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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庆之整理了一下衣冠,这一刻,他想到了江阴。
头可断,血可流,华夏衣冠不可丢!
“为了我们的儿孙,为了我们的妻女,为了这华夏衣冠,诸君……拜托了!”
蒋庆之行礼。
数十官吏沉寂着。
蒋庆之保持着行礼的姿态。
“罢了,正如长威伯所说,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儿孙妻女,为了这华夏衣冠,老子豁出去了,诸位,我先行一步!”
一个官员大步往外走。
“走了!”接着又是一人。
“此去关山万里,诸位……希望后会有期!”
“老夫此去,家中妻儿拜托了。”一个四十余岁的官员拱手。
吕嵩肃然道:“若有意外,老夫担之!”
“如此,老夫无憾了。”官员转身大笑。
“老夫蝇营狗苟多年,只为升官发财,没想到四十余岁却老夫聊发少年狂,竟然远赴东南搏一把前程。身前身后名,身前身后名呐!哈哈哈哈!”
“诸位,走了。”
“走了走了!”
一群官吏熙熙攘攘的走出了户部。
蒋庆之此刻才缓缓直腰,他眉心紧皱,拒绝了黄锦的搀扶。
“何苦来着!”黄锦叹道。
“无论他们出于何等目的,在此刻,此事中,都是英雄!”蒋庆之反手按着腰,说道:“这个民族该如何对英雄?”
“如何对英雄……”
“不该让英雄落寞!”蒋庆之说。
大明六部中,除去刑部这个后娘养的之外,其它五部都聚在一团办公。
出了户部,左边是礼部,右手边是吏部,对面是五军都督府。
而在户部和五军都督府之间隔着两道廊庑。
若是下雨,官吏们可沿着廊庑往来避雨。
此刻的廊庑中,数十官吏正在等候。
这些官吏皆须发斑白,他们手捧酒杯,朝着出来的户部官吏们拱手。
“今日勇士出行,岂能无酒?”一人走了出来。
“是熊尚书!”有人惊呼。
熊浃走到了前方,“饮了这杯酒,一路无惧宵小。饮了这杯酒,以壮行色!”
熊浃出面,代表着吏部的态度。
这批人,我熊浃,我吏部,护定了!
这是一记重锤,震动皇城。
从未有如此郑而重之的出发仪式啊!
一个个官吏走过来,那些老官吏们奉上酒水,低头,“一路顺风!”
仰头干了杯中酒,莫回头……一路前行!
黄锦等人出来了,见到这个场面,吕嵩问:“这是熊尚书的安排?”
黄锦摇头,“是长威伯请动了熊浃。”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木板敲击声。
接着,童声涌来。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孩子的歌声如清泉,让刚饮了酒的户部官吏们不禁一怔。
他们循声走出了大明门。
大明门外,百余孩童站在两侧,组成了一条通道。
孩童们在吟唱。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户部官吏们缓缓走进这条由孩子们组成的通道。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皇城的官吏们循声而出,看着这一幕,不禁怔住了。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歌声传到了五军都督府,正和几个老友商议事儿的仇鸾听到了,问:“是何人在皇城高歌?”
有人禀告,“今日户部官吏出发,前往各处清查田亩,这是长威伯的安排。”
几个武勋面色微冷,仇鸾更是冷笑道:“他蒋庆之搞了这等阵仗,这是要见血!”
“必然会见血!”
皇城外,蒋庆之三人再度行礼。
一个代表道爷。
一个代表新政。
一个代表户部。
“值了!”一个官员回首仰头,任由泪水滑落。
直至众人远去,黄锦问:“第一步,从何处开始?”
“我!”
就在许多人猜测此次清查田亩从何处开始时,伯府管家富城带着账册来到了户部。
“这是伯府的田地数目,以及庄上农户人数。”
吕嵩闻讯这才恍然大悟,“长威伯这是拿自家来开刀。”
这也是自爆!
新安巷率先做出了表率。
服从大局!
而后。
京师开动了。
仇鸾正在五军都督府继续商议如何应对此次清查田亩。
“我等就靠着这些家底度日,万万没有缴税的道理。”仇鸾眸色深沉,“不过,且看那些人如何应对。”
“正是,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
“侯爷!”仇鸾的随从进来,仇鸾见他面色惶然,骂道:“慌什么?”
“侯爷,清查田亩的官员到了侯府,让侯府主动申报田地人口。”
“蒋庆之,卧槽尼玛!”