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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若是被婆母刻意刁难,日子还怎么过?所以,本宫还是希望你能说服母亲,让她真心接受思菱!”
陈同沉默片刻,极力振作起来,向蕙兰承诺道:“娘娘放心,微臣母亲这边,自有微臣和父亲去劝说……总之,微臣心意已决,非思菱不娶。母亲只有微臣这么一个儿子,看在微臣的面子上,也不会太为难思菱的!”
蕙兰自知家务事难断,陈同和思菱的难题,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解决的,只能温和说道:“本宫现在被囚禁离宫,对于你和思菱,也是无能为力……
很多事,还需要你自己多费心。不过,思菱是本宫身边的人,本宫都从来没有看轻过她一眼,所以,不想看到她再受委屈!”
蕙兰虽然语气平淡,但陈同自然听出最后一句话的分量,赶忙应道:“微臣谨记!”
蕙兰看了陈同一眼,见他神色有些异样,为了避免尴尬,便转移话题道:“你和那些身着夜行衣的侍卫,今晚一直在房顶和树上埋伏着?”
陈同一愣,赶忙点头:“正是,太后和微臣,来得较早,所以后来发生的事,微臣都了如指掌!”
蕙兰沉思片刻,终于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那……本宫今晚屡次遇险,皆是生死攸关……还有宋氏,她更是险些丧命。
在她被花如强行灌药时,还有本宫被两个侍卫发现并扭送到屋里时,你们为何迟迟不出手……为何不立刻救我们?”
陈同露出为难之色,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回答说:“娘娘,太后给微臣下的命令,除非看到隔壁的屋子亮灯……她说这是她给微臣的行动信号,只要她不亮灯,就决不可轻举妄动。
说实话,微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当时都快急死了,尤其是娘娘被带到这间屋子时……微臣担心娘娘会有不测,可太后就是迟迟不亮灯。直到娘娘从屋里逃出来,一路狂奔,而那个侍卫又紧追不舍时,太后才点亮了灯!”
原来如此!
蕙兰微微一笑,不再追问这些,只再次嘱咐陈同道:“好了,本宫知道了,你快去忙吧,太后既然让你安排守卫离宫的侍卫,你自可安排自己人,往后若有何事,可通过他们给本宫传个话……另外,思菱的病,赶快换个太医给她诊治,切不可耽误了!”
陈同连连应是,转身离去。
他走后,宋氏的这间小屋,只剩下了蕙兰和宋氏。
屋内依旧凌乱不堪,处处皆是今晚那场激烈较量所留痕迹。
方才蕙兰与陈同交谈时,宋氏一直在旁默默聆听,此刻,她眉头紧锁,目光定在蕙兰身上,略带不屑地说:“不过一宫女罢了,你竟如此上心!”
蕙兰一脸严肃:“宫女又如何?本宫一直视思菱如亲人!”
宋氏先上下打量蕙兰一番,继而叹息:“难怪……有如此多真心助你之人!”
蕙兰微微一笑:“以真心换真心……本宫尚未谢你,若非今晚有你,本宫岂有机会逃脱!”
宋氏脸上浮现出戏谑之色,但言辞恳切:“的确,今晚,我亦是真心……当时,我唯一所想,便是务必拖住端妃,哪怕豁出性命,也要保你周全!”
忆及当时情景,蕙兰不禁一颤,声音低沉地问宋氏:“你为何……要舍命救我?”
她嘴角轻扬,语气平淡地说:“你尚有机会离开此地,但我已无可能……你这人,懂得知恩图报。我救了你,将来你若出去,定会善待我的熙儿!”
蕙兰深深叹息,“熙儿,熙儿……宋氏心心念念的,唯有她的儿子。”
无论大皇子在他人眼中何等顽皮,何等不成器。于宋氏而言,那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此生的牵挂。哪怕死,她也要选择一种对儿子有益的死法。
宋氏顿了顿,停了片刻,才又继续道:“实未料到,太后竟在我们隔壁……我都觉自己必死无疑了!”
蕙兰思索片刻,问她道:“太后今晚迟迟未点灯……你作何看法?”
她一脸严肃地轻笑道:“太后欲引蛇出洞,使端妃彻底暴露,不到最后一刻,自然是不会现身的!”
蕙兰与她对视须臾,不禁脱口而出:“然而,当时情况危急,太后在隔壁听得一清二楚……她难道不怕端妃将毒药强灌到我们口中?亦或,她根本就不在乎我们的生死?”
宋氏面色凝重地答道:“于我,或许不在乎;于你,定然是在乎的。之所以如此行事,一则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她相信机智过人、聪慧伶俐的兰贵妃,不会轻易败于端妃之手……同时,也是对你的考验……”
“考验?”蕙兰惊愕地问道,一时未能明白宋氏的言外之意。
宋氏嘴角微扬:“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太后已然把话说得如此明了……好了兰贵妃,如今端妃已然落网,虽未即刻赐死,但她欲要翻身,怕是绝无可能了……她觊觎已久的后位,终将归你所有!
我郑重其事地恳求你,假以时日,你登上后位,请善待我的熙儿。本宫别无他求,只盼他能平安长大,将来做个逍遥王爷,一生衣食无忧便可!”
尚未等蕙兰回话,宋氏仿佛怕她回绝一般,又匆匆忙忙说道:“好了,天快亮了,你快回去歇息吧,我也累了,想睡会儿!”
果然,窗外的天色,已微微泛白。
辞别宋氏,蕙兰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时,邓蕙梅和思冰,在安魂香的作用下,依旧沉睡未醒。
空气中,弥漫着沉香和白芷的气息。
蕙兰熄灭了安魂香。
推开窗,让初秋清晨的凉风涌进来,吹散了安魂香的余味。
直至天光放亮,邓蕙梅与思冰才相继醒来,见门窗大开,而蕙兰一脸倦容地坐在床沿,二人皆是满脸疑惑。
蕙兰向她们讲述了昨夜的惊险经历,二人面面相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思冰心有余悸地扑过来,颤声说道:“娘娘,您外出时,怎不唤醒奴婢?太险了……若您有个好歹,奴婢如何向思菱姐姐她们交代?”
邓蕙梅也凑到蕙兰身边,惴惴问道:“兰儿,端妃如今已被囚禁离宫,她……以她的性子,会就此罢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