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

第59章 衔尾蛇-终结的方式 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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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编号:001

等级6

收容等级:

机密

次要等级:

pRINcIpALIS

扰动等级:

AmIdA

风险等级:

待观察

——

一切必将终结

特殊收容措施:监督者议会必须建立对Scp-001的收容。

描述:了解Scp-001的本质即是了解基金会的本质。

更多信息,参见文件001-GoI.01-operatus。

附录001.1:附录文件

——

第一人独自站立

在贫瘠的原野上

他看到远方

那闭锁的大门后

藏着他最大的耻辱。

他转身向蛇

看它伏地盘曲

如同蠕虫

诅咒它的变节。

“你戏耍了我,”男人说道

“你引我的手伸向歧途

而今我们为此遭责。”

蛇一声叹息。

“我赐你智识,”它说道

“凭着智识,

你可做自己的选择

我无法为你做到。”

男人恸哭

“都是一样的,相信你

就是我最大的错误。”

“不,”蛇说道

“你的最大错误

就是以为自己能有选择。”

- — -

——

decIRo目录编号:Sc-001\/13-001\/01

文件类型:Summa modus operandi

接收日期:N\/A

行动状态:结束

前言:我们,德尔塔指挥部,在此声明本文件,混沌分裂者之Summa modus operandi的主旨。

我们认为以下内容是不容逃避的事实:

基金会监督者已经为其自身邪恶欲望的利益篡改了现实结构。

这些篡改是我们宇宙中所有超自然活动的源头。

对他们我们提出以下控诉:

十三号监督者 - 在他逃离死亡之手的邪恶交易中亵渎自然秩序,篡夺了生命的微妙平衡,给基金会的可恨通奸者们提供顽固庇护。

十二号监督者 - 窃取世界的财富为基金会的阴暗设计谋利,夺取数百万人的果实只为把这些苦劳用于对付劳动者。

十一号监督者 - 在世界人民中编织谎言之环来保护基金会利益,在煤气灯的暗影中布下黑暗的眼睛,阻碍真正的人类理解。

十号监督者 - 保存着对基金会恶行的可疑记录并篡改历史来粉饰,为维护基金会的残忍传承愚弄真理与理性。

九号监督者 - 背叛其同僚的信任对癌患议会效忠,且一次又一次放过打倒他们的机会,延长自己贪婪满溢的私欲。

八号监督者 - 漠不关心地动用核武器来对无知公众犯下恶毒暴行,也是把生命带给一个在摇篮里就该铲除的组织的头一批人。

七号监督者 - 操弄无辜人民为基金会利益制造混乱与毁灭,对无辜者和无知者只显露轻蔑与恶行。

六号监督者 - 暗中使用美国军事力量打击基金会敌人,编造永不停止的暴力与流血故事,永远玷污着世界。

五号监督者 - 歪曲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来扩张基金会的残忍边界,从偏远之地招来黑暗与恐怖的秘密填充基金会的死亡机器。

四号监督者 - 安抚世界各国相信基金会对其无害,又暗中怀着一样的背叛意图,准备坐视着这颗星球沦为废土。

三号监督者 - 用人类自己的技术对抗人类来扮演监督者中的全视见证人,编出眼目之网进犯每一毫的人类隐私与正直。

二号监督者 - 是同谋。

一号监督者 - 建起魍魉与恶魔的议会供自己差遣,只为让他安坐于基金会腐烂创口上的邪恶王座,像条狗般舔舐它渗液化脓的腔洞。

监督者对世界癌变般的异常影响,为宇宙的结构带来一道创伤。

溃脓的创伤不能痊愈,直至病根被清除为止。

十三名基金会监督者便是对我们现实创伤的病根。

十三名基金会监督者必被清除。

依照工程师以及退席者的指令,我们反抗这种僭越。

我们对此等反自然的亵渎发起抗争。

我们起义分裂此等混沌。

我们道路已明了,我们的视界已解明。我们必须清理伤口。我们必须让我们的宇宙痊愈。

我们必须消灭基金会十三监督者。

——

以下,我们德尔塔指挥部记录Summa modus operandi于此,由混沌分裂者的工程师抄录。

1. 步骤001\/13

o5-13 - 另一位监督者

曾是dr. Felix carter。白人。出生日期未知。曾是研究财团“国际存在科学学院”的博士。o5-1及所谓“管理员”的早期同谋。据称有一筹码用来和死神做了交易,让死神在议会占席,同时又让它大幅延长了监督者的性命。推定极度危险。下落只能估测,被视作无法接触。

解密完成:访问记录

——

第一章

悬崖边上

——

早些时候

— - —

议程在一座废弃的索马里仓库里屋展开。

calvin坐在塑料折叠桌的一头,安静地咬着指甲。桌子的另一头聚集着混沌分裂者最高议会-德尔塔指挥部的七位成员。calvin被带进屋时差点翻白眼-他们嘴上说的昂扬激荡,做正事还是想不出什么更实质性的东西,依然只有尘封的老建筑以及便宜的塑料家具。

德尔塔指挥部,他明白,是由工程师组建,把曾经的“分裂者”下争吵不休的七支部聚在了一起。七个支部各送出一位代表来到德尔塔,在一起他们得以组建起更大的反抗。当然名字是个笑话。传说工程师差点要放弃了调和派系纷争,说“历史上从未闹出过比这更混乱的分裂。”名字出来了,但德尔塔觉得“混乱分裂者”还不够鲜明。于是,混沌分裂者。

这帮人没一个友爱彼此,更不可能在乎calvin。他作为混分特工事业有成,一开始只是当支援,而后竟领导起了对基金会的袭击。他,和其他所有分裂者内的人一样,很明白他们在世界上的地位;分裂者的目标从来不是消灭基金会,只是要充当它的对照。他们要做一根常在的棘刺,不让基金会变得过分自满。照此逻辑,如果他们关心着分裂者,那就没功夫在别处制造过多损害了。到目前,这个战略没什么成果。

但calvin做起工作来尤为出色,与其说是棘刺,更该是基金会心头的一把钢锯。他给分裂者目标带来的贡献让他慢慢逐级晋升,直到最近还一度被视作自己派系的下一位德尔塔代表。然而,之后不久他被控侵吞分裂者资源-虽然很有限——在袭击某个存放有可能是魔法文本的基金会站点时。

虽然针对他的调查并未找出什么特别的,这次意外绝对是发生在了错误的时间。他错过了晋升德尔塔的机会,人选换成了一位中层官僚,曾经是新泽西州初级议员的howard Kowalski。

刚巧,最先开口的正是howard Kowalski。

“下午好,呃,calvin,”胖男人说着,摆了摆尖鼻上的一副眼镜。“我们感谢你,呃,长度跋涉到这里来。如你所知,我们正在呃,翻修,德尔塔指挥部总部-”

这当然也是笑话。德尔塔坚持说他们的前指挥中心,由工程师亲自建造的那座,正在翻修中,所以必须在空仓库和黯淡的后巷开大会;一个公开的秘密是这栋总部早就在几十年前被全球超自然联盟夷平了,德尔塔拒绝承认此事而已。

“-所以这样是不得已的,我明白。”他点点头,用一叠纸拍了拍桌子。“我想我们在这最好奇的是,calvin,是呃,好吧,我们听说你找到的文件。”他向前凑过来,翻阅文件时眼镜被台灯照得发亮。“日志。你有带吗?”

calvin点了点头。“如果你容我耽误一点时间,我会说说日志的事。”

另一位德尔塔成员,一位高个的长发女人名唤Norris,从喉咙里发出一道声响。“不要测试我们的耐心,小伙。我们到这的旅途已经够受的了,但我对上帝发誓如果我们照做之后你拿些假书出来糊弄,我就接管你的工作。”

Kowalski神经质地笑了起来,calvin恼怒地抬起一根眉毛。“别别,priscilla,”Kowalski小心地说道,“我们姑且听听他要说什么。calvin已经,呃,为我们的组织做了不少事,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致同意-”周围人一阵不情愿地点头,“-而且我觉得他应该,呃,享受无罪推定,在这里。”他示意calvin继续。

calvin拿起自己的一叠文件摊开。“好了,所以你们面前看到的是我和其他几个人在过去几个月处理的工作-称之为目的声明。我们和悉尼的dr. Vernon Alderman实验室合作,他团队的工作成果…引人担忧。基金会对非自然实体和现象的持续测试加剧了由此类实体引起的问题-他们在抓挠伤口。加上中尉horver团队就斯克兰顿稳定锚在最近几年校准的结果,证据很明显。”他顿了顿,翻到下一页。“我们很快就将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继续扫了扫这一页。“现在,我们的模型推测,若没有一次重大的公众性超自然事件,我们将无法撑过2020年代,甚至不到五年我们将开始看到连基金会都无力应对的大麻烦。这不太妙,也是我们现在提起来的原因:如果我们再等下去,我们可能就没法做任何有意义的事了。”

Sylvester Sloan,德尔塔最老的成员,冒出一阵古怪的干笑。“我们的意义在于抑制基金会的行动。听起来你要说的是你有意全面干预他们。”

calvin稍微往后靠了靠。“不止于此。我意图铲除基金会,从叶到茎。”

厚重的沉默在会场扑腾开来,像是有人往电梯里丢了一颗臭鸡蛋。herman Van Gandry,另一位德尔塔老人,第一个发声大笑。其余人很快跟进。

Kowalski试图把持住面无表情,但眼睛还是擦的略久了些。“calvin,你看,我知道你是好心,你知道我们都很尊重你的,但是拜托。这是傻子干的事。”

priscilla对他嗤之以鼻。“等到你凑齐钱,哥们,还有装备来消灭全世界最强大、最隐秘、最有影响的机构,你再来找我们知会下,我们封你为破山之王。听着如何?”

calvin这次两条眉毛都抬了起来,他深呼吸一口,继续翻动起面前的一叠文件。

“为此,”他继续说道,“我想引用Summa modus operandi中订立的程序。”

德尔塔陷入沉默。几个人面面相觑。Sylvester Sloan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是这样吗?”

“稍等下,”dane blank说着连忙翻起了他自己的报告书。“这是什么?我听都没听过。听起来非常重要,重要吗?”

desdemona Vance,团队里最年轻的成员,从她身旁的包里抽出一团肮脏的厚包扎物。打开后,她翻起引言瞟了几页,开始念道:“我们认为以下内容是不容逃避的事实…”

calvin举起一只手。“我来帮你解答。这篇文件是由首届德尔塔指挥部在工程师的亲自嘱咐下写成。若我们按字面意义理解这篇文件,那么你们就不必通过消灭基金会来消灭基金会。你们只需要消灭监督者。”

priscilla暴出了另一道大笑,这次没有她的同事跟上。“是的当然了,这样肯定容易的多。十三个不死的半神,毫无疑问早就把自己用咒语和巫术埋起来了的。好简单的事。”

但Sylvester Sloan依然非常仔细地注视着calvin。“十三号监督者为其他几位保障着不朽,只要他还坐在议会里。你必须先找到他…好吧,你迟早都得把他们全部找到,这一点本身就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有…”他眼睛一眯,“除非你有日志。”

calvin点了点头,伸手摸向夹克的胸口袋,拿出一本蓝色皮革小书,被棕色的纸半包着。

“天哪,”Kowalski说道,“你从哪里搞来的?”

desdemona疑惑地看着它。“这是什么?”

“几年前,”Kowalski说道,“我们收到报告说联盟最好的特工之一,一个代号古怪的家伙,针对基金会监督者们拼出了一份报告-他们住的地方,最常出现的地点,他们的习惯和活动。换句话说,如果你想找到监督者,那里就会是绝佳的开头。”

“我还是不明白,”priscilla说道,“我们不是给监督者设了标记吗?我们知道他们在哪,不是吗?”

Sylvester讥讽道:“不。我们告诉特工们是这样,偶尔我们会收到报告说他们中的某人路过,或者有人瞟到了他们。如果我们真的有必要,大概确实能推断出半数成员的实时下落。走运的话还能再多几个。”他对着日志伸出一根弯曲的手指。“但这几个监督者不是这东西的重要性所在。它的重要性在于可能还包含某两位监督者的下落—十三号是其一—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们,从来。直到这本书被写出来,没人能肯定他们真的存在。”

Kowalski狠狠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好。冷静下。让我-让我想想。”他又翻看了手里的一叠文书。“好吧,所以说你可以找到他们。这很好,这是,呃,好的开始。但还有别的问题。合约——他们和死亡签了合约,只要他们有合约他们就不会死。Summa modus operandi写就时还不是这样,所以说它总是被当成一篇导言,而非严格的协议计划,因为你不能杀死死亡。”

calvin点点头。“你是对的。你不能杀死死亡。但我不觉得你必须杀死死亡,你只需要打破合约。”

Sylvester靠向前,用仔细斟酌过的话语回答道:“如果你想打破合约,你得需要能把人从死亡手里偷回来的东西。你会需要…好吧你会需要的东西已经不存在一百多年了。”

calvin再次掏进口袋,拿出一小玻璃瓶的透明液体,铿的一声放到了桌上。

“如果你能打破合约,然后呢?”

calvin被低语环绕。他突然意识到有某种伟大而恐怖的东西在场;他立即就知道这愤怒的关注。在仓库的沉静中,在奥秘之后和上界之下,那个存在降临而来——然后又离去了。

接着,和以前很多次一样,德尔塔化作一团混乱。

“操你妈calvin,你居然-”

“这是啥—”

“泉水干了,他们挖空了-”

“-无所谓了,就算他-”

“它知道,它知道,我们都说了这么么多了,我们-”

“——这就有可能消灭基金会十三监督者了。”

“这就有可能完成Summa modus operandi了。”

Kowalski已经放弃了给这堆纸理出什么顺序,把它们随意摆在身边。“你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

calvin把瓶子放回口袋里。“在我们对付基金会的孟加拉仓库时,在我被告知侵吞分裂者资源时,”他用眼角看着Kowalski,“这就是我们在找的东西。它不在那里,老实说,但这个-”他把小瓶子举到眼前。“我找到它和找到日志是一个方法。运气。”

Sylvester慢慢点了点头。“如果那真的是我们认为的那东西,那我觉得你是对的,calvin。我觉得那能有用。”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子。“他们知道你拥有了吗?”

calvin迟疑了下。“不。”

desdemona向前靠过来。“所以你的计划是?”

calvin把日志往前一推,把小瓶放在它旁边。“我们把这帮烂混账一个个找出来,用这个-”他指向日志,“从十三号开始倒数。等他们都完蛋后,基金会将群龙无首,分崩离析。我们扫荡残片,除掉监督者后世界也将自愈。”他靠回了椅子。“迟早有一天,我们将在一个没有超自然威胁的世界醒来。能自由选择自己命运的世界。”

Kowalski还在翻看calvin堆在他面前的文件,现在更慢了。他停在了其中一页,然后抬起头。

“好。我信了。我们的资源有限-如果你的尝试是在,十二年前,我们也许能更好地帮你。”他用一根手指敲打着桌面。“当然,这之前你也没有日志,这真的是游戏颠覆者。”

Kowalski转身向着同事们。“你们有谁反对吗?如果我们做了,我们就必须做到底-没有半做不做。我要第一个承认我们大大落后,但如果calvin说的是真的,我们这边至少就有了点惊喜,这就算得上数。”他点点头。“全体赞成?”

他们齐声说道;“同意。”

Kowalski转回calvin这边。

“你需要什么?”

——

现今

— - —

他要了三个人-都是专业且有经验的特工。逻辑非常直白:基金会是个巨大无情的机器。靠分裂者的手段对付它只会失败,此前一次一次都是这样。分裂者这么些年一直没从被基金会打散中恢复起来,德尔塔只是勉强把相互争吵的派系和分立粘合在一起而已。试图把这种无序扭转为行动只会是灾难。

但一个四人团队,就小到可以瞒过基金会的全视之眼,也许就有用了。分裂者有资源,足够在需要的地方引起扰动,以及在必要时强化队伍。但德尔塔也说的很清楚:他们的范围有局限。如果团队走到超过德尔塔支援能力的地步,就必须靠自己了。

他们中第一位是Anthony wright,饱经考验的英国分裂者特工,现年五十多,手下亡魂的名单和他的功勋单等长。在德尔塔获权后,分裂者才勉强不算是一撮受围困的团体,以及一帮混乱的理想主义者-但在他们的整个历史中,Anthony一直是理性与指引之声。他秉持着分裂者最初的目标,在所有人的记忆之初就一直是寻求指导的对象。每当德尔塔要开会,时常有人认为他应该占有一席之位,但他一直拒绝这个职位。

第二位是一位女性,比calvin年轻但小不了多少。她的名字是olivia torres,直到几年前她在异常社群内还是异常艺术家“象牙”。她的装置颇负盛名,特别是在她曾经当做家住的三波市。基金会认为她在AwcY?的圈内活跃,一直在无休止地追捕她。当他们终于逼近,她溜进了分裂者,开始重获新生。

最后一位是Adam Ivanov,这让德尔塔吃了一惊。Adam还很年轻,没经验,也不是个打手。他擅长电脑——甚至堪称奇才,但基本不会用枪。可calvin坚持他的决定。他在Adam认识他之前就知道Adam,还在过去几年里做了一系列活动让Adam脱离乌克兰分裂主义组织,加入到分裂者的预备队中。

calvin和Anthony以及olivia有过交道-过去十年里他有大半时间受Anthony培训,和他并肩作战,而olivia曾在好几次突袭中被指派给他,直到他被流放。两人都热切地回应了他的请求。而Adam迟疑了下。他少了几分信赖。即便如此,calvin仍然感觉到他内心有一股渴望。Adam年少时,因为父母是乌克兰政治犯被基金会当做d级人员分给了Scp-610。一次对基金会集中营的突袭让他从囚禁中获救,还是Anthony亲自把他从危难中解救出来。当这年轻人听说他的恩人也在同一队伍,他很快接受了请求。

于是过了短短三个月,他们的小船就在南大西洋上乘风破浪,目标是那根刺穿风暴海域的糙野黑矛,四周散发着沉默的恶意。calvin站在船头,塔慢慢进入视线内。他感觉到记忆强化在烧灼他的心智;他可以看出塔的异常性在闪烁发光。一道伤疤,他想道。

“那是什么?”他听到olivia走到他身边说。“是魔法,对吗?也许是认知危害?”

“不,不是认知危害。是个逆模因。不是基金会建的它。别人建的,很早以前。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现在都不是了,所以基金会重新为它找了用途。”他笑了起来。“你要怎么逃出自己都没发觉身处其中的监狱?或者对我们而言,你要怎么找到一个不在任何地图上的地方?甚至都不能画在地图上?”

olivia耸耸肩。“我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你怎么找到它在哪的?”

calvin拿出蓝色日志。“某个人研究了监督者和他们的手段有几十年时间,这是日志。”他把日志翻来翻去。“它被放在一个盒子里好几年,直到有人发现它是什么。当Skitter marshall把它捡出来,他发现自己撞到了金子。”

“所以为它花了多少钱?”

calvin耸耸肩。“没花。我偷的。”

olivia点点头,又看向了塔。“挺美的,从某种意义上。异界感。”

“是这样。”

浪拍到了船边,化为一卷冰冷的海沫冲到他们面前。calvin本能地伸手为她遮挡,olivia后退几步,但对他回以微笑。

雾角的低吟在他们身后响起。calvin转身连忙跑上舵手间的楼梯。在那,Anthony wright正野蛮地拖拉着舵盘,间或从挂在嘴边的粗雪茄里长长地猛吐一口烟气。

“太傻了,calvin,”Anthony大抽了一口雪茄说。“根本没地方登陆。我都十六年没上过一艘船了。这就是你的计划?”

calvin斜视着高塔。记忆强化只能持续一会儿;再之后,他们将无法感知到塔的存在。必须要快:大海不会帮忙。

“入口在上面,”calvin指向岩石面的开口。“觉得你能够的到那?”

Anthony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我够的到那。我希望你之后不需要船。”

calvin拍了拍他的背笑道:“总会有更多船的。”

Anthony翻了翻白眼,转起舵盘,调转船头。“下次潮涌,我们就要冲。告诉他们抓好了,因为唯一能搞定的办法就是撞沉这艘船。你明白的,对吧?船要给撞沉。”

calvin点点头。

“那就好。我们来沉船。”

calvin连忙下楼梯找到其他两人。olivia和Adam在走廊上;Adam看起来快吐了。他抓住两人把他们拖向划艇,把他们推到柱子边。“留在这抓好!”

他转身看去:一道巨浪携雷霆之力刚好撞在船上。整艘船猛地一下,一上,然后一前。一瞬间,calvin感觉胃都挤到了喉咙里,又被他紧咬的牙摁了回去。等他摸到了楼梯顶,船壳正在高声作响。铁与木在无情的坚石上擦过。

船壳继续发出几道毫无尊严的嘎吱与嘎嘣声。然后是猛地一停。calvin跌撞着上了甲板;船现在完全开进高塔入口了。在他们身后,大海依然狂怒。

Adam第一个爬到了calvin身后,但只有这样他才能把胃里的东西吐到栏杆外面。

Anthony——靠着某种奇迹,居然没怎么湿身——从Adam身边走过,拔出船锚从船边丢了下去。撞到干燥的岩石上时,它传来金属质的一道铿然钝声。

“登陆啰。”他宣布。

Adam用袖背把唾沫从嘴边擦去。“疯。你疯了。这是发疯。我差点…啊…这地方让我头晕。”他试着站起,踉踉跄跄。“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老人,你们倒是要没路了。我的人生还在前头等着,然后你就带我们直接撞进山里。非常体贴。”他又转回栏杆去继续狂呕。

calvin拍了拍Adam的背,“耐心,Adam。你在这和olivia还有Anthony待着。我一个人走。”他回头看向Anthony。“保证没有人跟上我。”

Anthony点点头。“记得我给你说的。一句话都别信。他们什么都会说-满嘴都是谎话。小心。”

calvin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安抚他。“我会的。我会需要你们——你们所有人——很快。但这部分…我可以自己来。”

calvin越过栏杆下到石头上。入口收窄成一条隧道;他沿着通路进入前方的黑暗中。

四十米后尽头处是一架货运电梯。他还能听到远处海的咆哮回响在石墙上。黯淡的灯光里,calvin只能辨认出石头上的深切口-几乎就像刻痕。他拉开栏杆,走进去按下一个按钮。当它开动前,他才发现入口看起来是切进了塔里-而非雕刻而成。

他说不清下降了多久。过了几分钟,顺滑的金属井道变成了石头。电梯里面变冷了;他听到有模糊的搏动声在下方传来。calvin伸向口袋摸到小瓶,确认它还在那里。

电梯停住了。货厢抖了抖,然后-一声呻吟-门开了。他来到了一处被火炬点亮的大房间,烧的都是无烟的绿火。墙上刻满古代符文,回旋上升到一片黑暗的大口里;同样的黑暗也在他足下大开着。黑暗和他之间再无他物相隔-只有电梯,还有一条分节的钢板走道从电梯里伸出。

走道通向房间中心。那里,有一根石柱从深坑中竖起。当calvin迈出第一步,一颗卵石从他脚边的边沿落了下去。他等着听它落地。

两分钟后,他不再等。

他跨过了走道上的裂缝。脚步声是唯一能听到的声响,除了那从下方传来的轻柔搏动。待他靠近柱台,他终于能认出那独居的住客:坐在一把金属折叠椅上的、还被厚实的金链捆着人类尸体。

calvin开口说话,却被一道声响打断。像是陈腐的嘎嘎作响—恐怖、空洞的吵闹。如合唱填满房间,在墙壁上回响。是笑声。嘲讽的笑声。

他靠近尸体开始检查。双眼处只余空洞、腐烂的眼眶。尽管如此,它用一种凶狠的烈度盯着他看。他又一次感觉到了类似的寒冷;突然,下方的敲打声停下了。

“一位访客。”尸体的嘴没动;然而,声音还是从它中间钻出,像是陵墓中的气流。“何等稀奇。我不怎么接待客人。”

calvin迟疑了下。“你是o5-13,对不对?”

可怕的笑声再次洒出。“某种意义是。这具尸体曾是Felix carter博士;干涉者。他曾是十三号。我居住在此,在他的位置上。”

calvin点了点头。“所以那就是了。好——你要和我交谈。我来和你重议合约。”

什么东西从他视线里闪过。他看到了无尽的尸山;火与血。他看到红色恐怖的行进——还有一个在天上注视的沉默身影。calvin摇了摇头看向一边。当他转过来,尸体看着简直像在笑。

“你在此无权,calvin Lucien。”calvin惊恐地后退一步。“是的,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名字不属于签上合约的十三个之一。你不能打破它。”

calvin集中心神。“你是对的。不在。但请幽默我一下,如果你不介意。你的合约,条款是什么?你允诺了什么?”

尸体之内某处,有物狺狺作响。“好啊。幽默一个将死之人也无妨。合约让十三人逃脱命运之手。永远的生命。”

“他们已经有了不老泉。为何他们还需要你?”

“泉水已经干涸。就算那时,它也无法从我手救出他们,只能让我保持几臂之远。当他们开始死亡,一号来找我交易。我提议手下留情——交换桌上一席。”腐烂的声音再次发出笑声。“一次简单的谈判。”

calvin走到尸体背后。他的眼睛追踪着周围墙上的符印。“而作为契约的一部分,他们给了你这个人?给你他的性命?”

“不。他的命也要保全,是契约的一部分。他们给了我他的尸体。他永远停留在死的边境;他的心智被赋予半死的庄严狂喜。”

calvin把头歪了起来。“他还没死呀?”

尸体嘲笑着。“没有。”

calvin从口袋里拿出小瓶,拔掉瓶塞。

“好。来喝一口,你这垃圾老婊。”

他从身后摸向尸首,抓住了链条;只一挤,他把尸首的嘴强行掰开,用另一只手把小瓶的内容物倒进了喉咙里——且小心地保证一滴不浪费。当瓶子倒光,他放开了尸体的脸,走到它面前。

“这是什么?”它的声音嘶嘶作响。“你从哪里弄来的?怎么会-”

变化立竿见影。尸首的脸上恢复了颜色;血流在它的身体内奔涌。粉肉组织填满了皮肤皱缩的缝隙。泛光的白球在它的眼窝中鼓起。憔悴的躯干抽搐起来,接着涨开;尸体往前一蹦,喘息着抽了一口憋住的气。剧烈痛苦的大咳让经年累积的灰尘从它的肺里喷出。它的手臂垂下来抓住椅子。

只一分钟,尸体变回了一个裸体的男人。抽搐稳了下来。他的眼睛——褐金色而又满是恐惧——前后乱转。

“你做了什么?”他颤抖着,嗓音由于长期不用而嘶哑。“你都做了什么?!”

某种暗而银的东西开始从男人的眼里、鼻里和嘴里渗出。像是烟气但要更厚重。它在男人上方的空中聚集成闪闪发光的云。他的眼睛看向那团形体,像受惊的动物一样哭喊。

“不!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

calvin举枪对准男人,扣动扳机。一颗子弹射入他的太阳穴,另一颗埋进他的心头。

dr. Felix carter咽下最后一口气后骤然而逝。他的身体瘫在椅子上。他的头向后耷拉着。他还在盯着上方的黑暗看。

calvin抓住金属椅子的边沿,把它拖到祭坛边。脚上狠狠一推,他推着椅子——连同上面的人——进到了下面的深渊里。锁链还短暂地嚓嚓作响一阵;然后,没了。

calvin再次感觉到那个存在。当他回头,他发现一个银色的女人身披黑暗站在他身旁。她凝视着深渊。她的眼神是如此悲哀。

“十三号的鲜活躯体,”她说道。“合约无效了。我从我的义务中被豁免。”

calvin吞咽了一口点点头。“当致命威胁找到他们,你将不再对剩下的十二人手下留情吗?”

“我不会了。”她没有把视线移开深渊。“他们可以死了。”

calvin叹了口气。“好。这就够了。”他转身向着电梯,迈出步子。有什么让他停了下来。他回头看向那个苍白的身影,努力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你怎么不阻止我?你有权利也有力量做。你为何站在那什么都不做呢?”

终于,她回过身注视他。calvin感到一种压倒的孤独——忧郁——冲刷着他。“议会的心脏里有东西在化脓溃烂。有东西不会死去。我以为,也许,若我有一席之位,我能将它找出,让它死去。但我不能。世上有些东西连我亦无力触及,calvin Lucien。”

她又回身看向深渊。“也许你会做得更好,也许不会。”

— - —

德尔塔指挥部派了另一艘船来接他们。上船后不久,desdemona走近calvin,交给他一份报告。

“你有任何问题吗?”她问道。

calvin摇了摇头。“来这里,走进去。”他看向塔之前所在的地方。“我甚至都看不到它了。就像从来没在过,但…”他伸向口袋拿出日志,“这个人十年前就知道。”

年轻女子笑道:“是的,好了,我肯定你的神秘特工自有办法。就像我们也需要你有你的办法。我们的计划已经全部开动,calvin。他们都等着你完成使命。”她朝着不存在的塔点了点头。“走运的话,其他几位也能像这次一样简单。”

calvin笑着摇摇头。“不太可能。我们趁他们没看着抢占了好先机,但下次就不会有惊喜了。”

——

日志条目:十三号监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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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步骤001\/12

o5-12 - 会计

曾用名未知,黑人男性。貌似四十岁左右。金融市场知名人物,但很少在公众中被谈起(如果确实有过)。穿着奢华,定做衣物配以类似的昂贵珠宝。带着墨镜。似乎是数学天才,据称能心算概率。可能为异常影响。维护基金会财务账本。

操弄贸易市场以累积基金会财富,甚至于他自己的财富。据称有很多自己的部下在各大重要世界政府的金融板块内身居高位。

解密完成:访问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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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未来交易

——

别处

— - —

在一间无光无声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坐在他的桌边读书。曾有段时间黑暗会妨碍到他,但那种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他发现这样挺舒服。颜色会让他从工作中分心。

他翻到报告的下一页:尽管并不需要“看”到文字就能读。老习惯了,他想到。句子一个接一个,他的冷静慢慢让位给冰冷而精准的意志。

门开了。一道光剑刺穿房屋,照亮了男人和他的桌子。它穿过男人的前臂,照出了一道老旧的烧伤。他本能地用手去盖住。

他抬头一看。一个女人站在门边迟疑着。这时他才意识到他的脸为愤怒所扭曲。

他强迫自己放松,用一个点头向她传意,让她进来。

她向前两步后开口道:“你听说了吗?”

“是。”他合上报告。“我们知道是谁了么?”

“还没有。”她走近了些,但停了下来-如同有道风把她逼退。“不管是谁找到塔都要靠记忆强化,供应是有限的。我们还在找。”

“那合约呢?”

女人没有回答。

他叹了口气。“Felix?”

“我们没找到他。如果他掉了下去,或者是被推下去的话,他可能还在掉着。我们必须做最坏打算。”

男人起身,他的眼盯着自己膝盖后侧。“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我不明白谁会做这种事。谁能做这种事。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做了什么?”他抬头看向女人。“这不妙。”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其余议会已被警告。我就是来确认下你知道了。”她又上前了一步;她的手放到了桌面上。“也许…也许如果我们就-”

“不管你想说什么,不行。”他的声音很平缓;有什么在水面下颤抖。“不管他们是谁,他们很走运。”

她皱了皱眉。他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疲乏。她有事情想告诉他;她有事要说。但是,她只是闭上眼点了点头。

他握起女人放到桌上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上。他的手掌像是陈旧擦破的皮革。她的则很冰冷。“我知道你累了。我知道。上帝。我知道。我…”

他强迫自己停下。呼了口气,把她的手转过来,一路摸索着从手腕到前臂的伤疤。她现在看起来很不坚定。“我们不能止步于此。我们不能就此放弃。”

她的眼睛还闭着。“我知道。”

“走吧,快。回花园去。你知道进去的路。你在那是安全的。我会呼叫特遣队,我们会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事情大白后我会呼叫你。”

她把他的手塞回去。终于,她的眼睁开了。“你怎么办?”

他微笑起来。“我只是需要查明白,然后我就去找你。”

他绕过桌子握住她;她也回握。几秒的沉默后,她转过头看向他。“我-”

电话响了。

他面露不满。他松开了握她的手。“我很抱歉,我…”

她的表情坚定起来。她放开男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不再一言,她转身离开了他。

他接起电话。

——

此时

— - —

“那个会计the Accountant。”Anthony发现这个头衔很好玩。“他们只有这一个吗?”

olivia笑了。“这可是有不少的数字。他肯定是个超级书呆子。”

“恐呆子。”Adam提议,他的眼一直没从电脑屏幕上移开。

这句评论让olivia、Anthony和calvin一齐投来了困惑的眼神。

“你们知道的,就像是恐狼?d&d里的?或者《权力的游戏》里的?或者…”Adam抬起头。他立马皱起眉头,然后继续打他的字。“操,你们这帮人真过时。”

Anthony抽了一口雪茄,看着calvin走过房间。“好吧。所以你计划怎么找到这帮混账?我怀疑他们不太可能就在本地酒吧里晃悠。他们可能坚守在有无数异常条例的地方,多到能让魔多都看起来像夏尔。”他看了Adam一眼,对方——头也不抬,举起两根手指以示欣赏。

calvin点点头。“对。这就是关键。我们的神奇特工写了不少监督者的事,而对他们住在哪,或者藏在哪就写了一点点,但大多是依情况而定,没太多帮助。所以我们要第一个去找会计。他是付房租的那个人。搞定了他,可能的安全屋名单就要小上很多了。”

olivia靠在她的椅子上。“完美。那我们只需要找到这第一个就行。第一个已经知道我们要上门的地上神明。你到底有计划吗?”

calvin示意了一下右边。“我这有Adam。”

Adam从电脑前偏过身子。“噢对。是的。对。我能找到他。”

Anthony哼了一声。“那就好了。”

Adam无视了他:“会计,据我们所知,是一位数学奇才,专长于统计分析。他是一坨数据海绵-他吸入信息,分析,找到别人都看不到的隐藏关联。他做的每件事,都是基于这些隐形的关联。他的整个日程-他穿什么,喝什么,每天的日常活动-全部基于从这些关联性中衍生出的预测。”

他把屏幕转过来给三人展示。浏览器上开着几个标签;当前是一张现金股价图表。“现在,我大概不需要告诉你们这样一个人能在股市上有何作为了。他对数据的分析快过计算机;他能靠他妈的列车表预测出幸运500的涨跌。而虽然他这种找关系的能力属于异常,这些关系本身却并不是:只是不可能被其他任何人理解或解码而已。”

“那好吧,”Anthony说。“但这也没说清要怎么-”

“列车时刻表,”olivia打断了他。她专注在屏幕上一个没打开的标签。“在东京?”

Adam笑着点点头。他打开了这个标签,亮出一张翻译过的列车表。“日志提到过。我让Alexander跑了几周数字-”

“Alexander?”Anthony眯起眼睛。

“这是他给电脑起的名字,”calvin回答道。“你发现了什么?”

“主要就是,国际住宅市场和每三个月的十五日于东京印刷的列车表间,有种古怪的关联。”Adam说道。“基于这人如此慎重,我敢赌他会在列车表印刷的当天亲自去东京查验。”

“等下。”olivia靠过来仔细打量屏幕。“你说这人能靠别人看不到的关联做预测,是吧?这会不会让他发现他不该出现在我们期望他在的地方?”

Adam点点头。“你是说他能不能看到未来吗?”

“好吧,对。这不就是一回事么?”olivia从屏幕上移开视线,盯住Adam。“如果他能靠魔法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关联,他遇到的些许信息不也可能告诉他我们来了么?甚至于我们是谁?”

“我觉得不是这样,”calvin说道。“我是说,数字可以是错的。”

Adam摇摇头。“不,她是——好吧,基本上对的。数字不可能错。他们就是数据。不过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所有事。他只是做些预测,这些预测的确定程度则各异。这就是问题所在:他可以知道有75%的概率这天有人会来袭击他。他可以知道有30%的概率来五个人,25%的概率来四个人,20%的概率来三个人…如此等等。”

Anthony按了按眉毛。“你看,我们真的需要上完概率课才能杀了这家伙?我知道他很聪明,但上次我检查的时候,列车表挡不住子弹。”

“但子弹挡不住根本不在场的人,”olivia回答。她转向Adam。“所以根本上说,他可以靠看似随机的数据来预测极端复杂的系统,对吗?”

Adam点头。“对。”

olivia给了他们咧嘴一笑。“那这样的话,我觉得我知道到底该怎么打倒他了。”

— - —

黑色的车停在东京金融区街边。走出来的男人是如此格外的不起眼,以至于在一般的情况下就算是这种缺乏关注点也不能引人关注。

他的高端定做西服与墨镜和这片地的富态很搭;他的肤色是琥珀金的暗色。虽然已经知道了时间,他还是检查了下手表,关上了车门,然后沿着街边走了三步。车开走了。

会计是一个精准的人。他睡眠恰七小时;当他醒来,一定在整点。每次落脚都受计算——每一步都是预先确定的。他不会犯错,不冒一丝风险,计算每个重要的可能性。

这就是为何,他一发现有个年轻男人正跨过街道向他靠近,他立即采取了行动。那个男人20多岁;短发,外套解开着——斯拉夫人,如果一定要猜一个。基于男人鞋子的颜色,会计确定他是到此来刺杀他的。基于目前的桃子市价,会计确定他不是一个人来。

他向左一步。一群商人刚好从附近的餐厅出现;这让至少十五人隔在了他和将来的刺客间。十五人中的某个为日本人——年龄五十多岁。他走路有点跛而且就要秃头。这意味着第二名刺客在街对面小酒铺的三楼窗户边。

会计调了调手表,把阳光从表面照向窗户。狙击手暂时失明了。现在两个刺客都看不到他,他走向附近的一座办公楼里。

“操,强光,”Anthony对着他的话筒大喊。“你看到他了?”

Adam奋力挤过人群,摇着头。“没,跟丢他了。他在预测我们做的所有事。我觉得——他要去那座蓝玻璃的楼里。马上过去。”

olivia从街角瞟了一眼,碰了下她的耳机。“calvin,我应该和他一起去吗?”

calvin短暂停顿一阵后回答:“去。”

olivia跑向金融办公室。Adam又挤过了好几个人跟上她。

楼里是框着大理石的三层繁杂大厅。一道宏伟的楼梯伸向每个楼层,玻璃电梯也提供了另一条路。Adam的眼睛在各楼层间流转。

“哪一层?”Adam问道。

她拖住Adam的手臂拉他。“都不是。这边走。”

两人取道前去建筑的远端。有一道紧急出口通往后巷。olivia把门踹开一脚迈出,Adam紧跟其后。他们刚一出门就受到了枪火声的问候。

“操!”olivia把Adam塞向两个垃圾箱中间;她自己紧跟其后屈膝蹲伏。她翻开化妆镜举起来,用镜像探查前方的小巷。

有两个西装男子站在小巷和街道交界处。两人之间,会计看了看表。

“嗯,这有用。”他宣布道。“在我离开搭列车前我们有一分钟时间。所以,我能为你们做什么?”

olivia检查了下她镜子上的影像。Adam瞅了一眼镜子,皱眉说道:“他就这么站在开阔地里,”他低声说,“我们可以直接——”

她再次伸手按住耳机。“calvin。我们要上吗?”

calvin几乎立刻就做了回答:“不。”

olivia看向Adam。“让他说去。”

Adam点头。他转向垃圾箱一边大喊:“你就是会计,对不对?”

“你知道,我确实有专业头衔。还有名字,如果你想-”

“我们知道你是谁,”Adam回喊,“我们是来要你命的。”

“是,我知道。好吧,我就在这。过来吧。亮个相。”

olivia示意Adam继续说。

“嗯哈。但你知道为啥我们要来杀你吗?”

“二十九秒。你们可能就是我刚听说的人,就今天早上。你们要为我们与死亡的契约终止负责。我推测你们是为某种意识形态谬论来谋害我。”

“意识形态谬论?”olivia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知道你们组织建在多少人的尸体上吗?就为你们这帮混账开表演每天要死多少人?”

“我从未杀死任何人。当然,我肯定你杀过一些了。多少?一打?一百?你有想过打探他们的名字吗?”会计发问道,他又看了看表。“他们有谁是孩童吗?就是好奇。”

Adam狠狠反抗着olivia的紧握。她掐住Adam,用力。“不要,”她悄悄说。“他在对你激将。”

“操他妈的,”Adam低吼道。他死死摁住手枪,紧到几乎让关节出血。“好像他从来没杀—”

“好,如果你们不是来试图杀害我,我想我应该早些离开,”会计说。再一次,他看了看表。“七秒。”

“我们要错过机会了。”Adam低声说,“我要去—”

“不,calvin说了—”

Adam已经迈开了腿——olivia也迈出去抱住他。她的手臂绊住了他的腿,让他必须弯下身子来。下一个瞬间,震耳欲聋的嘣声袭来,传遍整个小巷。拳头大的坑洞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垃圾箱:Adam的脑袋刚刚还在那。

洞里屡屡青烟往外窜。Adam和olivia一齐盯着它看,他们背靠着另一个垃圾箱。

“操,”Adam低声道。

“狙击手,”olivia回答。

“一,”会计宣布道。“所有人趴下。”

又有几声的“嘣”回响在街道上——伴着远处的喊叫声。olivia和Adam听到了玻璃碎裂声;嘣声跟着又是一阵枪声。

Anthony的声音从耳机传来。“我来掩护你们,走。”

olivia和Adam跑向门去。在这个距离,他们能听到警笛的声音,还有会计的车在开走时的橡胶摩擦。

— - —

有时候,会计会想知道活在不确定里是何滋味;存在于一个你无从基于眼前的数据预测绝大部分结果的世界中。他想这一定是可怕无比、不可忍受的状态——像是被困在一切毫无道理的噩梦里。这种想法接着勾起了极大的怜悯感。

这一刻他没有感到一丝怜悯。

他走向候车厅,检查了手表,在内心里又重返了一次小巷。他已经重放了没有在那里展开的事件二十三次;每一次,都说不通。没有一次符合模型。

他正确预测到了两名刺客到来;他也正确预测到了同伴的抵达;但他的模型显示,若站在开阔处向他们发话,会有压倒性可能至少有一人现身并立刻被他的蹲守狙击手击倒。

没什么是真正的定数,他知道。每条法则都有例外;每个绝对都藏着一丝怀疑。他理解的一切只是某种他不理解之物的近似值。

但两个刺客遇到这次冲突毫发无损的概率,照他计算,在量级上等同于龙卷风把一副牌卷成纸牌屋——然后又变回同一顺序的牌堆。这已经超出了“不太可能”,这完全无异于奇迹。

他目击到的就是这样吗?一场概率奇迹?一场稀有到近乎不可能的事件,就像生命的突现本身?

他迈步登上列车,交出了车票。他走向一个私人间,拉开门就座。城市开始闪过,他花了二十四分钟跑了跑模型,然后决定他还是就这么算了为好。

滑动门嘎吱着开启了。一个不那么中年、有着花白黑发的男人走了进来,坐在了对面的座位上。他随意地摸向衣服口袋,拿出了一把左轮,直接对准会计的心脏。

会计瞪着眼,完全不能理解。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两个奇迹?在同一天?

“怎么会?”他粗声说。

calvin用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硬币。他把硬币放到拇指上,投到了空中,又在半空把它一把抓住。然后他把硬币亮给会计看。

背面。

他脑袋里的发条开动了。“你…”

“你善于预测复杂系统,”calvin说道,“但只在他们按应然的模式行为时。如果他们的所有决策本就不可预测,你就不能预测。”

“但你怎么知道我会—”

“我们偶然听到你说你要去赶列车。附近有两个车站。所以我就丢了硬币。”

会计闭眼微笑。“何等的简单粗暴。你太走运了。”

“对。但这有用,不是么?”

“那就这样。”他睁开眼,盯住calvin。“好了。既然你抓到我了。你想要什么?”

calvin把一张纸放在他面前,拉出一根笔。他把纸笔沿桌子滑向会计。

“名字,”他说道。“地点。他们其他所有人。”

会计叹了口气。“你要我给出其他监督者的名字和所在地?怎么——你是不是还要他们的pIN码?”

calvin把左轮在桌上敲了敲。“这可能不是抖机灵的时刻。”

会计坐回椅子松开领带。“我不会给你这些。你用了一种有趣的技巧让我陷入困境,这很聪明。但现在我们在这里,我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你都要杀我,为何我要出卖同事呢?”

calvin耸耸肩。“被枪打死和被拖死在车后还是不一样的。”

对方吞咽了一下。“这太野蛮了-而无论怎样,这都是非常不可能的。我们离目的地不远,周围会有很多人。我的死路将以那把枪告终。”

“这都没让你担心一下?”

会计用舌头舔了舔牙。“当然在意了。我还没想过死这么长的时间,现在坐在这看着它,也不是不可怕。但我不会向恐怖分子祈求仁慈。”他向前靠近身子。“你真的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calvin没回答。监督者一声叹息。

“来吧。我们都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calvin扣动了扳机。

——

日志条目:十二号监督者

——

o5-11 - 骗子

出生日期未知。人种未知。来源未知。性别未知。极其难以辨识。唯一的辨识标志是左太阳穴处有一小伤疤,一般被头发挡住。一般呈现为穿奢侈服装的富有女性。基金会内部的头号假情报实体。主持掩盖故事、记忆删除供应的监督者团队。据称与孟加拉湾的超巨型水生实体有关联。可能具有现实扭曲性。极度危险。

需注意,没有对o5-11的任命记录存在。其他成员要么是被o5-1选中,要么是在有同事死亡(且不可挽回)后被投票选出,而o5-11似乎只是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了议会里。

解密完成:访问记录

——

第三章

宏伟幻象

——

过去

— - —

“这,”房间前的男人说着,展示了一张满是彩点的幻灯片。“是宇宙。我们能触及的既有的一切或者-或者将有的一切都在这张幻灯片上。目前以我们所知,就是这样;全部存在的总和。”

他关掉投影仪,房间一时之间陷入黑暗。等光线重新亮起,图片上是一张地球图,好像是从上方取下而且很远。

“这是我们,显然。”男人说道,将幻灯片居中。“几乎所有我们知晓的生物都在这块岩石上出生和死亡。”他停顿了一下以求效果。“这地产还不错,真的。”

他调整了一下幻灯片,观众在试图零落发笑。

“而这个…是一颗原子。或者至少,呃,代表原子吧。即使还没发展到能让我们看到这些小东西,但我们对他们可能是什么样子有不错的想法。现在,原子是一个-一个积木,是宇宙最最基本的粒子。或者,可能是。可能有比这还小的粒子,然后还有比这更小的粒子。很难说到哪里才算头,但到底会是某种基础性的东西…对吧?某种不包含其他积木,但其存在却以之为必要。这就是我们在寻找的东西。”

光线亮起,男人转过身来。他的白上衣上以蓝色字母标着“Felix carter博士”。他的圆眼镜夹在一个红鼻子上,他的灰发被整齐地梳到一边。

“当我们来到呃,国际存在科学学院,我们为同一个目标而来;发现所以然的理由。我们不求给一个解释,或-或者推论出为何,呃,理由为何;我们的任务是找到宇宙中决定为何我们是我们的那一部分。今天,我很高兴地宣布我们做到了。”

他伸出手,另一个男人出现了。这个男人很高,有着参差的棕发和黑上衣。他微笑着对热烈的掌声礼貌挥手,然后又如入场时一样双手紧握地站着。

“这位是dr. Frederick williams,来自皇家科学院。在他的协助和经济支持下我们呃,我们做出了突破性发现。”

他们两人随光线暗淡停了一下,上方的投影仪投出一张图片。图片很模糊,全是噪点,但重点非常明确:一条横跨整个图片的白线,两头渐淡。

“你们看到的是一条弦,”dr. carter继续说道。“我们是刚开始如此称呼它们;我们起初完全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我们把一系列高能脉冲对准一小块奥兹曼迪元素薄片后让弦现出了身来,方法借用自dr. Ansel Shaw和他的美国团队,他们也在进行类似计划以求探出他们称作快子的东西,呃是时间的基本积木,就这样。我们发现,如此调节我们的设备后,我们就能让一些本不能发生的事情…发生。”

图片切换。下一张幻灯片上,附近的一座建筑物被猛烈拉扯向弦的中心。下一张,弦不见了,建筑则碎裂变形。

“这就是我们目击到的。让这样的一根弦,本宇宙基础的构成元素之一,只是显现一瞬间,然后加以微妙操控,我们就能在一瞬间让局部重力增大将近七千倍。我要再说一遍:我们可以通过一道亮光和一颗石头操控本宇宙的物理规律。”

在场观众又一次鼓掌。一秒后,dr. carter举起一只手示意安静。

“我们呃,我们研究的完整内容会很快公开,只待我们的姐妹项目完成他们的研究。三个月之内,我们将把我们的发现完整呈给本会,然后…然后迈出向更博学未来的第一步!”

— - —

稍后在礼堂的会客厅,dr. williams站着和dr. carter及其团队与一群研究员聊天。两个人走过来,其中一个伸出了手。

“dr. williams,”男人说道,“非常荣幸见到你。Vincent Arians,牛津。我对你的工作非常着迷,真的。”

高个男人露出微笑。“mr. Arians,当然。总是很乐意见到校友。”他看向另外第二人。“你的朋友是?”

“Aaron Seigel,”男人在与Arians握手后说道。“康沃尔。”

dr. williams的眼睛略睁大了些。“着名物理学家。我敢说我都有点期望你在我们之前作出本发现,dr. Seigel。”

Aaron也微笑起来。“很不幸,我们的研究最近走上了不同方向。若我们要解决原子学,我们应该首先完成你们的工作,弄清几何。你们的结果非常给人启示。”

dr. williams眼神陷入深思。“是的,dr. carter做出了些杰出的成果。很遗憾他就要失信了,他真的在这个项目里投入了很多。”

Arians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下,他-什么?”

没待两个人再说一句话,一个黑眼睛的女人凑了过来,纤小,短黑发和蓝裙子,穿着黑手套。她来到dr. williams身后,手搭住他肩膀,在他耳边低语起来。他点了点头。

“先生们,我恐怕我要离开了。”他突然停住。“哦,拜托,请原谅我。mr. Arians,dr. Seigel,这位是dr. Sophia Light。她和dr. carter还有我们团队的其他人在伦敦有密切合作。”

女人轻柔一笑点点头。“很愉快,我肯定。”

Aaron回敬点头,而Arians继续处理他刚刚听到的事情。williams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张白色卡片,印着一个三箭头标记。

“这是我的名片,dr. Seigel,”他说道。“趁你还在城里,让你的办公室打这个号码吧,我们会安排正式会面。mr. Arians,也当然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组织正站在真正启发性的成果边缘,我们在寻找最智慧的心灵领导我们。”他耸了耸肩。“资供参考。暂别了,先生们。”

dr. williams戴上帽子和外套,跟着dr. Light离开客厅。

——

现在

— - —

“曾经,有个男人醒来发现记不得他是谁,是为何到了这里。”

olivia溜到了工作室的阳台,取下了耳后那根细白的香烟。她在口袋里摸找打火机,这时她身后的门开了。

“你知道,这些东西会害死你的。”Anthony wright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适合西装领带的人。他穿着这些就像是监狱工作服。“我应该知道,”他添了一句,给她露出一管半空的口香糖包。

“Anthony!”olivia俏小的身影像一把优雅的小刀滑向他。她双臂缠上他紧紧拥抱。虽然五年前就丢掉了这个习惯,老人还是闻着像卷烟。

Anthony用大手抱住她,安慰地拍了拍。他们一起肩并肩靠着栏杆。还不太算早上;下面城市的街道发着橘红色的灯光。冰冷、昏沉的清风飘过他们,携带着海的味道。

“很高兴你做到了,”olivia告诉他。她终于拿出了打火机。那是个尼龙绿塑料的便宜货,她来展出的路上捡的。拇指几番拨弄后,它也只是蹦出了几个火星子。

“这里。”Anthony把打火机从她手里拿掉,好似拿走一个危险的玩具。他拿出了自己的;那是个老而灰暗的物件,黄铜制成。上面的凹痕比他还多。“以及我无论如何都不会丢掉这个,就算是在西雅图。”

olivia翻了翻白眼。Anthony的打火机一打就窜出了火来;她低下头把香烟凑到火苗上。“饶了我吧。我知道你觉得这都是放屁的艺术垃圾。”

“好了,行吧,不敢说我‘懂’了那个用乡村奶酪做的抹大拉。”

olivia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欢吗?”

Anthony稍微反应了一下。“等下,那个是-你的?我是说,呃…”

她咧开嘴。“不。我开玩笑的。那个就是屎;做那个的家伙就是个乱劈柴的。”她回头看向城市,长长地吸了一口。她呼了一口气,烟气从鼻孔散出,盘卷在楼上阳台的底处。“calvin怎样?”

“做的不错。他告诉我和你说下很抱歉来不了,但——”

“胡扯。我知道。妈的,我懂。”olivia闭上眼。“这边还有太多事要做,现在。”

“嗯。我不觉得我们真的料到…”Anthony声音小了下去。“他们对会计的需要超出我们的预料。失去他之后,他们就失去了资金——所有一切都开始解体。人员开始恐慌,站点开始崩溃——操,那一夜死了两个监督者。”

有什么东西在olivia的心智之后拉扯着;她忘了什么。“还剩多少站点了,现在?”

“还有大概两百个。我们上周铲除了Site-173。里面除了尸体和蟑螂什么都没有。”他摇了摇头。“就是普通的蟑螂。”

olivia转身向着他。好长时间来头一次,他看起来老了-老而累。脸上的皱纹深深地刻进了他的皮肤;他的眼眼睛被黑暗而无从领会的环缠绕。

她又一次感到了拉扯。“你最近怎样?”

“很有意思,”Anthony一边告诉她一边看着城市。“你用一辈子对抗恶魔,扑灭火焰——以为这就是难关。这是需要做的工作。这是会杀了你的工作。但不是。”两人眼神相交。“扫清灰烬,把垃圾拼回去。这才是难关。”

她皱起眉头。拉扯更厉害了,现在。

“别误会我了。现在情况在好转。”他给出一个疲惫的微笑。“我们不必伤害人们。我们不必杀害人们。我们不必残害孩子们来逼退梦魇。”他的视线又一次飘向城市。

olivia闭上眼。“Anthony…”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我们赢了。世界…还是一团糟。当我睡着,我还是会有噩梦,你知道吗?但每一晚,都要会更好一点。噩梦在消散。”

她摸进口袋找些什么,拿了出来。

“总之,操——抱歉,废话了几句。听着olivia。有些事我应该问下你——”

olivia把光滑锋利的4尺长美工刀完完整整捅进了Anthony wright的心脏。一瞬间,老人的眼里满是纯粹的困惑与惊愕。然后——往后一倒,麻木地抓扯着刀柄——他的眼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我很抱歉,”olivia低语道。她把他推下了栏杆。

然后世界结束了。

——

现在

— - —

“突然间,一个声音对男人开口道:‘你的第二个愿望实现了。现在,你的第三个——也就是最后一个——愿望。’”

“——起来。快点快点,快他妈起来——”

光线从olivia的眼皮间挤进来。她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

有谁在拖她的胳膊。

“醒来,醒来——”

她睁开眼立刻后悔了。锐利糙野的阳光冲进了她的视网膜,迫使她避开眼神。olivia一手握拳按在左眼眶上按起来。“怎么…我在哪?”

那个人停下摇晃她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操。感谢上帝。”

olivia一直揉着眼睛,让她的视线调整过来。她躺在一间廉价汽车旅馆的床上。过载的交流电在她左边嗡嗡着;上面,是阳光穿透窗帘映入房里。房间闻着像是椰子油。

Adam坐在床边。他看起来好几天没睡了。他的电脑放在床头柜上,旁边摆着一把手枪。

olivia在东倒西歪里眨出路来。“Adam?怎么——”

“你还记得多少?”

olivia把眉毛挤到一起;它们就像某种大机器上相互研磨的齿轮。她试图回想让她来到这里的事件。她记得最后一件事是…

“我在做什么梦。Anthony在,但是—好几年后了。全错了。不是真的。感觉是真的,但…”

Adam点头。“有东西不对,对吧?”

“对。”olivia闭上眼,劝诱那个藏在她潜意识的梦境赶快出现。“他不抽烟,却有打火机。我们在西雅图,但我们还是闻得到大海。我越是去想它……”

“你越发现这是个谎言。”

她点点头张开眼。Adam正盯着他的电脑。

“我不知道怎的,但我还是发现了唯一的出路——”

“对。”Adam打断了她。不和她保持视线接触让他忍受巨大痛苦。“我知道。”

olivia皱着眉从床上坐起。“Adam?你…想说一说——”

“没事。现在我们都出来了。”他把一个文件放到电脑上。“你记不得我们怎么到这的,对吧?”

olivia摇摇头。“不。”

“这边一样。走运的是,我觉得我们对此有计划。”他双击了什么。电脑屏幕被calvin面部的静止图像填满。在他身后,看起来像是一间办公室。“calvin给亚历山德拉录入了一段视频,还指示说如果我们发现我们,呃…记不得我们怎么到这里的话就播放它。”

olivia向前蹭蹭坐在了Adam一旁的床沿。他点击了“播放”。

一个窗口在视频上跳出来,要求两个密码。上面的一个写着名字‘AdAm’;下面一个写了名字‘oLIVIA’。

“被加密了?”olivia问道。她皱起眉头看向屏幕。

“我猜是。我不记得…我是说,有个密码我可能用过,”Adam说着在他的名字下敲了几个字。一按下回车,他的名字变成了绿色。他回头看向她。

olivia咬住下唇,思考着。

“olivia?”

有什么在她的心灵背后拉扯。

没停下思索,她一把抓起床头柜上Adam的手枪,对着他的头直接开了三枪。

接着世界结束了。

——

现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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