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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别尘不由感到眼前景色一晃,他的面前是一座气派的府邸,府邸前面有两座巨大的石狮子,气派非常,无数的家丁正在进进出出,这些下人各个青衣小帽,穿着整洁,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汉子正在指挥着这些下人四处洒扫,府门上挂起了彩绸,显得很是喜庆,似乎有什么喜事发生。
云别尘愣愣的站在府门外,这时那个管家模样的汉子走到云别尘面前喝到:“哪来的叫花子,不知道今天咱家孟少爷要纳妾吗?你倒是会赶时候,今个日子喜庆,爷也不跟你们这些穷棒子计较,要搁在平时爷早就放狗咬你了,待会老爷发发善心,这宾客吃剩的残羹剩饭一定会赏你们一些,现在别在这杵着了,到东边的墙根下边等着,别站在这儿,要是冲撞了贵客,当心吃不了兜着走”,说着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就走了回去。
云别尘头脑一阵发昏,也没计较这中年管家说了些什么,心下不禁纳闷:“这人如何把我当成了乞丐,我不是在通元岛学艺吗?但现在既是无处可去,还不如等一会讨口饭吃,当下依言在墙下等候。
过了不多时,远处传来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一队人马抬着一顶花轿慢慢的向这孟府走来,花轿两边有两队人马,各个神情彪悍,显非善类;当头马上一人三四十岁的年纪,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不像是娶亲,反倒像是刚刚抢亲回来,花轿中隐隐传出女子的哭声,但声音低沉沙哑,显然嘴被堵住了,云别尘忽然觉得声音极是耳熟,但也听不出是谁。
到了府门前,已经有仆人等候,压轿的压轿,放火盆的放火盆,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走到轿子前道:“行了,哭什么哭,告诉你今天是老子的好日子,再敢触了老子的霉头,老子剥了你的皮,你做了**还装什么贞烈女子,什么卖艺不满身,呸!老子愿意娶你那是你祖上积德,老子背你最好老实点,别弄什么花样,惹得老子生气,在这大街上老子就把你的衣服扒光”,那汉子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就粗暴的伸手将一个凤冠霞帔的女子从花轿中拽了出来,疼的那女子眼泪都流了出来,那女子拼命挣扎,头上的红盖头忽的掉了下来。
云别尘正往这边张望,见到那个女子的样貌惊得呆立当场,这女子竟与小桃儿长得有七分相像,但年岁却比当年大得多,大约已有十六七岁了,那女子正好往这边看来,看到云别尘时忽的极力呼喊,但却发不出声音,云别尘再也顾不得多想,他没想为什么多年以后小桃儿还能一眼认出自己,也没想为什么小桃儿还活着,只是猛地冲了过去,那汉子正在喝骂小桃儿,忽见有人冲了过来,猝不及防就被撞到在的,云别尘赶忙拽出塞在小桃儿嘴里的绸布,正要解绳子,小桃儿却哭了起来;“浩哥哥快走,别管我了”,云别尘的小名自小桃儿的母亲死后,就只有他自己和小桃儿两人知道,当下再不迟疑,正要解开绑缚在小桃儿身上的绳索,忽然一个黑乎乎的拳头打在了云别尘脸上,云别尘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忽的胸口上又挨了一脚,登时倒在地上,正要反抗,可偏偏剑法一招也想不起来,这时已有五六个壮汉将他围住,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给我往死里打,我说这个贱人怎的不肯和老子相好,原来外边还有个小白脸呢,哼,什么清倌人,我看只怕早就是朱唇万人尝的**了,还给老子戴绿帽子,看老子怎么收拾她,给老子打”,云别尘只觉得有很多人对自己拳打脚踢,但自己翩翩无
能为力,心中不由大很,耳中不时传来小桃儿的惊呼,可自己却怎么都站不起来,每次刚刚站起就被踢倒,一人忽的用脚踩住了云别尘的手,用力的碾着,脸上全是凶狠的笑意,地上的石子硌破了,鲜血染红了孟府门前的石砖,痛楚钻心蚀骨,浑身的剧痛让人痛不欲生,云别尘猛然醒悟,自己不是在现实,而是在幻境中,但忽然脑子一昏,竟又陷入黑暗之中。云别尘忽的感到有一只冰凉的小手触到自己的额头,云别尘一惊,伸手一转就将那小手扭住,正要去看,却忽的传出一声惊叫:“臭师弟,你干嘛?还不松开,你都弄疼我了”,云别尘忙松开手,却见杨纤灵正瞪着杏眼愤愤的看着自己,“哼,人家好心看看你病好了没有,哪知道好人没好报,还被那个没良心的人打了,而且打了人还不道歉”,云别尘见她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不觉头皮有些发麻,赶忙道:“师姐,都是我不对,我做了个噩梦,你一碰我的头,我还以为是坏人,就顺手一拧,还请师姐勿怪”,杨纤灵见云别尘的衣襟都被冷汗湿透,显然这个噩梦让他吓得不轻,心下不禁怜惜,哼了一声也就没有再责怪怪他,“师弟,你的伤怎么样了”,云别尘轻轻摸了摸胸口,见自己的伤已经完全好了,就不在躺着,而是起来活动了两下,杨纤灵见他已无大碍,也就放下了心。
云别尘正准备和杨纤灵一起去见杨庭,忽然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云别尘和杨纤灵往外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高彦之,自从高彦之要参加凌元会武之后,就一直在闭关苦修,两人还未见到他,现在他突然急匆匆的跑来俩人都吓了一跳,“大师兄,你怎么出来了”,高彦之一看云别尘的脸色,知道他的伤已经好了,“师弟,你的伤已经不爱是了吧?”高彦之见云别尘点头,就急不可待的说道:‘现在出了大事,虚灵剑派以会武的名义,暗中勾结朝廷,朝廷的大军已经接近,虚灵剑派的高手则趁机发难,已经攻到通元殿了”,高彦之的消息太过惊人,两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不可能,通元岛固若金汤,怎么可能被攻破”,杨纤灵一时竟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云别尘急忙摘下挂在墙上的长剑,拉着杨纤灵道:“师姐!你一定要冷静,现在咱们只有赶紧与师傅会合,一起保卫通元岛”,杨纤灵被云别尘坚定的声音感染,不觉也安静了下来,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火羽剑随着高彦之向通元殿赶去。
一路上通元岛亦如往常般寂静,但空中却弥散着淡淡的血腥味,一时间三人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拼命地向着通元殿飞奔,三人的内息都运至极致,周身竟有淡淡的光晕,三人拼尽全力自是迅捷非常,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三人就已经来到大殿之内。
雄伟的通元殿此时黯淡无光,到处一片喊杀声,四周的地上遗留着很多的尸体,其中有些面孔还很是熟悉,三人不敢多看,急忙进入大殿,此时的通元殿已经不似往昔,到处都有打斗的痕迹,三人忽然感受到两股凌厉至极的剑气在空中碰撞,大殿中的残荷被这股气息撕得粉碎化为劫灰,三人抬头一看,一个身着黑袍的中年人正在和杨庭比剑,两人的气势强劲无比,逸散的剑气竟在通元殿大殿的的石壁上留下了道道深刻的剑痕,大殿的用的石料都是坚固已极的黑石岩,但在这凌厉的剑气下竟变得比豆腐还要脆弱,地上的石板就仿佛被犁过得土地,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痕显得尤为狰狞,那与杨庭对决的人周身都笼在淡淡的烟雾中看不清面目。
一到大殿,高彦之就拦着两人,小心的看着对面的
敌人,慢慢挪着步子,生怕这些人趁机发难,他这般小心翼翼落在那些人眼中,反倒是胆小怯懦,纷纷面露不屑之色,反倒未加阻拦,三人得以顺利进入大殿。那黑袍人见状哈哈大笑:“杨庭,你倒是养了几个好徒弟,通元剑派已是瓮中之鳖,那几个老不死和你的师弟妹都有人对付,你也不用指望他们来救你了”,黑袍人身上的血腥气极是浓重,云别尘即使隔了十几丈远,似乎都隐隐闻到他身上浓厚的血腥气,杨庭身上已有好几道伤口,但所幸都不深,黑袍人身上也有两道口子,两人似是势均力敌。
这时杨庭身后还站着三个长老,虽是都不熟悉,但实力亦与对方相当,这些人虽是厉害,但一时也奈何不得众人,一旦有其他高手解决了对手回援,这些人恐怕再难脱身,想到这里云别尘不由心里一松,对方万万不会想到,金如天已经达到充盈之境,一旦他回援,就是反击之时,想到这云别尘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杨庭见三人安然到了大殿,不禁心里一松,喝到:“叶修,枉你为一派之尊,你不顾两派的规矩,悍然到我通元岛上,今天只怕是走不了”,黑袍人嘿嘿一笑:“走?我不会走,因为这座岛马上就是我的了”,黑袍人看不清面目,但声音阴冷的可怕,阴冷中还带着丝丝戏谑之意,手中长剑微微一指;众人正觉奇怪,还以为他又要攻来,立即紧紧盯着叶修,正在此时,忽然有一道影子闪过,一道闪电从杨庭的身后刺出,黑沉沉的剑刃竟是如此动人心魄!杨庭感到一股阴冷的气息向自己涌来,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一柄利刃刺穿了杨庭的胸膛,杨庭正要回身去望,但黑袍人又是一剑刺来,刺在了杨庭的心口,“死人并不需要明白是怎么死的,只要知道为什么死就足够了”,促生奇变,三人登时惊慌已极,刚刚暗算杨庭的竟是他身后的长老之一,云别尘只觉得一股寒流冲荡在肺腑之间,“师傅!”,一股戾气穿心而过,他的双目忽的变得赤红。
黑袍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云别尘的面前,云别尘一剑刺出,竟刺了个空,又刺了几次亦是如此,几次落空引得气息动荡,胸口说不出的难受,黑袍人冷笑道:“废物,杨庭也只能养出些废物了”,云别尘大叫:“你闭嘴”,又是一剑刺去,这时云别尘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原来已有人对杨纤灵动手了,当的一声,火羽剑就像一道流星向外飞去,一道血色的气劲穿过了杨纤灵的胸膛,那柔弱的身子,就像被斧子砍中的杨柳,被风雨打落的枝叶,是如此的柔弱可怜,鲜红的血液染红了粉色的衣裙,那满是灵气的眸子竟是如此的暗淡,失去了往日的色彩,他开始不顾一切的四处乱砍,但无一不是砍在空处。
忽然他的脑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但心中的戾气竟是锋锐凌厉,只有将自己的剑挥出才能稍稍痛快一些,自己的身体似是不受控制,痛苦仿佛要将他撕碎一般,血液似乎要冲破阻隔,云别尘知道自己就要被这股戾气毁掉了,正在此时,手臂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尖锐的痛楚冲淡了戾气,头脑中有无数经卷典籍似是化作凉流冲散了胸中的戾气,当再次睁开眼睛时,云别尘已经回到了那个小亭中,浑身的衣衫都已被冷汗浸透,手臂似乎有一道伤口,鲜血将衣襟染得通红,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凉,内息耗竭浑身酸软无力,就像大病初愈,竟说不出的难受;无数的花瓣正被黄昏的微风卷集着,化作道道红痕留印在清澈的池水中,花丛掩映下,夕阳渐渐落下最后一缕余辉,云别尘也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