说了谢谢!可你的第四句呢?是被你吃了吗!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
说完话后,他努力屏气,将泪水框在眼里,憋得额头青筋暴起。谢归一直追随他的动作,仰着头,那双陆泽想珍藏的眸子终于只剩下他自己。
“你说话呀!你知不知道我差点救不了你!我现在都不敢想昨天晚上的事,我怕见到的只是你的尸体,但我又怕连你的尸体都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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