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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道:“周姨娘得意,不就是冯姗怀上了主上的孩儿嘛。其实我也挺讨厌冯姗的,也担心日后她生下了孩儿,主上会宠爱她而冷落我。想把她们的气焰低下去,让她们威风不起来,那也不是没法子。”
“二姐——”冯夙赶紧问:“是什么法子?”
冯润故意装出一副阴毒的神情:“下药,把冯姗肚子里的孩儿打掉。”
冯夙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问:“什……什么?”
“下药。”冯润一字一顿,一字一顿重复刚才的话:“把冯姗肚子里的孩儿打掉。”
“不行不行!”冯夙脸色惨白,声音都哆嗦了起来,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如果太皇太后和主上知道了,那可要斩头的。”
“你还真的是蠢!”冯润道:“难道下药,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得偷偷摸摸呀,来个神不知鬼不觉。”一边使了个眼色。
冯夙一愣。
随了冯润的目光看过去,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神情。收回目光,张了张嘴巴无声问:“谁?”
冯润无声回答:“李夫人。”
冯夙目光询问,暗中做了一个砍脖子手势。
冯润摇了一下头,无声道:“教训。”
冯夙一下子的将周姨娘春风得意的事儿抛到脑后。嬉皮笑脸朝冯润一抱掌,意思为佩服得五体投地。
冯润朝他得瑟地眨眨眼睛。
随后道:“娘不是有坠胎药嘛,我记得前几年,平姨娘怀上了孩儿,娘不是偷偷的下药,让她的胎儿没了?夙弟,你偷偷的回冯府找娘,让娘把那药给我。记得,可不要给别人知道。”
凑近冯夙耳际边,偷偷说了一句话。
冯夙也会意,吹了一声口哨,眉开眼笑道:“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找娘要药。”拍拍屁股,一溜乎的走了。
黄昏时刻,拓跋羽接新娘子进府了。
拜堂的吉时到来。
新郎官一身崭新的大红喜庆衣服,脚上登皮靴,风度翩翩,气度非凡;新娘子戴上龙凤珠翠冠,头盖红头巾,身穿红色大袖衣,霞帔,一条绣有织金龙凤纹的红罗长裙。
在唢呐鼓首,吹吹打打,在喜气洋洋的乐曲中,新郎官与新娘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开始拜堂。
司仪官高声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
随后两个穿着红衣服的小男孩捧龙凤花烛,在前面导行。新郎官执彩球绸带引着新娘子进入洞房。
入洞房后,便是“坐床”——男左女右,坐在床沿。
喜娘递上一根秤杆给新郎官,笑道:“广陵王爷,你拿着秤杆叩一下王妃的头部,再挑去她盖着的大红头巾,这叫谓‘请方巾’,——日后你俩事事称心如意。”
新郎官接过秤杆,在新娘子头上轻轻地被叩一下。接着把盖在她头上的大红头巾被挑开。
映入众人眼内的,是新娘子一张娇羞的脸。
鹅蛋脸,双颊饱满红润。蛾眉细长,凤眼流转生辉,朱唇桃腮,洁白细腻粉颈,极是光彩照人。
然后是撒帐仪。
将五色果撒向婚床。坐在帐中的新郎官和新娘子以衣裾接往怀中,——含义是感应五色果的生殖力量,以早生贵子。
最后是合卺礼。
瘵一只匏瓜一剖为二,新郎官和新娘子各取半只,注入蜜酒。匏瓜内苦,蜜酒清甜,夫妻共饮合卺酒,象征着夫妻二人结发后将同甘共苦,百年好合。
冯润站在拓跋宏身边看着。
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作为拓跋宏的嫔妃,她没有拜堂的机会。
按礼数,正室是八抬大轿从夫家大门抬进来的媳妇,也只有她,才能够有资格跟夫君拜堂;而妾是一抬小轿从夫家侧门进来,没资格拜堂。
冯润尽管是贵人,品阶高,但从真正意义上来说,只是妾。
只有皇后才是正室。
北魏帝国的皇后,是要经过“手铸金人”这关。而参加者,都是宫中的嫔妃。——也就是说,皇后都是林嫔妃做起,进宫的时候,也没机会拜堂。
看到冯润一脸的渴望,拓跋宏也知道她的心意。
握着她的手,不觉紧了紧。不能够跟冯润拜堂,别说冯润,就是拓跋宏,也深感遗憾。
酒宴结束,临离开广陵王府的时候,冯夙趁人不注意,偷偷走近冯润,暗中递给她一个药瓶子。冯润接过了,鬼鬼祟祟的藏到腰间。
这一切,被李夫人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